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0。
    21是她们这边的，20是那边的。
    比赛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差不多最后一个球，谁输谁赢就会有定数。
    篮球重新回到了场地内，许是大家都知道比赛已经进入到了白日化，所有人都屏住气，精神紧绷，不敢有一丝的放松。
    在一个跳高投篮的瞬间，言锵截胡拿到了球。随即迅速地抛到顾暖手上，几个高个子肌肉男原本是要去围堵言锵的，没成想他竟然传给一个女的。
    几人愣了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奔着顾暖而去。
    言锵，大沥和上官睿，可不是吃白饭的，带着人立马上去，给顾暖一路开路。
    在一番纠缠下，顾暖运着球到了对面的篮球架，眼神丈量了下距离，心中有了计较，高举着手正要往前投，一个肌肉男双膝跪地滑过来，趁其不备手肘狠狠击中她的腹部。
    几个肌肉男用身体挡住了视线，只有很少的人看见他们出阴损的招。
    顾暖面容一皱！
    嗓子眼涌起一口腥甜。
    肚子里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疼得她忍不住浑身冒着冷汗，手上的球却也没有掉落，撑着将篮球投过去！
    另一个肌肉男想跳上去一巴掌将球拍落，却被大沥和上官睿齐齐拽住他的裤子往下一拽——
    里面的透明小短裤霎时间露出来，在现场一片高频尖叫声和倒吸气声中，肌肉男攥着裤子逃离现场为帷幕，结束了这场比赛。
    淘汰赛结束，言锵带领的这支队伍被通知下午进行中决赛，明明成功度过淘汰赛，可却无人为此高兴，而是七手八脚地抬着顾暖走到医药所。
    秦峰霆比赛衣服都没来得及脱，支走坐诊的医生，套上出诊白大衣，匆匆消毒，随后为顾暖检查伤势。
    林晚那些人都被赶到了外面等着，顾暖握紧拳头，喘息声很重，每呼吸一下，她就感觉到肚子上细细密密的疼，疼得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秦峰霆轻轻掀开衣服，肚子皮下已经出现了淤血红，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拦腰抱起她就往外冲。
    顾暖意识昏昏沉沉的，身上软弱无力，使不出推开他的力气，只能任人摆布地抱进入ct室。
    ct室里面的每一样仪器都金贵无比，这是各个领域的科研人才熬了无数个夜晚，共同研发出来的，就是为了在地球磁场日渐减弱的现状下，还能够保证正常运作。
    片子出来得很快。是脾脏破裂。需要立刻手术。
    秦峰霆即刻让人准备手术，转瞬间便被推进了手术室。
    三个小时过去。手术室的大门开了。
    秦峰霆摘下口罩，走了出来。
    言锵几人冲上去，林晚伸着脖子往里瞅，急声询问着：“怎么样了？！小暖还好吗？”
    秦峰霆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起伤顾暖的人。
    “那个人呢？”
    说到这事儿，言锵和大沥，上官睿，符立几人脸色有些难看。
    他们当时追上去，可却在一个转弯过去，却发现人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脖子上赫然出现一道极微细的割痕。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故意而为之。
    但到底是谁在基地内动手，却无从得知。
    他们在周围转了好几圈，并没看到人就急忙往这里赶来了。
    言锵把他们看到的简单地陈述出来，秦峰霆在听到割痕时，闭眼深吸一口气，眼中蓄起风暴，但到底还是压下去了。
    “脾脏破裂，手术很成功，顾暖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两天，确认没有感染的风险，随后会转到普通病房。”
    脾脏破裂？
    几人难以置信的对视，震惊于中又生出了些庆幸。幸好手术成功，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人在重症监护室，见是见不到了。
    言锵等人见状，也只能先回去，秦峰霆也没在这里耽误，又去检查了一遍顾暖的状况，见其没有出现什么异状，他叫了个信得过的好友守着。
    好友低头检查着顾暖的身体报告，一边随口问：“你要去哪儿？”
    “去算账。”
    第509章 乖一点，别闹
    秦峰霆脱下汗渍渍的衣服，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轻车熟路地走到新未来研究所。
    到了地方，便直奔地下室。
    秦峰霆到的时候，张清安站在洗手池旁，清洗着手上的血渍，抬眸透过镜子看着来人。
    “这是怎么了？谁把我们秦副院长气成这个样子。”
    秦峰霆挥起拳头，照着张清安的脸上抡！
    对方明知会被打到，竟也没躲。
    就那么站着，硬生生挨下一拳。
    “嘶——”张清安大拇指擦过嘴边，一抹殷红沾染在手指上，十分淡定地从兜里掏出手帕擦着，“顾暖怎么样了？”
    秦峰霆气极反笑，“脾脏破裂，你觉得怎么样？”
    张清安擦血的手一顿，眼中划过一丝阴冷狠戾，喃喃自语道：“就不该让他死得那么轻松。”
    秦峰霆甩了甩手，嗓音冰冷，“你要对付言锵，我没有意见，但是你不该叫那些人，毫不区分地下黑手，脾脏破裂，疼起来是要命的，暖暖疼得都昏了过去。”
    张清安有些懊恼，背靠在洗手池边，“顾暖现在在监护室？”
    秦峰霆冷睨一眼，微不可查地颔首。
    张清安视言锵为眼中钉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这种坐收渔翁之利的事情，他不可能去管，更不会让顾暖知道。
    但他也知道，等到张清安把言锵除掉之后，他与张清安之间的战斗才真正开始。
    “我去看看她。”张清安抬脚走出去。
    两人刚到医药所，就看见顾一一和陈小鱼站在大厅，不肯离开。
    张清安上前，捏了下顾一一的脸，“你怎么来了？”
    顾一一不喜欢妈妈以外的人摸脸，可是...
