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节

    弄堂的路灯惨白惨白的,天上挂着皎洁的月亮,一股冷风吹了过来,顾糖糖的睡意全冻没了,她使劲拽紧了衣服,小跑着去厕所。
    上好厕所后,顾糖糖又小跑着往回赶,现在她只想快点进被窝暖暖,骨头都冻僵了。
    到了天井里,顾糖糖正要推开门,却听到了异样的声音,又是从后院传出来的,这声音在寂静的晚上显得特别突兀。
    顾糖糖皱紧了眉,这两人也太不知羞了,大冷天都还偷情,精力也太旺盛了些。
    她懒得管这闲事,拽上陆长川进屋睡觉了,他们前脚刚进屋,楼道上就下来个人,正是周师母。
    周师母蹑手蹑脚地到了后院,听到浴室里传出的声音,无声冷笑,终于让她逮住了。
    “周红梅居然找好对象了,哼,我家大河还瞧不上她呢,李叔,你可得帮帮我,好不好嘛!”徐寡妇在李大爷怀里撒娇,两人刚尽兴过,正浓情蜜意着呢。
    “帮……让我再来一回。”
    屋子里传出了动静,周师母本来还有些犹豫。但听了这话后,立刻坚定了,臭不要脸的,还想打她女儿的主意,今日就让这对狗男女好看!
    第360章 抓了个现行,游街
    浴室里又传出了暧昧的声音,周师母听得面红耳赤,暗骂狗男女不要脸,可她心里又有些羡慕。自打丈夫和徐寡妇勾搭上后,就很少和她做那事了。
    这些年她过得比尼姑还素,虽说年纪大了,可晚上还是会想那事儿,她又拉不下脸找丈夫,只得生忍着,哪像徐寡妇这骚货,每天晚上都没歇着,不是李老头就是她家那死鬼,外面肯定还有野男人,哼,比街上的母狗还忙。
    “李叔……我快死了……”
    徐寡妇的喘息声传了出来,还有李大爷得意的声音:“知道我的厉害了?姓周的可不如我!”
    “嗯,你最厉害!”“叫声老公听听!”“老公……”
    屋子里浪声浪语不堪入耳,周师母听不下去了,冷笑了声,举起了手里的破盆,还有根擀面杖,她特意为这狗男女准备的。
    顾糖糖才刚钻进被窝,被冷风一吹都不困了,她紧紧搂着火炉一样的陆长川汲取温暖,很快便昏昏欲睡,眼见着要睡着了。
    “梆梆梆……”
    刺耳的声音响起,顾糖糖吓了一大跳,睡意全无,还听到了尖叫声:“快来人啊,起火了,快来人啊……”
    尖叫声听着像女人,有点熟悉,可一时半会分不出是谁。
    陆长川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披上外套就要出去,起火可不是小事,弄堂的房子都连在一起,一家起火了全都得遭殃。
    他小时候就亲眼见到过,同学住的弄堂半夜起火,没来得及救援,一排房子都烧没了,还烧死了几个人,惨不忍睹,同学家连一件衣服都没带出来,幸好家里人都好好的。
    当时班主任还发动全班同学给这个同学捐款,陆长川捐了五角钱,是他一个星期的零花钱,是班上捐得最多的,还被老师表扬了。
    “别急,刚刚去上厕所都没事,怎么会突然起火了?”
    顾糖糖总觉得不对劲,起火又不是突然就窜起大火的,先得是小火苗,然后越烧越猛,这才会被人发现,离她上厕所才过去十分钟不到,之前她可没闻到焦味。
    就算是她进屋后才起的火,那也没这么快蔓延起来。
    “我去看看,小心些总没错。”
    陆长川穿上裤子,还叫顾糖糖也起来。万一真的起火了,在房间是最危险的。
    顾糖糖只得哆嗦着钻出被窝,穿好衣服和陆长川一道出去,他们住在一楼,又是清醒着听到,反应最快,所以最先到天井。
    楼上也有了动静,都在问出了什么事,还有人惊慌大叫,“起火了,快下楼!”
