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狗先前挺凶,可一旦认准了你是它的主人,就会变得又乖又萌,时常翻肚皮求挠求撸,会卖萌撒泼哄你开心,可爱得很。
小鸡仔到手后便开始动手实操,先把鸡仔困在陈巧丽家的围栏里,陈巧丽召集了几个嫂子来家里帮孟言做鸡舍,不难,但是需要用到大量竹子,于是又叫了几个力气大的男渔民帮忙。
其中有个最踊跃的叫宋海生,据陈巧丽说这渔民同江少屿关系最好,平时没少往家里送海鲜,有他在啊,别说鸡舍,到时候鸭舍,狗舍,猪舍都能给做出来。
还真别说,本来好些嫂子来家里准备帮孟言做鸡舍,这宋海生来了以后啊,活儿他全包了,孟言想搭手他还不让。
“这种粗活让我们男人来就行了,哪有让女同志忙活的道理。”
孟言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实在谢谢您了。”
宋海生毫不在意地摇摇头:“嫂子客气了,参谋长家的事儿就是我家的事儿,不用客气。”
说起来宋海生可比孟言大得多,叫她嫂子,她听着既别扭又不习惯。
但仍旧笑脸相迎,给他倒了满满一大碗凉开水,忙完后,走时往他兜里塞了不少糖果。
“听巧丽嫂说您家有三个孩子,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谢,这些零食拿回去给孩子们尝尝吧。”
宋海生像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瞪大眼睛,抓起兜里的糖果就要还给她:“嫂子,使不得使不得,咱家娃娃穷养,吃不惯这些精贵东西。”
孟言故作不高兴的样子:“您这么说就不对了,天下孩子不论穷样还是富养,总归都爱吃糖,拿着吧,要不然下回有事儿我可不好意思再麻烦您。”
她这么说,宋海生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无奈收下:“那行,我替孩子们谢谢嫂子。”
孟言笑道:“不用谢。”
宋海生走后,孟言用扫帚把鸡舍打扫了一遍,收拾整洁后再把鸡仔送进去,又喂了些粮食,这才瞧了眼西去的太阳,准备进厨房做晚饭了。
结果这边灶火刚烧起来,陈巧丽就风风火火跑了进来,说明天不用做饭了,中午十二点准时上高国平团长家吃喜酒。
“喜酒?高国平高团长?他看起来得有四十来岁了吧?又结婚了?”跟谁结婚?是她想的那个人吗?
陈巧丽满脸不可思议,显然也是临时收到的消息:“对,跟卫生所的吕医生结婚啦!”
“吕医生?”
还真是她?
好家伙,孟言跟江少屿处对象两个月才结婚,吕春红上个月还在纠缠江少屿,这个月立马就和高团长闪婚?
这事儿说出来简直惊掉大牙。
第33章 风雨夜归人
“说起来你都来咱岛这么久了, 应该知道吕医生之前……”
陈巧丽一句话没讲完就不继续说了,可知道的人都晓得她的意思。
孟言眼皮也没抬,边清洗莴笋叶, 边淡淡地说:“都是吕医生一厢情愿罢了,我早听说过。”
陈巧丽见状走上前, 附和地笑道:“对,都是那吕医生一厢情愿,江参谋长没看上她,不过吕医生为了江参谋熬成了大姑娘,今年都二十五了呢!如今你不是同江参谋结婚了吗,我们都以为吕医生那种性子要终生不婚,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好了下家。”
摇着头, 陈巧丽怎么也想不明白:“啧啧,你说她挑谁不好, 好歹挑个一婚的, 咋就挑了个二婚,还带俩娃的男人呢, 啧。”
孟言摇头:“谁知道呢, 或许想法突然改变了吧。”
“你说, 他们俩是真心相爱不?”、
莴笋叶洗好,孟言扭身找菜篮子沥水, 陈巧丽伸手顺带把篮子从碗柜上给她递过去。
“我不知道,你觉得呢?”这事情怎么能问她, 陈巧丽怕是都比她更熟悉吕春红。
“我寻思估计不是, 高团长明年就四十了, 哪个正常女同志会喜欢比自己老十几岁的, 我看啊……”陈巧丽左看看右瞧瞧, 忽而将嗓音压低:“该是看上他的地位了吧?”
