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节

    之后也证实了,确实是有孩子了,但体弱的孩子,会直接被扔进森林里喂野兽,强壮的孩子则会在每次运送走私物资时,一起被送走,应该是被卖掉了。
    人们是慌乱的惊恐的,但是在奥尔明确表示作为皇家警察,将会把他们所有人都带回索德曼,普通平民安置到新的村落,强盗将会被受审吊死后,终于有些人做出不同的反应了。
    他们开始站出来指控那些帮凶,同谋者以男人居多,但是也有女人。
    现在罪犯都被奥尔带回来了,幸存者则被他送到了白桦镇。虽然奥尔没有得到正式的敕封,但那地方现在就是等同于奥尔的领地,并且九成九在那工作的人都极其的忠诚。那些身心俱伤的被害者,在那可以不被歧视,并很快融入新的环境。
    “贩卖人口,或许也是一个线索。”达利安说,“尤其是婴儿,极少有人贩子会从婴儿开始贩卖。”
    “对!买了孩子需要喂养。”奥尔眼睛一亮,荣光教会买卖的也是五岁以上的孩子,因为那个阶段的孩子们,稍微懂事,身体也更健康。
    两人站起来,正要出去分派人手,突然门开了。
    “蒙代尔警官,有个案子上级专门指派由你负责!”门外的是已经很熟悉的波罗斯泰督察。
    “案子?可是我现在……”
    “知道,你现在正在参与那个走私案,但是现在这个案子必须由你负责。”波罗斯泰督察走进来,关上了门,但依然压低声音对奥尔说,“是最上面,威廉殿下直接指派的案子。”
    “那个威廉?”
    “对,王子殿下。”
    “我的能力并不出众……好吧,我接受。”这个“上面”的份量,也实在是太大了,虽然奥尔也是个王储,但血族亲王都是无地之君,他这个王储当然没办法和威廉王子有着相同的地位。
    但接是接了,奥尔也是头疼,毕竟他只有半瓶子醋的水平。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波罗斯泰督察对着达利安点头示意,转身出门了。
    奥尔叹着气,无奈向着达利安道别,跟了上去。
    坐在马车上,波罗斯泰督察开始为奥尔讲述案情:“两个小时前,谢伦坡伯爵的管家前来报案,伯爵在自己的家中,被杀了。”
    “财政副大臣?!”奥尔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是的。昨天是谢伦坡的生日,但伯爵并没有大办,他只与家人进行了一场家宴,事后,伯爵的女儿一家与儿子一家都留宿在了伯爵家中。今天他们也没有离开,中午在一家人共进晚餐后,伯爵前往书房办公。
    两个小时前,管家按照惯例为伯爵送上红酒时,发现伯爵被人勒死在了办公椅上。
    现在,谢伦坡伯爵家的子女都被关进了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任何人碰触过。甚至连伯爵的尸体都还在座位上放着。”
    “……为什么?”
    “因为这种地位的死者,必须要等着有能力的警员勘探过现场之后,才能搬动。”
    奥尔伸出食指,指着自己:“?”
    “当然,是的,过去这样的事情,诺顿帝国的皇室只会指派‘那边’的,但现在,我们有您了!”
    “我可不一定能查出什么,你们要做好准备。”
    “没关系,到时候您可以说,歹徒是从窗户外爬进来行凶的。”他压低声音在奥尔耳边说,“我们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凶手。当然,我们也是相信您的能力的,相信您一定能找到真凶。”
    基本上,这件事就是奥尔找到真凶当然好,他没找到真凶……一样会有真凶送上来。
    突然间,原主的记忆碎片冒了出来,这可真是久违的一件事了。碎片的内容和原主自己并不相关,只是他看过的一则新闻——诺顿帝国的陆军大臣被情妇于家中刺死。
    因为皇家警察在极短的时间里找到凶手,所以当时各大报纸对他们大加赞美,人们的视线反而集中在皇家警察的卓越能力上,反而并没有多少人去思索陆军大臣的背后可能有什么连带反应。
    不知道当年陆军大臣的情妇,是否也是被快速准备的凶手?
    皇后区,皇后西大道,这里是索德曼最顶级的社区,这里的住宅或许称之为庄园更合适。马车进入铁门后,还要走上五分钟,才能到主宅前。
    奥尔下车,有皇家警察迎了出来,他们应该是驻守在这里的警察,领头的副督察是个奥尔看着陌生的人类。奥尔对他敬礼,在他示意奥尔进屋的时候,奥尔却摆了摆手。
    “请问从外边能看见伯爵阁下的办公室吗?”
