秀月二人见状,又好笑又无奈,只能好生安慰:“行了行了,今日不会再动你,别哭了,别哭了。”
张玉还是不出来,她们身上还有差事便先走了,“你好好歇着吧,姐姐们明日再给你揉。”
秀月关上门,离去时嘴里还喃喃:“就是个女娃,相爷还问,真奇怪…”
待人一走远,张玉钻出脑袋,双目通红:“你们这些姐姐,太欺负人了,鸣呜呜…”
萧羡鱼面对沈珩时,大多时候还是选择不着痕迹地避开。
她看不透沈珩,幸好他渐渐地也收回了那种探究的目光,神色如常地生活。
夫妻间的闺房之乐却是一夜未断过,萧羡鱼明显感觉到了沈珩迫切要个孩子。
这太突然了。
以前他说过随缘就好,怎如今那么急呢。
而且沈珩最后选择了城南那座宅邸。
她问他为什么。
沈珩说:“我最后找了国师看了风水,以我们的八字还是城南的合适。”
无可挑剔的答案。
敲定了,以后便住在距离侯府很近的新家了。
“夫人,马车备好了。”秀月来禀。
萧羡鱼牵着云姐儿出了门,碰巧遇见沈靖也出门。
他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带着两副弓箭。
见了她,笑得腼腆:“嫂子好。”
萧羡鱼知道好事将近,也笑嘻嘻的,“阿靖,这是要干嘛去?”
“我答应心儿教她骑马射箭,这会子去贾府找她。”
不叫贾姑娘,叫心儿了…这进展挺快啊!
“看来真的得定下来了,成亲耗时耗力的,你假期有限,再拖怕来不及。”
沈靖道:“大哥也是一样的意思,就这两日,劳烦你们上门去呈婚书。”
“等我去一趟侯府,回来便找你大哥安排,这事交给嫂子!”
说完,带着云姐儿一起上了马车,往宁勇侯府去。
萧羡鱼心里盘算了下,沈靖与贾晴心的婚事敲定后,挑的黄道吉日短的在三个月内,长的在六个月内,而装潢新府说不定也需要几个月,若是挑的是近些的日子,新郎新娘子在哪拜天地还是未知之数。
其实长房所有人的心思是一致的,既然要分家,自然是想让沈靖在新府邸拜堂,这乔迁与婚娶双喜临门,对于新家在意头上大有好处。
“夫人,侯府到了。”
她们下了车,便见嫂子徐氏婆子丫鬟簇拥而来,萧羡鱼忍不住笑徐氏无奈道:“你二哥哥生怕我走个路会被风吹走,硬是叫她们到哪都跟着我。其实我都稳了,真是的。”
徐氏大抵是偏瘦的原因,肚子并不明显,带着萧羡鱼和云姐儿进云姐儿已经熟门熟路了,挣开姑母的手说要去找堂哥,孔嬷嬷跟着去后,萧羡鱼又叫了张玉也跟去。
正好他们要谈事,小孩子全去玩吧。
进了书房,萧盛铭已等到那,起身扶起妻子坐下,也叫妹妹坐下。
“妹夫特地派人给我说,那个银湘楼过几日要开张了。”
徐氏不解道:“相爷是要去收拾他们?”
萧羡鱼摇头,“没听他有这样的意思,他向来有分寸,这事头份主儿是萧家,不是沈家。”
萧盛铭早已打好主意:“我准备去会一会京城的商会,压一压,开张当日应该没多少京城富豪会去捧场,给姜家一个下马威!”
"二哥哥…”萧羡鱼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将自己考虑良久的想法说了出来,“妹妹愚见,不必给下马威,直接挫骨扬灰更好!”
她凑近萧盛铭夫妻,缓缓讲了。
仅仅是简单一句话。
萧盛铭听后,霍然起身,不可思议看着妹妹!
内心腹诽:这心思,这手段,这心气儿,一定是沈珩教她如此的!
第八十五章 睚眦必报(二)
沈家的马车就停在街上。shuci付费
车帘掀开一条缝,银湘楼的牌匾赫然眼前。
萧羡鱼抱着熟睡的云姐儿,轻柔地,一下一下拍打她稚嫩的背。
与二哥哥说了的想法遭到了拒绝,还差点挨骂。
不要紧,还有几日,二哥哥最后还是会考虑那么干的,毕竟刘家与姜家当初贪得无厌,欺人太甚!
