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恩再次站起来:“你等着,有消息了我就来告诉你。”
说完,她的身体逐渐趋于透明,像是化成了风,离开了这里。
卡塔之城应该没有人能超过八阶才是,居然有人在九阶下跟自然元素“融合”到这种地步。
黑格走到阳台,双脚踩在一张凳子上,站上去,她双手手肘才能撑着石雕的护栏。
蕴含魔法的风逐渐远去,消失在乱流的风中。就算是帮助肯塔的人也肯定发现不了,就算是魔法师,估计也很难发现。
就算发现了,“先生”把这件事告诉肯塔也没关系,她已经想好说辞了。
一轮圆月悬挂在天边,刚好在这个角度看得非常清楚。
通过刚刚的对话,黑格也大致摸清楚薇恩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接下来的就算再对上也有了应对的方式。至于薇恩为什么这么友善态度,黑格认为完全是因为自己是魔法师。
黑格转身的瞬间,眼角余光出看到一抹黑色的人影,黑格没有着急去看,而是像察觉不到一样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并且关上阳台的门。
她走到桌子前,拿起那张纸,扫了一眼上面的关键词,火焰腾然出现,燃烧着它,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关于贝西斯家族的事情,说不定真能靠薇恩查到一些东西。
薇恩即便还没问出问题,黑格也知道薇恩肯定会问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关于男魔法的事情。现在距离男魔法师死去也有一段时间了,薇恩应该得到“一名男魔法师死在卡佩庄园”的消息了。
黑格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几乎看不到的透明丝线蔓延。找到一只鸟后,透明的丝线缠绕着那只鸟,那只正窝在自己巢里的鸟徒然睁开双眼,笨拙地站起,站在鸟巢边缘,张开翅膀,像是蝴蝶一样一上一下地浮动飞着,飞了一段时间才完全适应。
如果不是因为自身实力等级的限制,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鸟落在枝头上,黝黑的眼睛倒映着几个戴着兜帽的人。
“有什么异常吗?”是一个低沉沙哑的男性声音,站在他周围的人都微俯身,没有直视他。
黑格猜测,这位就是肯塔说的“先生”,她倒是没有想到,除了那四名骑士外,还有别的人。
就只是为了“保护”她?会不会太大张旗鼓了?
就算肯塔跟他们达成什么协议,他们也不会这么尽心尽力才是。
一个又接着一个“没有”的回答,令“先生”沉默了。
“继续巡视,卡塔之城的魔法师现在还没有离开首都。”
下了命令,那些人迅速离开,只留下残影。
应该是学习了某种特殊的武技。
随着他们离开,“先生”也离开了。
面对“非魔法师”,黑格就没有这么警惕,毕竟“非魔法师”几乎什么都感受不到,也看不到魔法师能够看见的东西。
原本还想得到一些有效的信息,结果什么都没说,这让黑格有点失望。
鸟扇动翅膀,去往地底下修建了监狱的纪念建筑物,依旧有很多骑士把手。鸟小心翼翼围着这个建筑物转了一圈,发现窗户都是紧闭的,开关口也在建筑物里面,门也是关着的。
想要潜入进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黑格本意是想借助小动物来在里面留下一个符纹,来塑造一个传送的“出入口”。
或者附身一名骑士?
现在黑格只有二阶的实力,要附身一个真人还有些困难。
还是说,直接进去,然后悄悄留下早就准备好“符纹”,等夜晚的时候,再借助留下的“符纹”进入地牢?
似乎只有这种方法最稳妥,但事后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自己。
或许能够附身在地牢里面的怪物或者维卡?
里面怪异的气息很重,“意识伸展”可能有些困难。
试一试。
切断与鸟的“链接”,魔法意识继续伸展,透过玻璃窗户,钻入缝隙,走着她所熟悉的道路,来到最阴暗,最庞大的地牢。
穿过怪物诡异的呓语,来到维卡的身边,意识的丝线缠绕着维卡。
蜷缩在巨大牢笼中央的维卡,缓慢抬头,站起来,无视周围扭动的怪物,走到牢门前,咬破手指,手穿过铁杆缝隙,在外面画着歪扭的符纹。
画完,维卡醒了,他察觉到手指传来的疼痛以及味蕾上属于血的铁锈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他被吓得连忙后退,空洞的双眼蕴含着恐惧与麻木,他嘴唇干裂,眼窝像是凹了进去,浑身不可遏制地发抖。
在舒服大床上的黑格头发从白色又变回了黑色,她从躺着换为侧着睡,闭上双眼。
这种脱离“规则”限制的魔法,消耗很大,如果不是能汲取大地之灵,以二阶实力的限制,肯定完成不了。
【??作者有话说】
又要压字数了,想v但又暂时v不了,没有预收真的太痛太伤了,这次吃到教训了,以后疯狂开预收(乱挥拳.gif)
给你们一个已经画好的饼,35章就要结束[卡佩家族]这个单元了
留了一些线等黑格回来之后才会填,原本我想不到费奇害死过亚修斯这个点用什么方式去填,我还想“不会要黑格拿到权柄之类才能填这个坑吧”,幸好不是,我想到了最佳的填坑方式,正好跟某个故事点凑在一块
第27章 卡佩家族27
◎你们之间能够更坦诚些就好了◎
早晨,黑格像往常一样用过餐后跟亚修斯一起上课。
在课上,黑格有点心不在焉,脑子里想的都是今晚潜入地牢的事情。
她希望薇恩不是今晚找上自己。
课程结束,亚修斯犹豫一会才对黑格说:“我最近可能会突破,拥有二阶实力。”
实力提升得比“回溯”前还要快……
“是好事。”黑格点头。
两人走在走廊上,太阳依旧未完全照射进这道走廊,与一侧阳光下的植物形成鲜明的对比,拥有强烈的割裂感。
“肯塔不在,费奇不在,维卡也不在……只有我们三人,心情不知道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变得愉快。”亚修斯停下脚步,望着盛开的花丛,忽然就说起自己心里的想法。
在走廊内侧的黑格心里琢磨着,亚修斯没有叫肯塔为“父亲”,而且她好像忽略了年纪最小的里贾纳?