    “当然,二楼从左边数第二个房间就是。”对奥尔的拒绝,这位副督察没有表现出不快,他反而很高兴地走过来,回答奥尔的提问,“不过,伯爵阁下的办公室有道门,正好和主卧相连。而主卧也有一道门,与伯爵夫人的房间相连。虽然伯爵夫人已经去世多年,但那间房间一直被完好地保存着,也并没有被锁。”
    也就是说,凶手有多条路径进入伯爵的房间。
    “谢伦坡子爵夫妇住在二楼东边的房间,在这看不见他们的窗户。诺瓦蒂埃男爵夫妇则没住在主楼里,而是住在北翼的客房。北翼与主宅的二楼有走廊相连接,但从那过来,要经过仆人所在的等候室。”
    谢伦坡子爵夫妇就是谢伦坡伯爵的儿子一家,诺瓦蒂埃男爵夫妇则是他的女儿一家。
    副督察帮奥尔做着详细的讲解,奥尔对他表示感谢:“谢谢。”
    “不客气。”副督察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问我。哦,真失礼,我竟然忘记了自我介绍。威廉姆斯·钱德勒,很高兴见到您,奥尔维茨卡·蒙代尔警官,我对您闻名已久。”
    “您好,钱德勒副督察。”奥尔与钱德勒副督察握手,随后他有些疑惑地转身看向刚下车的波罗斯泰督察。波罗斯泰好像是特意这么晚下来,好让他和这位钱德勒副督察相处的。
    不过,假如人是血族杀的,那波罗斯泰应该会提前给他一个消息吧?
    总之,现在还是查案子吧。
    奥尔走进了伯爵府邸,门口只是作为迎客用的红色地毯有着长长的绒毛,脚一踩就直接陷了下去,不会发出任何的脚步声。一楼的大厅,巨大得能让数百人在此起舞,纯白的大理石柱子,美丽的天使浮雕,奢华的金丝地毯,在这种季节,花篮里依然放满了新鲜的玫瑰。
    该说不愧是财政大臣吗?虽然是副职,但毫无疑问,他也足够富裕了,只是入口和大厅里所有摆设的价值,至少也有500金徽左右。
    奥尔向两边打量了一眼,在楼梯上发现了熊头之类的装饰,他跟在钱德勒副督察之后上楼了。
    第141章
    谢伦坡伯爵是个肥壮的男人,他比奥尔初见的大麦克,体型还要大上一圈。他坐在牛皮沙发的办公椅中,背脊贴着椅背,脖子卡在椅背上,脑袋向着侧后方耷拉着。
    被勒死的人都死状难看,谢伦坡伯爵也是一样,他的双眼凸出并且充血,嘴巴张开,紫色的舌头耷拉在一边,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嵌入肉里的紫色勒痕,但凶器却不见了踪影。他的两只手向下,耷拉在座椅两侧。
    他的下巴无法移动,手臂无法弯曲,能闻到淡淡的让现在的奥尔已经熟悉的臭味,他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三个小时了。谢伦坡伯爵刚刚结束了午饭,来到办公室,就被杀了。
    办公室里有剑和盾,上楼时,奥尔也见过熊和鹿的头颅,说明谢伦坡伯爵喜爱打猎。
    伯爵虽然有些年纪了,但他的身材如此壮硕,要勒死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奥尔看了看伯爵的手指,他的衣物,又看了看地面,他站了起来。
    钱德勒副督察立刻窜了过去:“你有什么发现了吗?”
    奥尔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波罗斯泰,对他给了他一个礼貌的笑容。
    “有些发现,尸体暂时不要动,我想见一见谢伦坡伯爵的管家。”
    “当然。”钱德勒副督察下意识地看向了波罗斯泰,“去叫吧。”
    波罗斯泰躬身出去了,钱德勒小小地“啊”了一声,他抬手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我不善于演戏,从小就是。”他窘迫地笑着,“所以现在,您大概能猜到我的身份了吧?”
    “您的身份,您一开始不是已经说了吗?您是‘威廉姆斯·钱德勒副督察’。”奥尔一脸淡定,毫不迟疑地说。
    他可不想说穿这个家伙的身份,只是接了命令破案而已,他目前没有和更高阶层的家伙产生联系的想法。
    钱德勒顿时高兴了起来,他将手从额头上放下来,对奥尔露出了热情的笑容:“没错,是的,我就是威廉姆斯·钱德勒。”
    好了,问题解决,可以不搭理这个家伙了,外边谢伦坡的管家也已经到了。
    有别于奥尔过去见到的,那些干瘦老绅士的管家。谢伦坡伯爵的管家和他的主人一样,有着一个大号的身材。忽略那双哭得发红的双眼,他的神情毫无攻击性,谦和文雅。
    “您为谢伦坡伯爵服务很久了?”