“秀月,回府。”她最后看了那座酒楼一眼,不再多想。
另一头,宁勇侯府内,萧盛铭在书房中来回踱步。
徐氏皱眉说道:“侯爷,你坐下吧,这么走来走去,我得吐了。”
“小妹说出那样做法,我实在坐不下!”萧盛铭急火上头,“这可是天子脚下!我们乃官宦人家!”
“那照你的法子呗,下马威,你觉得够解气吗?”徐氏摊摊手。
萧盛铭语塞。
如果没有萧羡鱼提出的那个做法,他会觉得自己的法子已算解气了。这一比下来,肯定差太远了!
徐氏继续道:“侯府开销了至少两年的收入,加上羡鱼一半的嫁妆,反正我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那照你说按她的法子,出了事被捅出来,告到御前,我们有好果子吃?”
那倒也是啊,家里还一个小的,一个过几个月要出生的,徐氏犹豫了。
这时,书房外一道男人的声音说来。
“事情还没办便怕这怕那的,二舅哥未免少了些魄力。”
萧盛铭夫妻起身一瞧,竟是沈珩来了!
一见到这个把自己妹妹带坏的男人,萧盛铭冲过去质问:“对付姜家,是你给小妹出的主意?!”
沈珩依旧客气,没被这般态度惹恼。
“不是,我连她想做什么都不知道,你信么?”
徐氏顿感不妙,沈相说这话时隐隐有怒,看来自己小姑子真是自己想出来的,根本没与夫君商量过。
这还算是新婚燕尔呢,最是藏不住心思的时候,再者天底下哪个女人不依附丈夫,将女儿心思尽情诉说?
“这…这小妹一个人的心思敢那么大?”萧盛铭咂舌。
沈珩眉间凝重:“她到底和你们说了什么?”
萧盛铭厉声说道:“她要在银湘楼开张的前一天,放一把火烧楼!”
闻言,沈珩微微诧异。
很快,眉间的凝重散了。
“就这样?”
萧盛铭真对这两口子无语了,“什么叫就这样?你熟读律法,岂会不知放火烧楼是纵火之罪!若是着火时有死伤,罪加一等!
徐氏心惊,想来想去,对沈珩道:“沈相劝劝羡鱼吧,此行不通。”
不料,沈珩却轻笑出声。
“那座楼,她烧得起。”
萧盛铭暗想自己妹妹真是疯了,而这个妹夫更是狂妄!
抖手指着沈珩:“我妹妹才嫁于你多少时日,你们两个真越来越有夫妻相了!”
这话他爱听,就不当是指责了。
沈珩负手而道:“银湘楼是她花了一半的嫁妆,还有侯府不小的开支盘下来的,总的来说她占大头,想烧便烧了,绝不便宜对方。”
“这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萧盛铭吼道。
“那又如何!”沈珩挥袖道,沉声道:“人活一世,有时候必须争ー口气!
此一言,让萧盛铭怔住。
沈珩看着他说道:“你妹妹这次便是要为萧家,为宁勇侯府争一口气!你作为侯府真正的当家人,难道比她一个女子心气儿还弱?”
怀孕的人性子不比从前,徐氏再也坐不住了:“侯爷,羡鱼根本不在乎钱财了,我们也不在乎了,就是要争这口气啊!凭什么他们刘家和姜家想要什么,我们就得给什么,云姐儿本来就是萧家的孩子,大伯的遗产本来就是云姐儿的嫁妆!”
萧盛铭握紧拳头,先安抚了妻子,“你坐下,有身子不要激动。”
深吸口气,事已至此,他再不下了决心也太窝囊了,对不起列祖列宗。
“对,宁愿烧了,也绝不留给他们拿去挣钱,壮大他们的家业!”
说便是要做。
萧羡鱼走时,除了留下火烧的做法,还留下了一个人名,一个缓兵之计。
那个人名叫陈九喜。
此刻正值深夜宵禁之际,醉醺醺地游荡在无人的街道上。
丝毫没觉察后头跟过来的人,很快,被捂住了口鼻推进暗巷内,为首的男人蒙着脸,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清醒了吗?”
陈九喜哪还能不醒,简直害怕极了,这伙人是不是要谋财害命啊!
岂料,一大沓银票在眼前晃了晃,“陈九喜,银湘楼伙房打杂,开业前一日由你和其他两人值夜,我说对你了吗?”
陈九喜市井流氓,见钱眼开,却小心翼翼问:“你们查我那么清楚,想干什么?”
“放心,不要你的命。反倒想要你收了这钱,办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