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道彩霞都象征新的希望。
萧怀舟确实也是在等圣旨,最好的事情就是不与萧长翊兵戎相向,而是等待太子入宫成功拿到萧帝的圣旨,名正言顺的押送萧长翊入宫。
所以拖延时间,对于萧怀舟或者萧长来说,似乎是萧怀舟更有利一点。
萧怀舟不说话。
他决定站在这儿,任凭萧长翊再怎么挑拨或者说拿往事来攻击他,他都不接萧长翊任何的话茬子。
跟萧长翊多费唇舌是没有意义的。
萧怀舟转身打了个响指,刚才停留在王府外面的顾亭安立刻带了一队精兵冲进来。
将整个水榭楼台团团围住。
“二哥是自己走,还是我请人架着你走?”
萧怀舟退后一步,像刚才萧长翊一样让开了一条道路。
黑压压的士兵围绕着本就并不算宽敞的水榭,无形之中给大家带来了非常大的压力。
顾亭安是个藏不住脾气的主:“按我说你跟他废话这么长时间,还不如直接给我下道命令,老子立刻就把他捆了丢到囚车里,跟那头黑龙作伴。”
“违令带兵进王都,当判斩立决。”萧长翊摇了摇头。
似乎是十分可惜的看向顾亭安:“原本还可以留你九族一命,可是还没来得及等我动手你倒自己先寻死了,顾亭安啊顾亭安,黄泉路上你可别走太快,免得我这位四弟跟不上你的脚步。”
萧怀舟想起来,前世也差不多是这段时间,萧长翊开始收集一些伪证对顾家军下手。
只是因为萧帝念及顾家军的功绩,前世只判了三族,还是给顾家留了一些族人的。
“死到临头,你怎么还有脸说我,怀舟下不去手,我可不会对你仁慈,来呀,兄弟们,给我把这位二皇子好好押下去,让他也享受享受当囚徒的滋味。”
天潢贵胄,不过如此。
那些个士兵都出生草莽,跃跃欲试的提着刀要上前。
萧长翊摊开肩膀,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几个黑甲士兵立刻提着手臂那么粗的缭铐走上前,将沉重的东西甩在萧长翊肩头。
萧长翊也不反抗,任凭士兵给他戴上手铐脚链一步一步拖着承重的东西往亭子外面走。
萧长翊越不反抗,萧怀舟就越觉得不对。
这就束手就擒了,这不是他这位二哥的风格呀。
可是所有的黑甲军都围在自己身边,连谢春山也站在自己身后。
萧长翊到底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除非是皇宫那边。
萧怀舟陷入沉思。
萧长翊拖着狭长的镣铐一步一步路过萧怀舟身侧。
就在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
萧长翊忽然一笑。
“谢春山,怎么还不动手?”
萧怀舟:“?”
顾亭安:“???”
一直站在那悄无声息的谢春山,忽然眸色中多了几分狠厉。
无人看见他是怎么出剑的,又或许是王都城中不许用法术。
那柄曾经为萧怀舟大杀四方,逆天而行,于群臣眼中捅破天光逼停大雨的本命剑,悄无声息的刺进了萧怀舟的腹部。
一切快的十分惊人,又十分质朴。
没有一丝花俏,也没有一丝法术。
萧怀舟以为,这一世谢春山不会再对他刀剑相向。
可谢春山,眉眼漠然的一手握着剑柄,一手又往里扎了一下。
丝毫不见任何的怜惜之情。
谢春山整个人冷冰冰的站在那,血顺着他的剑柄一滴一滴滴落,落在黑色的道袍上,落在灰白的青石砖上。
“你疯了吗?谢春山??”顾亭安想要一把扯开谢春山,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他担心现在拔出剑会伤了萧怀舟,可是谢春山刺入的部位,几乎可以说是一剑毙命。
萧怀舟流了很多血,奇怪的是那些血迹在滴落之后,开始诡异的蜿蜒成一条线,然后缓缓往上升。
顺着谢春山的剑身一路往上,像一条蛇一样游进谢春山的袖口。
确切的说,是袖口之下手腕的皮肤。
那些血迹一点一点流入谢春山的皮肤之下。
不知是为何原因。
顾亭安上去也不是,不上去也不是,满脸怒火的瞪着萧长翊:“是不是你在搞鬼!”
