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三脸上顷刻一副祝温卿你死定了。
“走,我们回球场。”
球场上,世家女围在两侧,但来的人并不多,其中大部分还是通过司桁母亲那边进来的,而司桁坐在主位, 没什么兴趣玩着自己的玉扳指。
世家女看着主位上的司桁,心蠢蠢欲动, 但碍于平日里接受的教养,脸皮薄, 不好上前,只好憋着一口气余光盯着司桁动作。
月香坊的姑娘也来了,是宋博容邀请地, 别看宋博容平日里温文尔雅, 但宋博容是真的花, 心仿佛是一层又一层, 每层上都有数十位姑娘。
相比世家女,月香坊的姑娘则大胆许多,走上主位,作势跌坐在司桁旁边,声音轻柔,帮着司桁倒着茶水。
世家女鄙夷月香坊姑娘的做派,月香坊嫌弃世家女没有勾男人的手段。
司桁对于她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了然于胸,可对此不闻不顾,心里想的是下次用什么办法约祝温卿出来。
月香坊的姑娘不满自己被冷落,找到话头问去。
“近日怎么不见世子去千日坊了?”
司桁未答,宋博容直接笑出声。
“他呀,最近可不能去千日坊了,千日坊的老板都怕了他!”
姑娘眼尾一挑,带着勾人的媚,轻轻“哦?”一声。
“他一日就在千日坊赢了三千两白银,赌了上百场,无一场失利,老板擦着汗求神仙告奶奶才把司桁这位祖宗送走,可不敢再让司桁去了。”
司桁淡淡一笑,是他们太过无用。
“世子是为何事需要这么多银两?”姑娘还问。
司桁眼神淡淡看她一眼,姑娘被震慑住,话直接转了,和宋博容交谈起来。
许老三一路快马加鞭,用了半炷香的时间就赶回球场,他看见司桁,直奔主题,将祝温卿的事全部吐出来。
司桁脸一下就铁黑。
宋博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正在跟旁边女子调.情,就看见司桁阴沉着脸往外走。
待他赶到,他看见少女仰着下巴,露在阳光底下的脖颈白到发着一层光,面纱虽遮挡一大半的面容,但眼睛却弯成月牙,更是甜甜叫着“师兄”。
师兄,司桁心里冷了几分,直接快步走了过去。
“怎么,见我就说不出话来了?”
卫辰在上京三年,多多少少听到过司桁的事情,也明白司桁是怎么的为人,见他出现在祝温卿跟前,立刻走到祝温卿跟前,将祝温卿护在身后。
“世子突然来是看中那幅画了?”
司桁眸光看着卫辰将祝温卿护在身后,嘴角噙着一笑,眼神冷冷盯着祝温卿。
“不买画,找人。”
司桁眼神直勾勾、赤裸裸盯着祝温卿,祝温卿瞬身发冷,往卫辰身后躲了躲。
这一动作刺激了司桁,司桁伸手就要去抓祝温卿。
祝温卿看着那双手,更是往卫辰身后躲,卫辰伸出手拦住司桁手,司桁脾气顿时失控,手掌纂成拳朝卫辰挥去,卫辰连忙躲避,但不忘将祝温卿推出去。
祝温卿站稳,看着厮杀的两人,司桁拳风极重,每一拳、踢出来的每一脚几乎都是要卫辰的命,卫辰拼命躲闪,看着呼戾而来的拳头,他几乎是靠下意识的反应去躲,但刚躲完一个,下一个紧接而来。
不出几下,司桁宛如一头失控的猛兽将卫辰踢到在地,卫辰捂着被踢到的胸口艰难喘息,身后的桌椅随之散架。
卫辰胸口好不容易呼吸顺畅一点,刚抬头,司桁的拳头就挥然而下,男人的表情冷漠而阴戾。
“师兄!”
紧急关头,祝温卿瘦小身板冲出来,伸开双臂挡在卫辰跟前,眼睛紧闭,已经做好迎接司桁一拳的准备。
司桁看着突然冲出来的祝温卿,拳头硬生生转了方向,狠狠砸在一旁的柱子上。
柱子晃动了下,鲜红的血直接从拳骨关节处流出来。
“你刚才叫哪个师兄?”
司桁一双眼平静凝视着祝温卿。
少年强大的气场镇压过来,祝温卿心里惶恐,双臂微微颤动,可是她知道她不能离开,不然卫辰师兄会没命的。
一瞬间,她想到在梦里,她多看哪位公子一眼,或跟某位公子多交谈些话,翌日,那位公子哥必遭大祸,要不是横死在房梁之上,要不直接沦为阶下囚。
不能让卫辰师兄落到如此下场。
“我在叫你。”
司桁脸上冷戾收敛几分,眼角不易察觉地颤了一下,随后他扬起手,露出一个蛊惑人心的笑容,冲祝温卿招手。
“你过来,过来。”
声音温柔,人散发着一种晕光,层层在蛊惑人心。
祝温卿沉默望着,只觉得司桁背后是深渊大口,一旦过去她就再也逃不掉了。
她不能过去!
