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松云内心虽然遗憾徒弟没收成,不过也只能先这么算了:“现在确实挺晚了,我们这群老家伙也该回去睡觉了,走,我们一起下去。”
他心里默默想,明天他就立刻去找宴青雄,让他把小家伙画的画都交出来!
……
长孙松云的名号实在太响,没过两天,长孙松云想要收简安眠为关门弟子,结果被简安眠拒绝了的消息,就在整个圈子里传疯了,甚至一度还上了热搜。
不过热搜没有暴露简安眠的任何信息,只说长孙松云看上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想要收这个小朋友为关门弟子,结果被对方拒绝了。
【绝,这是什么玛丽苏剧情,世界顶尖国画大师求着收我为徒,但是我拒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玛丽苏小说文案orz】
【卧槽长孙松云!是我初中近现代历史书上写的那个长孙松云吗?对不起我一直以为老先生是齐白石那个年代的,因为我小时候最喜欢做的选择题就是齐白石的虾和长孙松云的鹰,还以为您老人家早就不在了○| ̄|_】
【哈哈哈哈哈兄弟,看来你这历史学得也不怎么样啊!】
【这次的热搜也很有娱乐性,不错子,不过今年的热搜是被玛丽苏占领了吗?先是嫁入顶尖豪门的清纯男大一新生,随后又是200个网络喷子面对面排队道歉,然后又是今天这个,放小说里我都嫌作者写得太夸张了,结果他妈居然都在现实中发生了,这是什么魔幻现实主义】
【有没有一种可能,以上这些热搜的主角全都是同一个人?(狗头)】
【6,老铁你是懂玛丽苏的】
【你这个想法非常苏爽,现在命令你立刻写一本小说出来给我看(狗头叼玫瑰)】
不过大家调侃归调侃,倒是没真的觉得这些事情全都能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
再看简安眠这边,连宴执陌的爷爷宴青雄都特意打来电话,劝说他其实可以答应下来。
简安眠能直接了当地拒绝长孙松云,却不好意思对爷爷说得太干脆,磕磕绊绊好半天,才把电话打完,当天回到出租屋之后,他就把爷爷给他打了电话的事情告诉了宴执陌。
宴执陌听完,二话没说,当着简安眠的面又给他爷爷把电话打了回去。
“爷爷,您白天是不是给眠眠打电话,要他答应长孙先生?眠眠他有自己的想法,您别老是吓唬他,眠眠他尊重您,不好意思拒绝您,您别仗着他脸皮薄,就强迫他啊。”
宴青雄当即吹胡子瞪眼道:“你这臭小子,怎么说话呢?我怎么了我?我不也是在为咱们家安眠着想吗?长孙松云在国画界的地位可是无人能敌的,难得这个老东西愿意出山,想要收下咱们家安眠,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你看,这我可没有掺合,是他俩有缘分,还是碰到一起了,这要是不答应下来,可多遗憾啊!”
宴执陌无奈道:“爷爷,我们都知道您是为眠眠好,但这些都是您个人的想法,不是眠眠的想法,我们还是应该尊重眠眠的个人意愿,您说是不是?”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再不会逼迫你家小朋友的!真烦!”宴青雄顿了一下,忍不住骂骂咧咧道,“妈的,长孙那个老东西,为了报复我没早点把安眠介绍给他认识,居然把我年轻时候的糗事讲给仙蝶听了!真该死啊!还不都是因为你之前嘱咐我的,我才故意把小朋友的画藏着没给长孙松云看,这下好了!我在仙蝶面前可丢脸死了!你爷爷为了你家小朋友,付出了太多!”
宴执陌没忍住说:“爷爷,您跟我奶奶都在一起多少年了,你什么丑样我奶奶没见过……”
宴青雄震怒:“臭小子!你说什么呢?!”
宴执陌立马改口:“我说我替眠眠谢谢您,爷爷。”
“……”宴青雄哼了一声,“行吧,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再不掺和了。”
他顿了顿:“不过安眠的画还是得继续给我画的,反正现在小朋友的身份也暴露了,我要把小朋友画的所有画每天拿到长孙松云面前晃悠,让他看得到却得不到,哈哈哈哈哈!”
“……”宴执陌嘴角抽搐,“爷爷您开心就好。”
挂了电话之后,宴执陌牵着简安眠的手准备回房间睡觉:“好了,爷爷这边我解决了,他才不会打电话烦你了。”
简安眠躺在床上,半边脸埋进被子里,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在光下望着宴执陌,眸子里闪烁着彷徨无措的神情,忍不住轻轻伸出一根手指头,悄悄勾住男人的衣服,小声说:“宴先生,我会不会真的有点太不知好歹了啊?长孙先生明明那么厉害,我却拒绝了他……”
“瞎说什么呢?”宴执陌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简安眠的额头,故意插科打诨,“你拒绝他又不犯法,想拒就拒,怕什么?是不是怕别人说你闲话?没关系,我看谁敢说我们家眠眠坏话,我把他们全部都抓过来,面对面向你亲自道歉!”