    他攥着张清安的衣角，一摇一晃地恳求着：“张叔叔，我要见妈妈，你带我去好不好？”
    陈小鱼也往前走一步，“张叔叔，我也想去。”
    看着两个家伙眼中满是赤诚的担忧，拒绝的话在喉咙里，卡住吐不出来，张清安拍了拍顾一一的脑袋，“好吧，我可以带你们去，但是不准吵也不准闹，更不准哭，听见没？”
    顾一一重重点头，“嗯！”
    陈小鱼抿紧唇，他总是能在张清安叔叔身上，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不浓，却也让人无法忽视。
    带着两个小家伙，走进重症监护室的外边，透过透明玻璃能看到里面，躺在床上的顾暖插着管子，嘴巴也带着氧气罩，整个人都处于昏迷的状态。
    看了有一会儿，张清安开口：“好了，人也看得差不多了，我送你们离开。”
    顾一一想要故技重施，却被张清安一个眼神制止住。
    两个小家伙只能悻悻然离开。
    送走人后，张清安找到秦峰霆，要来顾暖的身体报告，翻阅过后又合上，“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只要好好养着，过些时日就又能生龙活虎。”
    声音回荡在楼梯间。“呵。”
    秦峰霆冷笑，“如果再有下次，就别怪我对新未来下手。”
    张清安下手没个轻重，两次动手，该伤该死人毫发无伤，却把他至关重要的人给伤得躺进重症监护室...
    真是成事不足。
    张清安靠在栏杆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块，十分懒散，“哎呀！意外意外，我本也没想到他们会把球传给顾暖。所以就只交代了要赢比赛，谁知道那帮蠢货看不懂场合，连个女孩子都下得去手。”
    “我保证，再不会有下次。”
    张清安掏出一根烟，点燃。
    烟雾飘然。
    他暗暗告诫自己，下次一定要准备妥当过后再下手。
    食堂。
    大家沉默地吃着饭，兴致都不高。
    符立捏着勺子戳盘里的炒米饭，“下午的中决赛还打吗？”
    言锵停下吃东西，眼中波光淡淡却又坚定，“打，贡献点赢来给顾暖交医疗费。”
    “当然要打。”林晚有些食之无味，干脆推开不吃了，“小暖受着伤都坚持投球，这可是她负伤才换来的胜利，就这么弃权了未免也辜负她的好意了。”
    大沥抹了把嘴，大声喊着：“对！我们要为她挣来这个荣耀！”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当大家都把注意力全都放在篮球赛上时，躺在监护室的顾暖，陷入了一个无限循环的梦境中。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睁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茫茫的天花板，耳边传来徐徐呼吸声，她微微侧头，一个脑袋趴在她的枕头边，长长的眼睫下是浓郁的青色。
    顾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嗓子干涩得紧，惹得她轻轻地咳嗽好几声。
    咳嗽声把趴在旁边的人给吵醒了。
    一双长长的睫毛唰地睁开，眼眸黝黑似一潭被水晕开的墨，一头黑发被压得乱糟糟的，秦峰霆并未察觉到，用棉签沾了下她的嘴唇。
    “你刚醒，不适宜喝水，先等会儿。”
    嘴唇润湿，顾暖感觉好了些，看着秦峰霆的眼神有些复杂，“你怎么会在这里？言锵和林晚他们呢？”
    声音暗哑，嗓子还是干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