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在这里,他早把许东泽给弄废了,怎么可能只是轻飘飘的踹他一脚。
武骏姗姗来迟,倒也算是来得是时候,瞧到这样的局势和画面,他多多少少猜出来了些什么,心脏也跟着七上八下起来。
完蛋了。
能让可汗在可敦面前亲自动手的,那事情肯定严重。
“可汗。”他连忙跑过去,看有没有自己可以插得进手的地方。
他停下了好几秒,像是要留给许东泽最后开口的机会,见那人没有继续说话,更是没有喊她的名字,他才朝着武骏微微颔首。
“处理了。”
把现场和许东泽都给处理了。
这是武骏和商绾仪得出来的信号,她眼泪嗒嗒嗒的掉着,“阿焕,你听我……”
她想解释,却被气恼的他曲解了意思,眼神冰冷,“再为他说一句话,他就能少一根手指。”
碰过她的那两只手,本来就不应该留下,没有喊武骏给立马砍下来,他已经很仁慈了。
第69章 争执
她紧紧的抿着唇,大气都不敢出,倒也是没能停下来她的哭泣。
他攥着她要离开。
她不想走,也不敢走,固执的要留下来,微弱的力气和他的拉扯发出抵抗。
她不知道赤那驹骞和武骏的默契到达了哪一步,更不知道赤那驹骞刚刚的那句‘处理’是到达哪一个层面的处理。
她真的害怕许东泽的伤越来越严重,她已经还不起了啊,她已经欠了许东泽很多很多了。
感受着她的抗拒,感受着她对那人的依依不舍,他一团火在肚子里烧。
她最好再为那人求情。
最好再刺激刺激他,给他一个彻底的爆发点,让他可以连她的情绪也不管的把那人给弄死。
武骏寒毛都竖起来。
“可汗,兔子……要怎么处理……”
武骏知道许东泽要怎么处理,揍一顿,揍到半死不活的,再扔出商府就完事了。
但是,现在在他脚边蹦来蹦去的小兔子要怎么处理啊?
它们既然能被可敦带来到这里和别的男子见面,就说明了它们和那男子是有点儿故事存在的。
可是可汗也很喜欢它们啊,还为它们亲手做了小房子呢,总不能也和处理许东泽一样把它们揍……
“弄死。”
武骏脑海里的想法还没有定型,耳边就传来了他薄凉冷漠的声音。
武骏一怔,头皮发麻,“是……”
接着就是她崩溃的哭声。
“不能……”她摇头,泪眼朦胧,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和物,“不可以……呜,不可以……”
他怎么可以这样绝情。
他说过与春春东东是一家人。
也说过会好好对它们的。
现在怎么可以当着它们的面就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语,怎么可以下命令处死它们。
“武骏……”她知道赤那驹骞不理会她的求情,所以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准备进行任务的武骏身上,“武骏,不要……”
武骏摆开头,不好说话。
可敦人好,对他也多加关照,送可汗甜品的同时也会为身为他们下属的送上一份,还送了他一幅连赤那展川都没有的字画。
他理应懂得报恩。
但是,他决不可能违背可汗的命令,谁是他的主,谁给了他活下来的机会,他永远牢记着。
唯可汗是从。
赤那驹骞闭了闭眼,沉沉呼吸,极力控制着情绪,再睁开眼时,却也没有压下去多少阴沉,耳边依旧是她的哭泣。
拉也拉不走。
到底还是用了蛮力,箍着她的腰肢把她抱起来,健步往她房间的方向走。
许东泽和春春东东离她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她心里的无力感越发浓厚,咬着唇趴在他肩头,忍着声音,任由泪水洗脸。
她双腿落地的时候,门被用力阖上的声音也随即响起,她心脏狠狠一颤,看着他,又不敢直勾勾的看着他,肩膀微微往后缩,怯生生的。
他倒是看她看得直接。
黑漆漆的眼神投在她哭得稀里糊涂的脸颊上,许久没有说话,像是在等她先主动一样。
可她不敢,时间越是这样一点一点点过去,气氛越是这样一点一点的凝重,她心里就会更加发怵。
她的害怕都呈现在脸上了,他觉得嘲讽得很,对她用心至极的好,回过头来却是她奔向别人的身影,是她惧怕他的眼神。
扯着唇笑了声,“现在知道害怕了?”
