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瑞尔与兄长们被迫退守老军营,他们握着唯一的军权,苦苦支撑到本年秋初月。
    如果没有那些迫害,瑞尔又会如何成长?
    大概会锦衣玉食娇宠长大,虽然父母感情淡漠,可他随便在普利滋大街上打滚,也会被人赞美可爱又稚趣。
    待他成人会被客客气气塞进征伐大军,再到前线战斗尾巴放几个□□意思意思,最后弄点功勋,前胸挂满纪念章儿后被国王划一块封地,得领大公爵位,享受王室年金,神殿年金,征伐大军全额薪水到死。
    他无所事事,只承担分内的义务,余下的时间就胡吃海塞把自己弄成一个愚蠢胖子,最后死于肉多……如曾经的卟牢耶。
    他崛起了,那就是崛起了。
    老王中了迷药般,铁了心肠的抛妻弃子舍弃王位,人家一个人跑到中都,成了女皇的侍卫长并苦苦追求,最后求而不得他也不回来,据说,对,据说他去了故土圣殿,成了女神座下的苦修士。
    这类苦修士形容起来,大概就是……恩,地球故事里修真世界的无情道修炼者,自此了无音讯。
    人家是断情绝爱,将不负责进行到底了。
    而失去庇护的王血主枝从此凋零,那年瑞尔的大哥也就二十几岁,这在库洛里才将将成年,也就是这个青年用稚嫩的肩膀于夹缝中带着三个弟弟艰难生存,一直到今年。
    曾经王室主枝被压制的连个联姻的价值都没有,甭说王室年金了,小瑞尔的衬衫一直是哥哥们穿旧的,得亏他们还有一份靠着血脉领取的征伐军的补贴。
    所以这位车夫先生所谓的公平,是不可能得到的,毕竟是一场群体犯罪。
    看施莱博尼先生不作回应,车夫只得尴尬的告辞离开。
    看着马车远去,小施莱博尼这才回头看那座神殿,他看着满神殿顶的乌鸦,啧~这是什么黑暗设定啊。
    天空星星闪耀,他取出钥匙打开满是锈迹的铁门,轻轻一推,大门向着院里轰然倒下。
    这铸铁门的重量绝对有好几吨。
    地球人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的,地球凡人看着自己的手掌呆愣,片刻,他抓起那扇份量不轻的铸铁大门再把它轻易的丢了出去。
    屋顶乌鸦四处乱飞……半天后,他又不得不过去把门捡了回来。
    今晚普利滋城上空无云,秋三的月贼亮的犹如反派眼中的最后寒光。
    来自地球的先生看向星空,眨眨眼对它们说:“现在,就按照你们最后的遗愿与过去告个别吧,而我,也要奔向属于我的自由了。”
    第4章
    一院荒草庭中无路,强迈过去裤管都是潮湿的。
    随着又一扇门被推倒,施莱博尼有些郁闷的把老钥匙丢在一边,这玩意其实没有什么用处吧。
    而随着大门落地,朽烂神殿内烟尘四溅,五感敏锐的库洛先生倒退躲避,等里边灰尘落干净,才借着屋顶破洞透下来的月光四处打量起来。
    这就是一间由深层岩与长岩堆砌而成的墓地神殿。
    正中是女神雕像,靠右是完全坍塌的洗体室,靠左是祝祷师休息处,大部分主殿结构都还保存的不错,就是灰尘大了点。
    因为长时期被人屏蔽,施莱博尼先生最近喜欢对着空气唠叨:“……哇,上千年的建筑,放我们那边怎么的也是个省级保护古建筑单位,就没个单位来收拾一下?这是犯罪啊。
    这里的人没脑子么?随便给这里编个故事,比如女神洗澡,大地母神乱打鸳鸯,也能开个大集整个庙会,搞点文化市场经济……什么的……”
    他迈步进屋,走几步便又是一层鞋底灰,真不是矫情,库洛这物种可以在汰圈里跟恶心的溃虰摔跤玩,他们就是不接受人间灰。
    一阵心烦意乱,他迅速回到门口无奈叹息:“这群洁癖变态!”