不能过去……
可是不过去,卫辰师兄怎么办!
难道真的让卫辰师兄沦为阶下囚或身首异处吗?
祝温卿脚小幅度抬了一下,司桁嘴角扬了扬,可下一秒祝温卿的脚又落回去,司桁表情又瞬间沉下去。
祝温卿呼吸凝住,回头望了下卫辰,转身毅然决然朝司桁走去。
那气势仿佛奔赴战场九死一生。
“卿卿.....”卫辰艰难站起来,往前踉跄走两步,想叫住祝温卿。
司桁冰凉刺骨的眼神射过去。
仿佛在说,“卿卿”两个字也是你配叫的?
祝温卿敏感察觉到司桁变化,强硬闯入司桁视线当中。
司桁看着出现的清冷少女,对上姑娘漂亮的剪水眸,他脸上弥漫出一个笑容。
祝温卿看着司桁那张笑脸,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没有朝司桁走去,也没有转身去找卫辰,而是转身奋力朝外面大街跑去。
司桁随之跟着出去。
待司桁走了,卫辰在宋博容的搀扶下坐在椅子上,宋博容还贴心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熟练地仿佛这是宋博容的店。
“司桁这人爱记仇,小心点。”
卫辰脸色慌张一变,但他担心地却不是自己的店,而是祝温卿。
“卿卿她没事吧?”
宋博容温柔一笑,道:“在当着司桁的面叫卿卿,他能把你的嘴打烂。”
上京人都说司桁行为乖张,对任何事情仿佛在意又不在意,他做事全凭自己心情。
今日见过,卫辰心里越发担心祝温卿。
这样的人是祝温卿不喜欢而又想远离的人。
“卫公子,再下给一忠告,离祝温卿远点。”
卫辰默默望着店外,坚定摇了下头。
宋博容笑了,大步离开,懒得再管卫辰死活。
祝温卿一口气跑到城西的城隍庙才停下,停下时气喘吁吁,大口大口呼吸,司桁却像没事人,站在她身后问:“还好吗?”
祝温卿看了眼司桁,坐在城隍庙旁边古树前的石凳上,没有说话。
司桁也随之坐下,静静看着她。
暖风吹在二人之间,但祝温卿沉默,垂着头,没有开口的欲望。
过了半盏茶时间,司桁瞧着祝温卿身体恢复平静,发出邀约:“要不要去看马球?”
祝温卿身子震了一下,他没有提卫辰的事情,是算过去了吗?
祝温卿抿了下嘴,侧头看他。
“好。”
她希望她去了马球,司桁可以放过卫辰,不要再为难卫辰师兄。
司桁笑了,起身带着祝温卿去了马场。
祝温卿一到,马车掀起轩然大波,司桁身边从来都没有姑娘,还是亲自带来的!
月香坊的女子一边暗暗打量祝温卿,一边偷偷打量祝温卿。
在得知祝温卿是个出身穷酸的土包子且是个丑八怪时,脸上惊讶又诧异,纷纷怀疑司桁最后怎么看上这样的女子。
祝温卿玲珑心思,耳朵灵敏一动,就听到那些关于她的谣言。
她不解地细细回想起来,在国子监的时候,大家也这么说她,可司桁却没有因为这么谣言而远离她,而现在,他还带她来马球会上,那些月香坊的姑娘讨论地话声音并不低,她能听得见,司桁自然也能听得见。
司桁他就不在意她的容貌吗?
想到这里,祝温卿偷偷侧目,想看看司桁的表情,不料,跟司桁的眼神正好对上。
司桁低头问她,行为亲密:“喜欢喝这种茶?”
祝温卿猛然地“啊”一声,低头看,自己喝掉了多半壶茶。
她默了下,刚才想着问题,没留神,加上刚才跑地确实口渴,就时不时端起来饮。
不过说来奇怪,她好像什么时候端起眼前的茶杯,里面都有茶水。
她眼神向下,看见司桁旁边的茶壶,有个不敢想的想法冒出来。
难道是司桁见她茶杯里没有水了,给她续地吗?
她还在想,宋博容打趣的声音响起。
“司桁,你这就有点偏心,我与你多年交好,你都没有往我空了地茶杯里续水。”
真的是司桁往她茶杯里续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