    楼上更乱了,大家都在穿衣服,还收拾细软,准备逃命。
    顾糖糖眼尖,看到了楼道里往上窜的黑影,背影很熟悉,像是周师母,她不由心跳了跳,想到了一种可能。
    而浴室里的徐寡妇和李大爷,此刻也急得团团转,他们手忙脚乱地穿好了衣服,想推门出去,可门从外面锁上了。
    “李叔怎么办?”
    徐寡妇急死了,要是让人逮到她和李大爷,肯定要倒大霉。
    “一起推!”
    李大爷也害怕,他还没退休呢,万一反应去了厂里,他这八级钳工的职称可保不住了。
    可浴室的门夏天的时候陆长川修缮过,特别结实,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推开,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响了,还有凌乱的脚步声。
    “哪起火了?”
    “不知道啊,刚刚谁叫起火了?”
    “没听出来,这人也太缺德了,大半夜地鬼叫!”
    大家衣衫不整地跑了下来,还抱着细软,找了一圈都没看到起火,气得破口大骂。
    “咦,后院好像有烟。”有人察觉了不对劲,后院冒着烟呢。
    大家神经一紧,齐齐跑去后院,在浴室门口看到了一堆火,也不知道谁在烧破布,烟雾弥漫,呛人的很,浴室里还有咳嗽声,听着怪熟悉的。
    徐寡妇和李大爷呛得眼睛鼻涕直流,咳嗽声不断,他们也想低调,可控制不住,烟从门缝往里钻,呛进肺管子里,根本忍不住。
    “里面有人?”
    大家扑灭了火,表情变得奇怪,大半夜居然还洗澡,这是脑子有病吧?
    “好像是俩人。”
    李大爷正好咳嗽了声,尽管捂着嘴,咳得很小心,还是被人听出来了,大家的表情更古怪了,对半夜被诓出来的怨气也消失了。
    这个半夜鬼叫的是好人啊!
    “门让人锁了!”
    “砸开,这么大的烟不得呛死啊,咱们得救人!”
    “对,赶紧救人!”
    大家都特别积极,长夜漫漫,反正都起来了,总得找点事干嘛。
    他们太想知道,大半夜鬼混的狗男女是谁了。
    一男一女关在了小房间里,还是大半夜,除了轧姘头外还能是啥?
    周师母混在人群中,冷眼看着,当看到门锁被砸开,衣衫不整头发蓬乱的徐寡妇,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她露出了得意的笑,心里的郁气彻底消了。
    随后,同样衣衫不整的李大爷也被揪出来了,衣服扣子系错了,裤子也穿反了,屋子里还弥漫着古怪的气息,大家都是过来人,一看就知道两人在屋子里做了啥。
    地上还扔了好几坨卫生纸呢!
    真不要脸!
    不过纠结了大家许久的谜题,今日总算解惑了。
    大家都在猜徐寡妇的姘头是谁,现在知道了,竟是最意想不到的李大爷,平日李大爷装得道貌岸然,一本正经的,还总喜欢给年轻人讲大道理,哼,自个却是个老不正经。
    “李大爷,你身子骨可真结实,老当益壮啊!”有人调侃了句。
    大伙哄堂大笑,眼神鄙夷,不管是搞破鞋,还是当破鞋,都是恬不知耻的行为,他们要鄙视到底!
    李大爷低下头,也不敢分辨,此时此刻,再说什么都没用,没人会信。
    徐寡妇惨白着脸,大脑一片空白,缩着肩膀不敢抬头,她怕看到儿子。
    牛大河今晚上夜班,避过了这场难堪,牛大海晚上睡得死猪一样,就算打雷都不会醒,也避开了,都没看到他们母亲出丑。
    陆母看得直摇头,呸了声,低声道:“真不要脸!”
