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想用另外一种身份待在她身边陪着她,哪里还有他争的机会。
他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脾气!?
影没有说话,沉默地带着他们走去马厩。
路上,影察觉到姜肃杨目光落在他行动不便的左腿上,虽然姜肃杨目光停留不到一瞬,他还是感觉自己最卑微的一面被姜肃杨看到。
“应是天气暑热,换些湿润的鲜草即可。”姜肃杨淡淡道。
祝温卿点头,让影之后准备鲜嫩的草,还特意命下人将马棚往外延伸,确保马不会被晒着。
马没有事,影就没有什么理由留祝温卿。
屋内,祝温卿问将姜肃杨:“不是要去泸州吗,怎么跑来我这小镇了?”
泸州跟她这小镇可是相差甚远。
姜肃杨毫不遮掩道:“我来当然是见你。”
直接地让她无法再说什么。
信里那些借口其实二人都心知肚明,姜肃杨只是单纯来见她。
姜肃杨于她而言,不但但是好友,更像是亲人,他们用一长大,同一玩乐,熟悉地不能在熟悉。
她昨夜做荷花酥也是不想亏欠姜肃杨,只是不曾想,全部被影吃掉。
“阿卿,你不用现在就回我,我等你,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男人的目光炽热,祝温卿对上他的视线,猛然想到司桁。
那时司桁也是用这般炽热的眸光与她说了那么多情话。
但最后,那些誓言不曾见光。
空气静下去,不时能看见院内影的身影。
他在外面走来走去,像是找什么东西,但一直没有找到的样子。
祝温卿为打破这沉默,来到门口问:“在找什么?”
“昨夜丢了一把匕首,再找。”
匕首啊......
祝温卿还真没有听下人说有匕首这玩意,姜肃杨听到他们二人对话,看过去。
他对上影的视线,莫名觉得影再找的那把匕首像是用来杀他的。
男人眼里对他攻击性,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影找了一圈没找到,就转到别的地方继续找。
祝温卿没察觉到,影的到来打破她和姜肃杨的对话。
之后,她和姜肃杨回到房间,每次刚准备开口,总有下人跑进来说,马夫砸了一朵花,马夫找匕首要搜他们屋子,搞地他们对马夫都很不满,觉得这人没事找事。
祝温卿头疼,跟姜肃杨是彻底聊不下去,起身,去看马夫究竟想干什么。
祝温卿快要走到门口时,姜肃杨突然开口问:“阿卿,这人你何时招来的?”
祝温卿回头望他:“刚招来不久,怎么了?”
姜肃杨摇头,笑着说:“就是问问。”
祝温卿也没有在意,转身去处理马夫之事。
待祝温卿一走,姜肃杨表情变地严肃。
司桁的左腿废掉无法走路,知道的人少之甚少,祝温卿更是全然不知情。
可是如果司桁左腿可以走路了呢?
是不是就像刚才那马夫一样走路微跛?
顿时,姜肃杨心里有了个可怕的想法。
可随后他又笑起来。
当时他腿伤的那般严重,怎么可能行走,就算华佗在世,也无济于事。
终究,是他想多了吧。
祝温卿来到马厩前,刚准备质问,影一反常态主动致歉。?
“姑娘,是小人挑事在先,请责罚小人。”
太怪了!
太怪了!!
他现在太好说话了。
祝温卿盯着他,想要从他身上瞧出什么破绽。
可惜,她看了半晌,男人就是把头低地很低,认错认的干脆。
祝温卿罚了他三日工钱,其余仆人才作罢,影接受地更是干脆。
等所有人都散去,院内只剩下祝温卿和影。
祝温卿开口问:“你不缺钱?”
影身子一怔,糟糕,没有装地很彻底。
“你来我身边究竟何意?”
不缺钱、武功好,还时时带着一面具。
祝温卿心里是怀疑的。
影原本心里紧促着,可仰头看见姑娘真诚的容颜,绷不住笑了。
傻姑娘,哪有人直接这般问,这么问,谁会说实话。
“所以你究竟何意?”姑娘又问了一遍。
一年过去,她其实什么都没有变,心性还是跟以前一样。
一瞬间,他心里有点感激姜肃杨。
卿卿这般,姜肃杨没少花费心思。
可能是骨子里的爱意从未消散,他缓缓道:
“若是我来是为了姑娘呢?”
“我想要姑娘这个人呢?”
桃花眼看过来,祝温卿看见里面的深情,跟那个人一模一样。
顿时心惊,直接往后退了几步。
“我心悦姑娘。”男人说地诚挚,祝温卿听着听着就笑了。
姑娘笑地凉薄,他见姑娘这般心像是被撕裂般。
“从前我前夫也是这般对我说的。”听到她猝不及防提到前夫,他身子宛若被钉子钉住。
他颤颤巍巍问:“然后呢?”
祝温卿冷冷一笑:“他死了。”
影:“.......”
“我祝温卿没有合离,只有丧偶。”
影:“.......”
他的姑娘是真的不好哄。
不过,也是他该死。
“既然如此,不是最好?”
“男未婚女未嫁,我们不是刚好?”
男人一步步逼近她。
这话真熟悉,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祝温卿浅笑了下,道:“你没有机会。”
什么意思,他还没有寻思出来,宁青就在祝温卿身后出现,直接朝他出手。
他忘了,她身边还有宁青,她最好用的刀。
被赶出去的那一瞬,男人可怜自己般地笑了。
他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也在嘲笑自己太心急、太控制不住自己。
怎么能对卿卿说那些话,这下被赶出来,再像之前守在卿卿身边就难了。
走到很远的角落里,确定身后没有宁青跟踪,他摘了面具,露出司桁的容貌来。
“哥哥,你这几日跑哪里去了?”小姑娘跑出来,抱住司桁左腿。
司桁痛地皱了下眉头,小女娃立刻松手:“哥哥对不起,阿福给你吹吹。”
司桁摸摸她的脑袋,让她跟司巳哥哥玩。
司巳见自家世子这般,就知道肯定在祝姑娘那里碰了一鼻子灰。
“姑娘,他走了。”宁青回来禀告,祝温卿点头。
宁青很想问,为何只让他跟着他走一段路,却不彻底看着他去哪。
他想着,也第一次大胆的问。
祝温卿不想自己他住在哪里,真正的样子是什么,她只是确保他不会再回来,再与她有任何关系。
这才是祝温卿,不喜欢的东西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按照秦韵的说法,祝温卿就是个胆小鬼,不会主动去交接朋友,害怕被伤害着,比世上最会瑕疵必报的猫都要谨慎。
倏地,祝温卿想到男人的那双眼睛,越想越觉得像是司桁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