可谢春山是谁呀,那样一个谪仙般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听萧长翊的话。
但刚才明明,明明谢春山真的对萧怀舟出了手。
顾亭安正犹豫之间,谢春山忽然抽了力道,将手中本命长剑一把抽出来。
绵长的血柱瞬间呲了出来,萧怀舟浑身上下失了力,软绵绵的跌在青石砖上。
要不是顾亭安一把扶住,萧怀舟可能这会儿已经摔了。
顾亭安气不过,想要让黑甲军围的谢春山。
可萧怀舟却拦住了他发号施令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道。
“他不是谢春山……”
作者有话说:
萧怀舟:你居然敢捅我???(震惊脸)这才过情人节你就捅我???
谢春山(手足无措)(一脸懵逼)(我是谁我在哪):老婆,我说不是我你信么?
下本开那个病弱世子的,是本甜文甜文!
第51章
站在自己眼前的那个,顶着谢春山的脸,用着谢春山的本命剑,甚至想要杀了自己的人。
绝不是谢春山。
绝不可能是谢春山。
一直以来,萧怀舟以为谢春山进入王府之后一直不说话,是因为发现了王府里暗藏的杀机,又或者说是因为小心谨慎。
可是他再仔细回想一下才发现,原来早就从一开始,从他们从幻境里离开的时候,谢春山那具身体里似乎就换了一个人。
萧怀舟曾经感慨过,为什么从幻境里出来之后谢春山忽然就变得有些暴躁了。
要知道从前的谢春山,不管任何事情崩塌于他眼前,他都是一脸平静,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可那一日在钱塘镇的谢春山,在斩杀黑龙的时候,暴躁无比,剑气凌厉磅礴。
并不像昔日谢春山的行为。
那个时候,萧怀舟只是怀疑谢春山被幻境给刺激了,调动起了前世不想回忆的东西所以才会如此疯癫。
可现在仔细一想,怕是那个时候谢春山就已经受制于人。
或者说,是他们修仙者所说的神魂受制于人。
顾亭安大吃一惊:“他不是谢春山?那他是谁?”
可萧怀舟并没有来得及给他回答。
他实在是失血太多了,整个人陷入沉沉的灰暗中。
萧王府外面的树叶因为人频繁的走动簌簌而落。
已经空了数个月的萧王府,这会儿灯火通明。
下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手里端着一盆又一盆的清水。
一会儿再出来的时候,那盆清水已然变成了深红色。
几乎王都的医师都被叫来了萧王府,一个一个接着跪在府门前等待进去。
而之前进去的每一个都是被踹出来的。
大家心里跪在那儿都知道可能出了事,身体颤颤巍巍的也不敢抬头看。
众所周知,萧怀舟萧四公子是当今太子最疼爱的那个胞弟。
可是萧四公子一回到王都就被人重伤,听说被一剑穿胸性命不保,流了好多的血。
太子震怒,匆匆从皇宫中赶出来,一直站在萧王府的庭院内不肯挪步。
别说是王都城的医师了,就算是皇宫内所有的太医也都被太子请了过来。
可惜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眼见着一捧捧血被端出,太子原来温文尔雅的神情逐渐变得暴躁。
若是世界上能有一个人会让太子失态,那遍只有萧怀舟了。
太子想了半天,看见诸位太医还是束手无策,他面色犹豫。
最终还是让下人拿来了一支令箭。
那只令箭被保存的很好,封在盒子里,甚至用了漆蜡,一看就是封存它的人永远都不想要打开。
可今日不知为何,太子取来了这只令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