    她也是万万没想到,徐寡妇的姘头会是李大爷,一个老不羞,一个贱骨头,都不是好东西。
    顾糖糖以为这场闹剧结束了,徐寡妇和李大爷顶多就是出点洋相罢了,可她低估了这个时代,没两天,李大爷和徐寡妇就被绑起来流街了。
    第361章 严家出事
    李大爷和徐寡妇胸前都挂了木牌,分别写着「臭流氓」和「破鞋」,臭流氓是李大爷,破鞋是徐寡妇,牌子吊在脖子上,还被五花大绑起来,就像囚犯一样。
    几个年轻人押着他们去了街上,要绕着街道走一圈,还要用喇叭宣传他们的流氓事迹,警醒世人,千万别学这对狗男女搞破鞋。
    街上比过年还热闹,好多人都跑去围观,顾糖糖没去,她对这些没兴趣,也不想看到认识的人处在这种难堪下,还是不去看的好。
    陆家人都没去,陆母倒想去看看,被陆父制止了。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光彩事,在家里待着吧。”陆父语气严厉。
    他向来觉得,好事可以围观,倒霉事就算了,沾霉气不说,还会招人恨,徐寡妇和李大爷这次明显是被人暗算了,妻子平时就和徐寡妇不对付,还是避着点好,免得惹出麻烦来。
    陆母只得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徐寡妇和李大爷游了半天,折腾了半条命才放回来,徐寡妇的头发都给剪了,一边长一边短,叫阴阳头,也是这个时候的特色,用来对付犯了错的女同志,一边剃光头,一边留着头发。
    徐寡妇的头发没剃光,还留了些,像狗啃的一样,她回来的时候,天井里陆母和刘婶她们在聊天,基本上是刘婶在唠,陆母听着。
    “丢死人了,咱们弄堂的脸都让这俩人丢光了。”刘婶一脸鄙夷,还啐了好几口。
    陆母没接话,她也觉得丢脸,不过丈夫不准她议论这件事,她得听话。
    “牛大河还算孝顺,那些人要给徐寡妇剃阴阳头,按着脖子剃,牛大河冲出去和那些人干仗,给徐寡妇留了些头发,没全剃光,可惜摊上这种妈,媳妇更难娶了。”刘婶不住摇头,牛大河怕是得打一辈子光棍了。
    谁家姑娘愿意嫁破鞋的儿子,脸都要丢光了。
    “李老头呢?”陆母问。
    “他也捞不着好,哼,以前天天显摆他那八级钳工的工资,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可拿不到了,还得去扫厕所。”刘婶嘲讽道。
    她们正说得起劲时,徐寡妇推门进来了,身上臭烘烘的,头上顶着烂菜叶,还有死鱼烂虾,以及路人吐的口水,这半天就像坠入了地狱一般,生不如死,度秒如年。
    徐寡妇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大儿子冲出来了,为了她和那些人干仗,她央求大儿子走,只当她死了,别管她的事了。
    她倒霉了没事,不能再连累儿子了。
    徐寡妇现在很后悔,她不应该找李老头的,可她身无分文,李老头有钱,只要把他服侍好了,出手挺大方,她想攒点钱给大儿子去农村娶个媳妇。
    可现在都黄了。
    议论声戛然而止,刘婶撇了嘴,鄙夷地看向徐寡妇,周师母神情淡漠,表面上和往日一样老实,可她心里得意极了。
    徐寡妇和丈夫勾搭她可以忍,可这骚货却把主意打到女儿头上,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陆母心里不是滋味,她虽然讨厌徐寡妇,可看到这个惨样又有些不落忍。不过她也没说什么,低下头假装择菜。
    徐寡妇朝陆母看了眼,咬紧了牙,那天晚上到底是谁,肯定是一幢楼的人,没准就是朱向华。
    平日里朱向华和她最不对付,而且住在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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