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节

    陆二姐穿好衣服,打开了院子里的灯,轻声问。
    “我找长川,我是周正,他朋友。”
    外面是个男人,陆二姐听过周正的名字,是弟弟的战友,在研究所上班的。
    她放心开了门,精疲力竭的周正闻到了一股销魂的臭味,扑鼻而来,还有个黑乎乎的脑袋,他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
    陆二姐这才想起来,羞红了脸,说道:“我去叫长川,你等下啊!”
    她去西厢房敲门,陆长川被吵醒了,睡眼惺松地出来,看到周正惊了下,睡意也没了,低声问周正出什么事了?
    “我在你家住一晚上,明早回单位。”
    周正很疲倦,他今天回家看女儿,和妻子又吵了起来,本来他以为没事了,可半夜他去上厕所,却发现妻子把门反锁了,说房子是她的,让他滚。
    大半夜周正不想吵架,便想骑车回单位,结果半路上爆胎了,回研究所还得十几里路,他扛着自行车也吃不消,就过来借宿了。
    陆长川没深问,爽快道:“我去收拾床,你吃过饭了没?”
    周正苦笑,“吃了。”
    其实他晚上没吃,和妻子吵架气得一口没吃,现在又累又饿。但他不想麻烦人,借宿已经很麻烦了。
    “我饿了,正要煮面,你陪我吃点。”
    陆长川笑呵呵地在他肩上拍了下,先去铺床。
    第319章 了 过得比黄连还苦
    陆家现在专门配了间客房,另外一间当储藏室,没再出租了,家里也不差那几块钱,客房里床铺被褥都是现成的,每次客人住过后,陆母都会清洗干净,隔三差五地被褥还晒晒太阳。
    陆长川从柜子里拿出被褥,没几下就铺好了,还准备了洗漱用品,就去灶房煮面,他炒菜不行,但煮面味道还不错。
    没多会儿面就煮好了,陆长川添了一大勺猪油,还加了三个鸡蛋,自己分了一小碗面和一个鸡蛋,给周正留了一大碗和两个鸡蛋。
    “随便吃点,我就只会煮面。”
    陆长川笑嘻嘻地招呼着,他俩坐在灶房间吃。
    热气腾腾的鸡蛋面洗去了周正的疲惫,他是真的饿了,也不再客气,大口地吃了起来,陆长川笑眯眯地看着,见周正吃得差不多了,又把自己碗里的面挑过去。
    “多吃些!”
    周正眼睛有点热,还有点酸,低下头吃面,速度慢了下来。
    结婚这么些年,他和妻子好像从来没有过和谐幸福的时候,刚结婚时妻子就不情不愿,也不正眼看他,说话不叫他名字,不是哎就是喂。
    洞房那晚,妻子说来例假了,他信以为真,老老实实忍了一个星期,可一个星期后,妻子才是真的来例假了,等例假结束,他的婚假也结束了。
    他和妻子真正圆房,是在一年后,那事儿他觉得也不是特别快乐,常听结过婚的兄弟说那事多么多么爽,个个都是这样说,周正才明白,他和妻子的婚姻生活是不正常的。
    可孩子都生俩了,离婚不现实,他舍不得孩子,也怕孩子被人瞧不起,心理受到伤害。所以平时能忍则忍,忍不了就躲,眼不见为净。
    他什么苦都能吃,婚姻苦点就苦吧,孩子开心就好,周正是这样想的。所以只要不触及原则问题,能退让的他都会退。
    可忍了这么多年,他心里是真的苦啊。
    感受到陆长川的善意和关心,周正再忍不住了,撇过头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掉眼泪,在战场上中了子弹他都没哭,可现在他真的受不了了。
    条件越来越好,可日子为什么越过越难了?
    陆长川心里也不是滋味,周正平日里最坚强的,年纪比他长几岁,他刚去部队时,有时候训练太苦,或是受了领导批评,他就特别委屈,想回家抱着父母哭。
    周正就会安慰鼓励他,而且周正特别细心,在生活上帮了他很多,可现在看到这个坚强的老大哥,半夜三更狼狈不堪地无家可归,还穿着单薄的衣服,陆长川心里既难受又恼怒。
    不用问,肯定是和老婆吵架了。
    “周哥,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以前我想家心里难受,多亏你安慰鼓励我,现在你心里委屈了就和我说,我可能帮不上忙,但说出来心里舒服些,是吧?”