    怎么办呢?
    迟疑半响,这位表情些许扭曲,终伸出手指对着里面嘀咕起来:“阿瓦达啃大瓜?”
    “呃……不行吗?”
    “天地玄黄,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吸尘器飞来?飞利浦海尔科沃兹小狗啥也行?”
    “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
    寂静的天空星星眨眼,他叉腰苦恼,最后仿若是什么赢了是的,他鼓足勇气对着空气摆了个兰花指,没错,就是兰花指。
    “洁……洁净术。”
    瞬间,有灰尘慢慢从地面爬起来,汇集成一排小人,小施莱博尼先生嘴角抽动倒退不忍直视:“该死的美术设计。”
    他看着那些灰尘扎堆,排队,它们敬礼,一二一的列队离开这里。
    这是一个特效,还是一种爽尬爽尬的特效。
    他想起美术设计那张肥脸,地球人在心里又把他开除了一千次。
    他问自己:“你是怎么想的?花钱雇了一群这种玩意儿,你是疯了吗?”
    终于,残破的青石排座干净的可以映照人影,就连墙角的青苔都碧绿可人。
    小施莱博尼脚步沉稳的随着屋顶大洞映下来的光走至祭台前,他仰面打量那些露出真容的雕塑。
    他受过最好的艺术品鉴赏训练,也见过足够的世面,如此观看圣像自有新鲜角度,大地母神被雕琢成穿厚重铠甲,拉着四马战车,拿长矛战斗的样子。
    这世界的人显然需要足够的安全感,他们对力量的要求大过脸蛋,所以,这是一尊有女子脑袋的肌肉壮汉。
    赏析完,地球先生就非常认真的对女神说:“我觉的你该生气,我给你介绍个伙计,他叫米开朗基罗,也许他能让你漂亮点。”
    他后退左右看看,又对女神说:“其实,贝尼尼也不错……当然,也不能指望你这等墓地神殿有什么艺术性……哦,在这里了。”
    他总算看到了那个东西。
    在神像脚下有一块桌面大的无字石台,从材质上看,应该属于硅酸盐矿物类里的辉石或闪石,当然,换了星球,也不能保证它的成分是别的什么东西。
    就是外表像,硬度很高,打磨平整的表面有深绿玻璃的效果。
    大概是久无人使用,它就沦陷到了与地齐平的位置,小施莱博尼走过去蹲下,按照记忆伸出巴掌按上去。
    接着,就像科幻世界里的特效,那块石头浮空,一些名字就逐渐出现在石板之上,这就是这片大陆文明的最核心,血脉族板。
    这大概是本地唯一的好处了,绝对不会出现狸猫换太子那样的惨案。
    虚空的页码翻动到停止,在成堆的名字当中,于无数的支脉当中,小施莱博尼很轻易就找到了那些人。
    除最上面叫格朗·施莱博尼的名字是红的,那一串灰下来,也就有个瑞尔是红色的。
    地球人伸出手指抚摸那个名字,终于还是说到:“以神圣大地母神名义,自今日,我……瑞尔·施莱博尼将放弃英雄过去的辉煌,祖血的荣耀,母血眷念,终成独一的,自由的库洛,并将开启属于自己的血脉道路,庇护此地良善的生灵……”
    这串誓言在曾经的瑞尔心中默念千遍不止,几兄弟每当痛苦,也不止一次想将自己从族板上割裂,然而他们始终没有这么做,大概是……还有什么奢望吧。
    缓缓的,一些不知名的东西从血脉里感触清晰的离开,酸楚逐渐溢满胸怀,有不由自主的眼泪滑落,直至眉尾那只展翅小鹰消失。
    地球人轻轻说:“抱歉,可我不是你啊。”
    就这样,自格朗·施莱博尼之下彻底成了灰色。
    当这一页族板悄然隐入页台,再也不对他放开。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小抄,翻阅一会找到咒语,他很犹豫,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按照一般规律成为那个什么库洛,然而,他确实不想成为在异界,每天忙的要死还要为了生存将收入的一半交付神殿及国家的高税之人。
    阶级低人一等也太可怜了吧。
    盯着手里的小抄,他很认真并虔诚的祈祷:“呃~我是你的爱子?我将以灵魂起誓?忠诚什么的不可能吧?”