她弱弱的吸了吸鼻子。
“骗我说回房间,转头去和别人私会的时候怎么不害怕?”他好不容易通过了商礼铭的连环拷问,迫不及待的过来她这边找她。
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吓得到处去寻。
后来寻到了。
寻到了她和别的男子抱在一起,那人瞧到了他,也知道他的身份,却还是挑衅般的说出了要带她去私奔的话语。
“不是的……”她着急得解释,“我有回来的……”
“呵。”他笑,“是回来了,回来把那破笛子和兔子带上,迫不及待的和他重温你们以前的美好时光,嗯?”
美好二字被他说得咬牙切齿。
他的笑意不达眼底。
是陌生的他。
商绾仪不适应,也有些害怕,“我是想与东泽哥哥说……”
听到了关键字眼,他脸色更是沉,死死盯着她,问,“他名字叫什么?”
她不解他突然问名字的原因,脑子顿了顿,但也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许东泽……”
得到了答案,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捏了一把。
他原以为那两只兔子和许东泽的关系最多也就领养和被领养的关系,原来,连名字也是因他而起。
是春春东东。
不是春春冬冬。
怪不得她总是有意无意的会更加偏爱另一只,睹物思人,是吗?
“好玩吗?”他往她身前逼近了一步,紧紧的捏着她纤细的手臂,“把我瞒得严严实实的,好玩吗?”
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沉沦于她,她却可以随时抽身而出,把他死死的拿捏在手心里把玩,看着他日日垂涎着不属于他的东西和回忆,看着他被骗得团团转的样子。
是不是好玩极了。
他的误会太深,商绾仪连解释都不知道从那件事开始说起,“阿焕,不是的,你误会……”
“我在拼尽全力为我们之间创造故事的同时,你无时无刻想着和其他人的回忆!”他终于在她面前爆发,语气重了些,“你说我误会了什么!?”
在他费尽心思融入她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没有过一秒他的存在。
在把那两只小兔子当做‘家人’的同时,他也在试探着想要成为她的家人,他为它们制造了家,也想建立一个属于他们的家。
可是她不需要。
她心里和别人已经有了家。
瞧她喜欢笛子,瞧她笛子看着就像是用了许久的样子,所以他千方百计的问人、琢磨结构、亲自去挑选材料,废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给她做出来了一个惊喜。
可她不稀罕。
她宁愿要那个破笛子,也不会要他做出来的那支。
这只是其中两件事情。
他不知道她在吉溟的这几个月里,她都在透着什么去想念刚才那个男人,不知道她想了那人想了多少次。
第70章 吻
也许真的是时时刻刻。
也许——
她的书法是那人教的,她的笛子是为那人学的,她送他的那个荷包也为那人绣过类似的……
反正,属于她与那人的回忆,肯定远远超乎他们的这几个月。
他好炸啊。
他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只要稍稍一停,脑海里就涌现出刚刚她被那人抱着的画面,要不是他拦得早,她抬起来的那只手就回抱过去了。
“你该庆幸刚刚还没有机会抱上去,莺莺。”他喊着她的乳名,却半点温情的语调都没有,“你没见过我发疯的样子。”
远比现在恐怖的样子。
“呜……”她抬手去拉他的衣袖,虚虚的勾着,不敢用力,“没有的、没有的……”
她没有要抱上去。
她是想把笛子给东泽哥哥。
“没有什么?”他对她柔弱无力的解释充耳不闻,“和我说说,送我荷包,是真的心里有我,还是为了换来一个回榗城见他的机会,嗯?”
她刚送完他荷包就说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