    陆长川真心实意地说着,周正的日子过得太苦了,长此以往地憋着,人要憋疯的。
    “你等下,我去拿酒,咱们哥俩喝一杯。”
    陆长川起了身,跑回房间拿烟酒,他身上平时都会备一包香烟,自己很少抽,给别人拔的。
    “也没啥下酒菜,这兰花豆是我媳妇当零嘴吃的,下酒挺好。”
    陆长川拿了一瓶白酒,一包烟,一纸包炸兰花豆,一一摆在小桌子上,和周正喝起了酒。
    周正抽着烟,喝了几杯酒,说出了今晚吵架的原因。
    “我不孝,大大的不孝。”
    周正痛苦地干了一杯酒,继续说着:“她不让我妈来家里住,我妈不想和她吵,也怕给我添麻烦,就自己回了老家住,我每个月45块工资都上交四十块,自己留五块钱,我让她每个月给我妈寄十块钱,她答应了。”
    “可我昨天才知道,这几年她想起来就寄一回,近一年一分钱都没寄过,每次我回老家,我妈从来不提,只说过得很好,昨天我老家的堂叔打电话骂我不孝,一年不寄钱回家,我妈生病都没钱买药,没菜了就去挖野菜吃,还不让人给我打电话。”
    周正擦了眼泪,哽咽道:“长川,你知道我心里多疼吗?我爹死得早,我妈一个人把我养大,小时候粮食不够,每次我妈都让我先吃,说锅里还有饭,我也是蠢,以为真的有饭,可有一回我看到,我妈在喝涮锅水,添点野菜煮熟了吃,那野菜又苦又涩,猪都不吃,我妈却天天吃,现在我能挣钱了,可我妈还在吃野菜,我太不是东西啊。”
    昨晚回家,他和妻子吵了起来,那女人还理直气壮地说,他妈在农村有田有地,有山有水,随便扯把草就能填饱肚子,哪用得着寄钱?
    “她骂我妈是猪啊,结婚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动了手,抽了她一巴掌,她又哭又嚎地闹,我不想和她吵,就忍住了,想着以后生活费少给点,我自己给我妈寄钱,可半夜上厕所……”
    周正自嘲苦笑,喝了酒,才说:“我上好厕所回去,门锁了,她说房子是她的,我没资格住,让我滚蛋,长川,她压根没把我当成一家人啊!”
    陆长川皱紧了眉,他以前只知道周正老婆跋扈,哪知道竟蛮不讲理,还恶毒自私,娶了这种女人真是倒了大霉。
    “周哥,我说句不中听的,这样的女人没必要再过下去了,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叫爱屋及乌,那女人要是真在意你,肯定会对你妈好。就像我媳妇,对我爸妈跟亲的一样,老话说家和万事兴,家不和兴不起来,你们两口子三天两头吵,日子还怎么过?”
    陆长川真的希望周正离婚,虽然劝和不劝离,可有些婚姻过不下去了,自然得离。
    周正苦笑,“我不是舍不得她,我是舍不得孩子,也怕孩子受罪。”
    “那就把孩子要过来,可这样你的日子就苦了。”陆长川犯愁,周正要是带了俩孩子,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孩子,这日子比黄连还苦了。
    “苦我不怕,但孩子未必会跑我,她们和我不亲。”
    周正叹了口气,心里堵得慌,孩子小时候他还没转业回来,是丈母娘和妻子带大的,这母女都瞧不上他,在孩子耳边经常说他坏话,搞得孩子不亲他。
    可就算孩子不亲,那也是他亲闺女,他哪里舍得?