“这个嘛……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咯,不过高团明年才四十吗?我以为已经四十好几了呢。”
陈巧丽捂嘴笑出声:“这话你也就在我面前说说,可别去外边说,人家高团长今年才三十九呢,大儿子十一岁,小女儿才四岁呢。”
“那他结婚还挺晚。”
“结婚不晚,二十一就结了,只不过他那死了的老婆肚子不争气,愣是熬到高团长二十六七才怀上第一胎。”
说罢拍拍孟言的肩膀:“孟言妹子,你和江参谋得努力呀,江参谋马上就二十七了,老大不小啦,该有个孩子啦!”
孟言脸色倏地涨红,心说这种话题怎么也能扯到她身上。
江少屿年纪到了,她可还没到,就是再晚两年她也嫌早。
到底没说什么话反驳她,免得叨叨不止。
后来陈巧丽一直在孟言家逗留了好一会儿,聊了许久的天,直到她儿子顾为民咚咚咚地跑过来找妈回家烧饭,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
吕春红跟高国平办的喜酒宴是在宣传部的大礼堂进行的。
这年头喜酒办的只是个热闹,不图好看不图排场,大红花在门檐和窗户一挂,就成了喜堂。
台上是主持婚礼仪式的地方,台下是吃席的人,来的都是部队里的军官军嫂,还有一部分高团长带过的小战士。
吕春红两口子现在就在礼堂大门口接待客人,接待到一半的时候,杜艳华来了,正好吕春红觉得有些口渴,便让高国平先一个人顶着,她去厨房喝点水。
高国平没多想,摆摆手就让她去了,杜艳华接收到姐妹的眼神,挽住她的手喜滋滋跟了上去,
“行啊,参谋长夫人当不上,改当团长夫人,春红,你是这个。”杜艳华张大嘴肆意的笑,竖起大拇指递给她。
吕春红心里得意洋洋,面上却握住她的大拇指,往下按:“行了,有什么可乐的,你是不知道结个婚有多麻烦,光是办这场喜酒就快把我累死了。”
话虽然这么说,却满脸红光,一副沉浸于幸福中的模样。
“辛苦了辛苦了。”杜艳华抬手给她摁了摁肩膀:“光是你一个人操办吗,你家高团不帮忙?”
“帮,怎么不帮,可也就我们两个人,还是累。”瞧这表情,分明也是乐在其中的嘛。
“辛苦辛苦。”
走到厨房倒了几杯水喝,喝完后,吕春红到底没忍住,拉着杜艳华走到室外,才压低了声音窃喜地说:“刚才看见苗音那几个的眼神没?乐死我了,平时瞧不上我,今儿个舔着脸冲我笑,哼。”
“就是,没脸没皮的几个,仗着自己男人是军官以前还瞧不起咱呢,我都能想象她们收到你跟高团结婚的消息会是什么表情,乐死我了。”
吕春红跟苗音的恩怨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苗音还未婚,同样喜欢上了江少屿,只是没有胆子追求,直到后来吕春红对江少屿展开追求,苗音酸了嫉妒了怨恨了,明里暗里没少说吕春红的坏话。
后来苗音嫁给了部队里一个小军官,而吕春红仍旧苦苦追求江少屿,因此更瞧不上她,好几次争执间差点爆发肢体冲突,好在是念着家里那位军官,不愿意惹事,才终止了矛盾。
只是梁子早已结下,这会儿看见苗音讨好的笑,心里别提多畅快。
“有个事儿我只告诉你一个。”喜事喜上加喜,吕春红早就守不住秘密啦!
“什么?”
“我家老高,不出意外的话又要升了!”
“真的?”杜艳华激动到颤音,好像比自家男人升官还要高兴:“哎呀那真是太好了!我就说,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欣喜之外,杜艳华难免有顾虑:“春红,虽然你已经成为高团名副其实的妻子,可我心里总有点担心,你说你之前追求江参谋,你家那位心里没点想法吗?”
吕春红非但没为此忧心,反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艳华,都这个年纪了,你还不懂男人真正在意的是什么吗?男人啊,都是下半身动物,我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他个二婚还是老男人,敢嫌弃我?”