    “是的,我从小就为谢伦坡家族服务。”管家骄傲地挺起胸膛。
    奥尔问的是伯爵,对方回答的是家族,这是常有的,或者说在最顶级的贵族家里,这才是理所应当的。他们可不会去蓝裙大道招聘仆人,用种花家的话说,他们只用家生子。
    当子爵继承爵位,管家依然是管家,甚至管家的地位比伯爵在世时,还要更高,因为他也算是子爵的长辈。
    “毫无疑问您是一位忠诚的管家,但当案件的真相涉及到谢伦坡家族的丑闻时,您的证词就值得怀疑了,因为我知道,您这样的人,都会拼尽全力保护一个家族的荣誉。”
    这其中没有任何涉及到侮辱这位管家的词汇,但这确实是激将法,虽然奥尔觉得,他的这番话,对于一位在顶级贵族家服务,必定见多识广的管家来说,应该没什么用。
    管家撩起眼皮,瞥了奥尔一眼,严肃地说:“我用我对于谢伦坡家族的忠诚发誓,我会尽全力配合警方,找到杀害主人的凶手。”
    “那好,首先请您将这栋宅子里,所有与伯爵先生有肉体关系的人都请来吧。无论男女,无论身份。当然,我指的是最近一段时间有关系的。或者是那些以您对伯爵的了解,可以让现在的他产生兴趣的人。”
    管家:“……”
    钱德勒:“……”
    波罗斯泰:“……”
    “好的。我这就去叫人。请稍等,诸位警官。”
    “您认为这是他的情人干的?”钱德勒问奥尔,听语气有那么一点失望。
    “谢伦坡伯爵在死前曾经与人深入交流过,并且他是被人坐在大腿上勒死的。同时,我怀疑当时还有第三个人在场,压制了伯爵的反抗。”
    “哦?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因为我在您来之前,也检查过尸体,并没有这些发现。”钱德勒立刻不失望了,而是兴趣满满地看着奥尔,他说的话虽然有些不好听,但不是质疑,而是纯粹的好奇与求知。
    奥尔示意他和波罗斯泰一起进屋。
    “请问诸位有手帕吗,或者丝巾?”
    钱德勒摸了一下口袋没有,立刻看向波罗斯泰,后者恰好将一条手帕递过来,钱德勒一把抓过,递给了奥尔。
    “有点短……”奥尔嘀咕着,把手帕绕在了伯爵脖子上,“首先看这个伤痕,假如凶手站在椅子的后方,那这条痕迹应该是斜向上的,现在这条痕迹也确实是斜向上,但向的是另外一边。凶手是正对着伯爵,并将他勒死的。”
    “那也可能凶手和伯爵是在其它地方面对面搏斗后,凶手将被杀死的伯爵搬回椅子上的。”
    “如果是经过搏斗,房间里的布置不会依然如此整齐。另外,椅子下的地毯上有尿液。虽然已经快干了,但还是能闻到味道。”
    “尿?”
    “人死后会失禁,如果是被勒死的更是会立刻失禁。”
    “哦……”钱德勒用手捂着了嘴唇,“这、这可真有些不雅。”
    “失禁?还是尿?”奥尔疑惑地问。
    这位年纪至少有三十五岁的老帅哥,竟然脸红了。
    奥尔面无表情,实在是不明白,这些贵族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咳!总之,伯爵确实是死在那个位置上的。”
    “伯爵是死在地毯的那个位置上的。”奥尔后退,用鞋尖点了点地毯上的一个小皱褶,“被杀后,凶手没办法将椅子和伯爵本人一块抬起来,只能把他朝前推。”
    “那您是如何发现,他在死前曾经和人深入交流过的呢?也是因为某些气味吗?”他的脸又红了。
    “……”如果不是猜到了这位的身份,奥尔现在已经把他拎出去胖揍一顿了。奥尔觉得这个活儿应该让狼人们来干,他们来闻闻,就能八九不离十地确定谁是凶手了。没必要这么复杂地搞推理,一会如果案件陷入僵局,他就这么提议吧,“不,因为他的衣服被整理过。虽然凶手已经尽量将伯爵打理整齐了,但就像他们抬不起椅子一样,他们也没办法完全整理好伯爵的衣服。
    另外,我从伯爵的扣子上,发现了一小段蕾丝。”
    这一小段蕾丝是缠绕在扣子上的,因为太细小了,已经没办法确定原本的花色了,但至少能在证明有人确实与伯爵靠得很近。
    “您可真是知识丰富,并且观察入微。”钱德勒称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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