    第320章 不仅戴了绿帽,还可能喜当爹
    陆长川抓了几下头,劝道:“那就别要孩子了,你老婆对你是不好,对孩子还是好的,让孩子跟着妈也行,你时常过去看看就行了。”
    周正摇了摇头,担心道:“她对孩子确实还不错,可要是真的离婚了,她肯定会再找人,我就担心后爸对孩子不好,又是闺女,我担心哪。”
    有些话他不好明说,生活中继父对继女不轨的事情挺多,周正身边就发生过这样的案件,他都不敢想。万一他闺女遇到这样的变态可怎么办?
    说他杞人忧天也好,优柔寡断也罢,他是真的担心孩子,这也是他一直忍着不肯离婚的原因。
    “哪有那么多坏人,好些离婚重组家庭都过得不错的,老周你得想开些,别钻牛角尖,要不然你得憋屈死。”陆长川觉得周正想太多了。
    世上还是好人多,变态是少数。
    后爹也有好的嘛。
    周正笑了笑,“你没当爹,不知道我的心情,等你当爹后就明白了。”
    “我还早呢,糖糖年纪小,还要上学,我们不着急。”陆长川笑道。
    他觉得二人世界蛮好,多个小孩肯定吵死了。再就是生孩子太危险,他担心媳妇,还是不生的好。
    周正很羡慕,像陆长川这样才是幸福的婚姻,不像他,过得鸡飞狗跳,家里没有一点温暖,有老婆和没老婆一个样。
    唉!
    “我去拿酒,咱们今天喝个痛快!”
    陆长川见酒快喝完了,回房间去拿酒,这进进出出的,顾糖糖早被吵醒了,裹紧了被窝,陆长川不在,被窝一下子降了好几度,冷叟叟的。
    “周正来了,我陪他喝点酒,你先睡啊!”
    陆长川从柜子里拿出酒,还过去给媳妇掖了掖被子。
    “周正和他老婆又吵架了?”顾糖糖好奇地问。
    “他那老婆简直……反正不是东西……”
    陆长川气愤地说了周正和老婆吵架的事,顾糖糖安静听着,等他说完才问:“都这样了周正还不离婚?”
    “他舍不得俩闺女,还怕闺女摊上不好的后爸出事,我觉得他想太多了,哪能那么多坏人呢,而且那俩孩子都不亲他。”
    陆长川小声说着,换了他是周正,早八百年都离了,才不受这罪呢。
    顾糖糖若有所思,便说:“你一会儿问问周正,他们夫妻多久没夫妻生活了?他老婆是不是特别抗拒这事?”
    陆长川涨红了脸,害羞道:“这种事哪问得出口。”
    “你们男人平时不都爱聊这些?别装了,赶紧去问,很重要的。”顾糖糖白了眼,还跟她装清纯呢。
    男人其实比女人还八卦,还喜欢聊荤段子,讨论别人的老婆,以及自己在床上的雄风,她前世打工经常听到男人聊这些。
    陆长川回到了灶房间,周正有了些醉意,之前那一瓶酒,大半是他喝的。
    醉了的周正爱说话,把这些年的委屈都说了,甚至还说了洞房上当受骗的事。
    “骗我说例假来了,我以为是真的,老老实实等着,结果真来了,婚假也没了,结婚一年了才圆房,还特不情愿,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这几年我们都没办那事过,有时候我想,她就黑了脸,我也不想了。”
    “哥,你这和当和尚有什么区别?结婚过得比光棍都不如,你太苦了!”
    陆长川听得直摇头,周正的日子过得比黄连还苦啊。
    又喝完了一瓶酒,周正终于醉了,死沉死沉的,陆长川扛得累死了,总算给弄到了客房,往床上一扔,被子一盖,懒得管了。
    顾糖糖还没睡,陆长川洗漱过回来了,说了周正的苦闷,感慨道:“老周太能忍了!”
    换了他肯定忍不了,媳妇去上大学,一个星期回家一趟,他都觉得空虚寂寞呢,这要是好几年不做那事,谁忍得了?
    还不如离了算了。
    “周正老婆外面肯定有人了!”顾糖糖语出惊人,吓了陆长川一大跳,差点摔下床。
    “不可能吧?生活作风问题可是大问题。”
    “十之八九!”
    顾糖糖口气肯定,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周正老婆三十出头,正是需求旺盛的时候,她不和周正做那事,必然是外面有男人喂饱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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