    他很认真的看着神像商议:“□□可以商议,灵魂坚决不卖……”
    他可一点不忠诚,万一因为不诚信被那个什么女神当做异端,再降下大个的天雷劈了,这也损失太大了。
    地球人不敢宣誓,就趴在地板上仔细观察这个石板,他甚至想搞个榔头刨个大坑把这个玩意儿挖出来研究一下,真的是很好奇,这儿有没有网络是被什么力驱动并且连接起来的?
    这世界推动力能源是汰,像街上的汰汽灯,室内的照明设备,他见过那些婢仆将象棋一样的饼子插入卡槽,那汰灯就亮了,并且绝对没有任何污染。
    所以族板的卡槽在哪儿?
    地球人认真思考了良久,考虑到应该是来自血脉里的奇异力量触发这套设备,那么,属于施莱博尼家血脉的技能树被他关闭了,那属于自己的呢?
    滴个血?不不不,那太傻了。
    力量这东西他还是有的,比如一个小闪电,他伸出手盯着自己食指,弄出一个指头上的“?”。
    那就……电一下吧。
    他到底伸出了罪恶的手指头,当指肚接触石板一刹那,那虚空页码开始急速的翻动起来。
    “哇!怎么看都是神奇的,我还以为多复杂……”
    他好奇的观察族板下面,真就很想挖出来看看。
    许久,页码来到了空白一页,地球人思考片刻,用手指很认真的填写了自己的新名字。
    冯济慈·夏。
    新的名字,也是旧的符号。
    冯济慈是他学中医的爷爷给他起的,可受他父亲早年发横财的影响,他终成长为一个无所事事的矿二代。
    他家倒不是开煤矿的,他家是在国外包乱七八糟矿的,像是电气石,绿柱石等等之类。
    冯济慈看了一下族板上的页数,第三百二十七万九十一页,而施莱博尼家在十九页,你就知道那一支王血有多么古老了。
    这片大陆还真是很大很大,比地球应该是大上了无数倍。
    地球纨绔没法用专业的语言去形容此地有多大,此地人也从未衡量过。
    而生活在陆地阔绰土地上的人类,其实在两千年前一直处于被汰圈生物压制的状态,主要是库洛太少死不起。
    直至两千多年前,伟大的第四奥古斯发明了血脉开悟术,从此普通人类的血脉也有机会成为新的库洛。
    如今大多数库洛都是来自普通人,而他(她)们又多是一人一页,好不容易繁衍个几代,却架不住汰圈那东西确实厉害,历史上有的是一家族一家族死的英雄。
    这就是库洛的命数啊,所以在库洛圈是不会有什么纯血论调的,所有的库洛都期盼可以多些帮手。
    如现在一样,夏~大概会成为新的家族吧,如果自己渴望有个家庭什么的。
    冯济慈多少有些激动的看着那个名字,却不知道,在他不知的一片高山之上,那里到处都是成材千年的古树,于云雾环绕叠叠山峰里,断垣残壁建筑中,没有脑袋的大地女神脚下,就衣着褴褛的躺着一个濒死者。
    那濒死者半躺,眼睛半睁不睁,他露出的眼皮上趴着蝇虫,人类的智慧似乎是在此人身上消失了。
    许是要死了,也许是发生了一件事情,当瑞尔的名字泛灰,濒死者忽然一口鲜血吐出,他开始大口呼吸,急喘,又吐血,很多黑色的血块吐出,他眼球上的雾便缓缓散去。
    真就如大梦初醒,这人先是踉跄的看着周围的风景,他难以置信的颤抖着,最后用瘦弱枯干的手抚摸心口,满面震惊的看着大地……
    又难以置信的看向身后,巨大的故土族板发出亮光,属于他的血脉下一片灰暗。
    这是大地母神出现最早的地方?
    他又困惑于一个问题,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并以这样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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