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天就满50周年。
“加班满50年”, 放到现实世界肯定能领个“社畜之王”之类的奖项吧。
……但p先生并不是社畜,害他加班的不是社会, 也不是系统。
是m小姐。
所以,准确的、中肯的、无引申意义的说,p先生是m小姐的畜生。
不是社畜, 是m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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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位m畜天使从不会像社畜谩骂社会那样谩骂上司, 加班再多他都能背着一包没处理完的投诉表示“我的上司很可爱”。
……所以有时同事们觉得他隐隐透着鬼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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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远了。
总之,这位m畜处理完的投诉堆出来大概能够组成几千个恒星带吧,说不定哪天就创造出一个名为“不想加班”的恐怖世界来。
“加班”是真的恐怖啊。
比鬼还恐怖。
今天也是……上司乱砍乱砸时毁坏的公共设施报修……上司乱砍乱砸时吓到的围观群众的记忆清理……上司乱砍乱砸时受到波及的邻近小世界投诉……投诉……投诉……投诉……
即便工作效率高如p先生, 也不得不加班到凌晨。
尤其是这一次被m小姐处刑的t先生的身份特殊,明天他还要去一趟采购部, 见一次主系统, 起码准备好足足三个会议的资料。
——哦,什么,与其他部门接洽时应当由上司出面?
m小姐才不理睬麻烦事, 作为一个办公室日常是躺在沙发上看杂志的怨种上司,强行拉她过去搞这些无聊的公务, 只会产生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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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部门的同事也很能理解恐怖维修部的特殊情况,他们巴不得只有p先生出面。
太好了, 看到天使来了, 今天也是安全的一天.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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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暂时告一段落了。
剩下的投诉报告就放进双肩包里带走,明天去其他部门参加会议时顺便处理……
p先生站起身, 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中午和晚上都没吃饭……加班结束后,后知后觉有些饿了。
本想叫份宵夜吃的,吃宵夜时顺手再解决几份报告。
……但这个点,还是不要辛苦已经夜间休眠的机器人同事吧。
凌晨被别人从床上叫起来做饭,即便是机器人,也会感到烦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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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宿舍后随便吃点吧。
柜子里应该还有吐司和花生酱。
天使体贴地放弃叫外卖,转身走出办公室。
就在他即将落锁的时候,办公位置上,被关闭的光屏再次闪了闪。
“喂,喂,请问有人在吗……”
那端传来学生小心翼翼的询问:“这串奇怪的号码是那位先生给我的……说后续有麻烦可以随时联系……”
p先生:“……”
啊。
他微笑着想:差点忘了,还没给这位同学完全清除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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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除他视网膜曾映上的那些由m小姐制造出的马赛克就很费功夫,删完m小姐镰刀下的种种后,短时间内就不能删除第二次记忆了,否则会伤害学生的大脑。
所以这位小委托人依旧记得p先生,依旧记得自己差点陷于一个危险的怪谈,与一个成年人达成了奇怪交易。
p先生走前专门给他留了一串可以联系自己公用通讯频道的坐标,只要学生拨通手机就能把语音投射到这边——因为要完成帮他追回那位班长的承诺。
但,世界与世界,是存在时差的。
按照198世界的时间流速计算,学生那边已经是999路公交事件后的第三天中午十一点,而p先生在系统世界的办公室里才过了几个小时。
“喂喂?不在吗……哦哦,有事请留言……”
学生听上去紧张又慌乱:“咳咳,先生,是这样的……我,我从医院回到学校后……发现找不到倩倩班长了……班长她,班长她……”
p先生:“……”
“据说三天前就失踪了……一直没来上学……我也、我也,联系不上她……”
p先生:“……”
“我找了好多好多同学和老师……还求助了警察叔叔……但,没有,找不到……班长她……”
p先生:“……”
学生发抖的声音逐渐坚定:“今天、我、我收到了一封短信……说班长就在学校的9号教学楼里……但,但我们学校根本没有9号教学楼……8号教学楼后面是一片坟场……”
p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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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先生视线飘动,落到另一张感应到什么、徐徐张开的光屏上。
数据光点闪过199(198-1)的标识,那一片的绀色光点还转变成了表明运行异常的红色。
【检测异常波动】
【第一次评定,评定难度a】
【维修委托请接入,请接入】
p先生:“……”
小委托人:“我、我先给先生留个言……我准备今晚就去学校找找9号教学楼……如果你听到了,先生,请一定要过来帮帮我!”
p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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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先生颇为用力地关上了门。
关门落锁。
凌晨一点多发来的,恐怖维修部的员工凌晨一点多理论上就不该待在办公室里。
所以,身为员工的我根本没有看见这份信息。
p先生微笑着想,加班结束,现在我是下班时间的我了。
现在需要的是宵夜、放松与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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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什么,加班到现在,他不想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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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是评级为a的恐怖小世界,足够上司出手了,明天m小姐会兴冲冲地跑过去解决(屠杀)bug的。
就算拖着加班到凌晨的疲惫跑过去救援也没办法啊,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文职人员,只会被boss拎起来吊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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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先生便这样将意外听到的语音与意外看到的通知抛在脑后,他下电梯,出门,开车回宿舍。
成熟的m畜就是可以在某些时刻巧妙地将某些东西抛之脑后,否则便无法面对艰辛的生活。
天使也同理。
当他走进厨房,正准备拿花生酱抹吐司吃,看见吃空的暴风雪冰激凌杯丢在垃圾桶里,餐桌上被报复性涂满了花生酱——场面凄惨得就像有谁谋杀了花生,再沾着它的血(花生酱)写道“根本没加奥利奥碎”的申诉——时……
p先生同样巧妙地将其抛之脑后,退出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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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雪冰激凌没加奥利奥碎请投诉制造者,不要霍霍我的餐桌与花生酱。
……算了,还是霍霍我吧,省得明天上班他还要处理冰激凌店员的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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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花生酱还蛮好的,起码比上司上次用番茄酱在我洗脸池上写“拒绝香椿炒鸡蛋”申诉的视觉效果好多了。
那次视觉效果太逼真,刷牙刷了一半的p先生直接冲出洗手间,在宿舍里找了三十分钟,试图找到那因为香椿炒鸡蛋牺牲的不明尸体。
最后他被上司指着牙膏渍嘎嘎嘲笑了三小时。
“是番茄酱啊,小p都不知道尝尝吗哈哈哈哈小p好蠢”
……谁会尝啊,写在洗脸池上的血字谁会伸手去尝。
况且我在刷牙呢,刷牙的时候不会尝东西,这是常识。
而且被榨干血的尸体也不能待在地板上待满半小时啊,会很难清理的,我也是一时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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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今晚。
p先生便又花了十分钟清理餐桌上的花生酱,清理完之后他也没什么食欲了,直接去洗澡,回卧室,准备睡觉。
正如前文所说,p先生的卧室在阁楼,离m小姐的卧室远远远远的,理应非常安全。
他钻进被子,躺好,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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