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柔又连连点头,疯狂同意。
都一样都一样,那跟吃也没什么区别了。
反正结果都是一个死。
“此事重大,我要禀报给妖主处理,你跟我走一趟吧。”
松辛没想到无极宫里竟然有妖私自抓人吃。
这可是重罪。
幽妖里能平安无事的存活到现在,全靠着当年妖主和韶淮景定下的那一纸合约。
不能乱杀无辜之人,更不能吃活人,也不能肆意插手凡俗之事。
虽然这一纸合约限制了很多妖物的自由,但起码从此以后幽妖里再也没被所谓的正义之士上门清剿过。
当然,这其中也有他们打不过的可能性。
毕竟正道门派中唯一能看的修士也就只有韶淮景。
就他一人心无杂念,练了一身剑意,可斩万物妖魔。
其余剩下的,便都是些不入流的或是已经到了瓶颈但堪破不透的老修士。
光凭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妖主的对手。
所以最麻烦的便是出了这种事,如果让那些正道之士发现,保不定又要一番煽动言论,然后结帮结派的去找韶淮景以天下大义的结论让他除妖。
松辛并不畏惧战斗,他只是不想破坏万年来好不容易建立的那一丝微妙的平衡。
幽妖里动荡太久了,需要这片刻的休息。
所以眼下出现这种事,他需要很谨慎的对待。
“不行!我不能去。”傅柔很激动。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后来禀报消息的那个小妖叫狐狸精的称呼便是妖主。
那她现在跟着去,不就正好撞上枪口了吗。
把自己送回去什么的,她才没有这么傻。
见她态度激动,松辛的目光不由得多打探了她几眼。
他那宛如能看透人心的视线顿时让傅柔心虚的低下了头。
“我有苦衷的,你相信我。”傅柔没办法说真话,只能委婉又弱小的表达自己的意愿。
“我没有丝毫恶意,我只是想离开这里。”
“你放我离开好吗?”
眼前的少女声音轻柔,视线更是带着期盼的波澜。
松辛耳尖一动,罕见的差点就要张嘴答应了她。
回过神以后,他眉头紧蹙,不明白为何自己刚才差点心软。
之前也是,他本应该带着巡逻队当众抓捕她,然后关进监牢里,让监守队的人去审问。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由他进行进行私人审问。
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意义在他这里却是天差地别。
毕竟一个能见光,一个不能。
如果现在这里突然出现任意第三个妖,他都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个人类,而他却丝毫不作为。
傅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知道留在这里的时间越长,危险就越大。
必须尽快想办法逃走。
“我保证不会对外说出去的,我只是想活命而已。”
“求求你。”
少女伸出细白的手指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袖,极轻的晃了一下。
松辛碧绿的目光落在她细白的手指上,他没有说话,亦没有拒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在傅柔看不到的角度里,他原本静立不动的尾巴却以极快的速度晃了晃。
他的心情……
莫名愉悦。
想让她再求求他。
这种想法一生出,就被松辛立刻打散了。
他眉头蹙的更紧了,棱角分明的俊脸绷的像是钢索,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漠。
他身后蓬松的大尾巴却摇的更欢快了。
松辛没办法违背内心的真实想法,便只好硬着声线道:
“你……”
傅柔抬眼看他,心脏跳的弧度快了起来。
他到底是会放了她还是……
将他带去狐狸精那里呢。
决定生死的关头到了,傅柔发现自己意外的有些紧张。
当然那并不是面对死亡的恐惧,而是怕x尽而亡的恐惧。
“再求求我。”
他冷硬的声音莫名透着一丝沙哑。
“再求求我,我就放你走。”
这话落下他冷硬的脸上莫名浮上了一层红晕。
身后的尾巴也诚实的晃起了更加欢快的弧度。
他碧绿的冷质眸子落在少女略显呆滞的脸上。
似审视,似期盼。
傅柔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她眨了眨睫毛略微试探的低声说道:“求求你。”
少女压低的声音带着些许气音。
反而比刚才的,更甜软了。
松辛抿住的呼吸忽然就松散了,他攥紧拳头又松开,如此重复几次以后,便应道:“好,我……”
带你离开,这四个字还没落下,他灵敏的耳朵动了动,清晰的听见有道慢条斯理的脚步声正在朝他靠近。
其实他应该会更早听见,而不是在这种危在关头马上临近的时候才发现。
刚才他的注意力放在少女身上太多了,导致现在他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去掩盖少女的踪迹。
虽然旁边有道门,但是单纯的掩盖身形对那条蛇来说根本没什么用。
他的嗅觉可不是一般的灵敏。
迫于时间紧迫,松辛没有多想,伸手一把将少女拽进了自己怀中。
傅柔只觉得鼻尖被撞的一酸,随后眼前便陷入了大片漆黑。
她于漆黑中不安的握紧手,手背很快就覆盖上了一只触感粗糙却又极为温热的大手。
他似安慰的扣住她的手背,将她手指稳稳单扣在他胸前,不让她乱动。
几乎他刚用斗篷遮盖住少女的身形,拐角里便出现了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
他穿着整洁干净的束袖装,这种衣装很好的将他修长身形体现的淋漓尽致。
半长的黑发松松挽成麻花辫,挂在单侧的肩膀上,为他增加了些许慵懒的气质。
他隐于棱镜后的细长眼眸先是扫了松辛一眼,随后便定在了他斗篷下隆起的那一包。
他慢条斯理的推了推单框棱镜,细长的金链被他动作带动的微微摇晃。
“松辛大人这是……躲到这里寻欢作乐来了?”
他琥珀色的细眸落在斗篷下摆露出的那对小脚轻轻感叹道:
“罕见啊。”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然能看到你近女色。”
“这是……吃错药了?”
他迈着颇有压迫的步子来到松辛面前,伸手便要撩开他的斗篷一探究竟。
他手指刚触碰到布料,就被松辛抬手制止了。
“这种事情,没必要让你看个清楚吧。”
他声音冷硬,浅绿色的眸子更是带了不容置疑的生冷。
狼的天性就是对雌性独占欲强烈。
季查司明白。
所以他十分善解人意的松开了手指退后一步道:“我只是好奇……”
他视线轻轻扫过掩藏于斗篷下的身形,薄唇微启道:
“这到底是兔子精,还是狐狸精,亦或是……”
“母狼?”
他细长的眸子微弯,似乎被自己的猜测逗笑了。
“好了,我来找你并不是想要探讨你私生活的。”
季查司推了推欲滑落的单框棱镜,镜片后的琥珀色竖瞳浅浅缩了一下。
“谢青衣在前厅和妖主闹得不可开交,如果不想宫殿坍塌你最好跟我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