“小声点。”杜艳华警惕的张望四周:“你呀,少说点这种话,万一被人听见。”
吕春红白了她一眼:“这不是没外人吗,咱姐妹俩谁跟谁呀。”
她现在成了团长夫人,说话做事可不像以前一样畏手畏脚,她有底气了。
杜艳华到底比吕春红稳重几分,思来想去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有个事我还是没想明白,你喜欢了他这么多年,真的舍得放弃?”
这话吕春红可不爱听了:“艳华,现在问这个有什么意义,我都嫁人了!”
她已经嫁人,江少屿也已经娶妻,再舍不得再痛心又能挽回什么呢?倒不如安安心心当她的团长太太,到时候谁后悔还不一定呢。
她是受人尊敬的医生,而孟言只是个没有工作,连两桶水都扛不动的人,以后的日子谁羡慕谁可不一定。
“再说了,我现在年纪也大了,再不结婚真成老姑娘了。”吕春红皱着眉头,不痛快地看向她:“以后这种问题可别问了,当心我家男人听见要不高兴的。”
说罢,走路的速度逐渐加快。
“行行行,以后不提了。”杜艳华三两步追上去。
……
孟言是同陈巧丽一家五口一块儿来的,她男人老顾,顾卫顾科长,同江少屿关系也不错,上回吃饭本来也请了他们一家,只是不凑巧,夫妻俩回海豚岛,也就是陈巧丽的娘家看望亲戚去了。
陈巧丽的大女儿今儿个正好十岁,憨态可掬,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二儿子五岁,调皮捣蛋地很,一般上哪儿吃饭,两口子都不爱带这孩子来。不过今儿个家里没人,不得不把小家伙带上。
稀罕的是,今儿个调皮鬼不调皮了,缩在孟言怀里安安静静望着周围热闹的礼堂。
“这孩子,原来是喜欢你孟姐姐抱呢。”扭头示意老顾和女儿看他们:“瞧,在孟言怀里多乖啊,不吵不闹,没想到还有两幅面孔。”
“妈,我早知道了,弟弟喜欢长得好看的姐姐,以前过年的时候,文工团跳舞的姐姐抱他,他也不哭不闹,乖得不像话。”
“是嘛?”陈巧丽意外地挑了挑眉,捏住儿子的脸颊肉:“你个小坏猪,还喜欢漂亮姐姐,你可真不害臊。”
顾为民傲娇地扬起脑袋,张开手臂抱紧了孟言。
这孩子长挺可爱,虎头虎脑的,见到她的第一眼就伸手要抱抱。
孟言其实对这小魔头挺发憷,平时没少见他在地上撒泼打滚,嚎啕大哭,作为邻居都受不了这魔音穿耳,更不用说亲手将他抱起来,她真怕这孩子揪她头发,或是在她怀里哭闹,那可真叫一个世界毁灭。
可当下的情况她也不好意思拒绝,无奈之下把孩子抱了起来。
意料之外,没想到孩子还挺乖,不吵不闹不作妖,一直被她抱着进了大礼堂,才乖乖地落了座。
孟言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小孩子,其实并不是不喜欢小孩,只是不喜欢淘气的小孩罢了。
瞧这小孩,乖的时候也挺可爱嘛。
喜酒开始前,吕春红和高国平在门口接待来客,等客人差不多到齐后,还要上台进行一场仪式。
仪式要等菜上完才开始,在这过程中,孟言一直没看见吕春红,问了陈巧丽才知道,说刚才看见她鞋跟断了,许是回去换鞋了。
“鞋跟怎么会断,穿的不是小皮鞋吗?”
高档的手工牛皮鞋,有钱有票都不一定能买到,得有关系。
虽然女士的皮鞋后跟比男士的要高一些,但再高也不至于断?
“谁晓得,估计崴了,不过这事儿我看邪乎,大喜的日子出这种差错,不太吉利。”
这话是贴着孟言耳朵说的,建国以后就不许国民宣扬神鬼言论,陈巧丽也只敢在私底下说。
孟言耸肩表示不了解,但心里却有些赞同陈巧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