里贾纳确实没有什么存在感,里贾纳没像“回溯”前一样死去,对于黑格来说只是附赠的,在保下亚修斯后的“附赠品”。
里贾纳只要够安稳,在亚修斯成为卡佩公爵后,黑格不介意给他一笔能够度过余生的钱,离开这里。
“嗯,我也是。”黑格做出回应。
就是肯塔留下来“保护”她的人比较碍事。
亚修斯回头,看着黑格,眼里多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黑格询问:“怎么了?”
亚修斯摇头:“走吧,午餐时间要到了。”
说完,她抬脚就走,没给黑格再次询问的机会,黑格觉得气氛有些怪,没有强行问下去。
黑格打算选择较为迂回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于是找上了波西尔。
波西尔正在处理一些文件,黑格坐在沙发上喝茶,提出自己的疑惑:“亚修斯有跟你说什么吗?”
波西尔抬了抬眼皮:“怎么忽然问起亚修斯的事情?”
目光又垂下,她在文件上干脆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总觉得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也比较信任你不是吗,我觉得应该会跟你说些什么。”黑格思考,平静地喝了茶。
波西尔放下羽毛笔,将文件整理好:“她确实跟我说过一些事情……对你欲言又止,是因为她自己所想的事情跟你有关吧。”
“她不久前还问过我,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对她散发善意。”
黑格的手顿住,将杯子放回碟子上:“事实上,我也有这样的疑惑。从之前的事情来看,亚修斯似乎只是因为我们是同一位母亲,才会帮助我,如果没有这点支撑,我想不出她到底为了什么而帮助我。”
只不过,从现在看来并不是坏事,她就没主动提出这种问题,她觉得自己问出来,会有不好的结果。
波西尔哭笑不得:“你们真是连想法都一样,不愧是亲姐妹。”
她走到黑格对面的沙发上,继续说:“可能你不记得了,小时候你经常会缠着亚修斯,会给她带点心,会询问她今天会不会很累等等。”
“你是她认识的这么多人中,主动并且第一个给予她温暖的人。这是亚修斯亲口告诉我的。”
黑格愣住,她还真不记得了。
“她还说,当初你被肯塔关进‘杂物房’的时候,她内心就很挣扎,又因为我告诉她,你是她亲妹妹后,她那份挣扎就‘突破’了。至于你们是同一个母亲的‘秘密’,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她给自己想要帮助你的一个‘合理’借口吧。”
“那么你呢,黑格?”
“你又因为什么向亚修斯散发善意?”
波西尔的问话,使得黑格心脏剧烈地跳动,嘈杂的情绪搅动。
“因为亚修斯帮助了我,没有她的帮助,我很可能已经死在‘杂物房’了。”从口中说出来的时候,黑格的语气无比平静。
或许是跟肯塔说过几乎一样的话以及在心里说过无数遍的缘故,这个说辞已经让她感到熟悉又怪异。
“回溯”前的亚修斯、帮助过她的亚修斯死了,她没能回报亚修斯,也没能拯救亚修斯。
出于遗憾、愧疚,驱使自己做出这种选择?黑格不太肯定。
波西尔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们相互之间能够更坦率一些就好了。”
“我认为这需要时间。”黑格认真地说。
“你说得对……最近我会找亚修斯说一说。”波西尔点头。
“对了,那位殿下寄来了一份邀请函。”波西尔站起来,走到刚刚的办公桌前,拿起信封,转身交给黑格。
信封已经拆掉了,因为信封外面写了是给波西尔的。
黑格抽出信件,仔细阅读了一遍。信件的开头就是很大段优雅地问候话语,快要到结尾的时候,才引出邀请波西尔参加茶话会的事情。
“……你可以带着黑格一起来参加,我想,黑格的到来会让赫蒂彻很高兴。当然,我还邀请了尼卡拉公爵夫人。这让我想起了我们小时候……”
还有最后一段话,黑格随意扫了一眼,是不太重要的结束语,以及茶话会的时间。
黑格比较意外的是波西尔和赫蒂彻的母亲认识。
“你想参加吗?”波西尔问。
“当然。”黑格回答得很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