简安眠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漂亮的眉眼弯成了可爱的月牙形状,眸子里亮晶晶的星子好像溢出来了似的,瞬间掉落了满床彩虹色的糖果,乒铃乓榔地砸在宴执陌心头上。
宴执陌静静望着笑容甜美的少年,嘴角情不自禁地也跟着扬了起来,将小朋友勾着自己衣服的手执起来,抚摸着他的头发,嗓音温柔得快要化成水了:“眠眠乖,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的开心最重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就告诉我,不需要去管其他人怎么想,宴先生无条件支持你的一切想法,在宴先生这里,你永远都是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
男人的目光实在是过于柔软和专注,简安眠感觉自己好像喝醉了似的,晕乎乎,心尖的位置像是被男人温柔的嗓音凿开了一个泉眼,流淌出了股股的暖流,不知名的情愫在胸膛间化开。
简安眠呆呆地睁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暖光下男人柔软的五官线条,像是痴了。
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感觉……男人好像比之前长得更帅了?
宴执陌看到小朋友这一副傻了吧唧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柔声道:“好了,时间已经很晚了,宝贝快睡吧。”
简安眠眨了眨眼睛,静静等待男人如同以往的每个晚上一样,用手指亲吻他的额头。
然而,这一次男人却在简安眠无辜又迷茫的目光下俯下了身。
成熟男人的气息带着无可避免的压迫感瞬间逼近了简安眠。
简安眠下意识紧张地闭上眼睛。
下一秒,一道柔软温热的触感轻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像是羽毛落在水面,泛起涟漪,简安眠心尖颤了颤。
“晚安,我的宝贝,祝你好梦。”
宴执陌笑着直起身子,走到房门口,关掉了房间的灯,然后轻手轻脚地推门离开了。
而在男人走后的下一秒,脸蛋爆红的简安眠就一把捂着额头,猛地掀开被子蒙住脑袋,小乌龟似的缩进壳里。
被……被亲了!
这一次不是手指,是嘴巴!!
简安眠在被子里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从床的左边滚到右边,又从床的右边滚到左边,心脏怦怦乱跳,嗓子里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兴奋个什么劲儿,心里的弹幕疯狂刷屏——
他被亲了,他被亲了,他被亲了,他被亲了……
直到把自己的头发翻滚得乱七八糟,脸也在被子里被闷得缺氧通红,简安眠才气喘吁吁地掀开了被子,露出了一双水光潋滟的黑眸。
他侧躺在床上,被子拉到下巴,齿尖不自觉地啃着被子边,在心里悄悄地想——
可是宴先生的嘴唇,真的好软啊……
……
国画圈虽然觉得简安眠很不知好歹,但是他们也没办法替简安眠同意,这件事情在热烈讨论了一段时间之后,便也渐渐沉寂了下去。
这天课间,班上有个坐在前排的同学忽然走过来跟简安眠说,他妈妈过来找他了。
听到“妈妈”两个字的时候,简安眠着实愣了一下。
自从他开学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原主的妈妈了,都快忘了有这么个人了。
虽然他并不是很想见许佩莹,但是人家都找到他班上来了,他总不能放任许佩莹堵在他们教室门口,跟那个同学道了谢后,便走出了教室。
许佩莹一看到简安眠,立刻像以前一样热泪盈眶地小跑过来,想要去握简安眠的双手:“眠眠,好久不见,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简安眠连忙把双手背到背后,硬邦邦地说:“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许佩莹恨恨地咬了一下牙,也没时间跟简安眠客套了,直言道:“眠眠啊,你之前不是答应过妈妈,会让宴总把他们家的合作交给我们吗?怎么宴总最后还是找了别人呢?你到底是怎么跟宴总说的?还有我们之前跟宴氏签的合同,怎么说不续就不续了呢?前面那一年我们合作得不是挺好的吗?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把利益便宜给了别人,你说是不是?”
她当初在找了简安眠之后两个月左右,宴氏便公布了正式合作方,却竟然根本不是他们。
许佩莹当时就觉得自己被简安眠这个小兔崽子给欺骗了,想要找他算账,然而这时候简安眠已经开学了。
许佩莹虽然心里窝火,但也没有必要找到学校去,就当是吃了个哑巴亏算了。
结果现在过去了大半年,他们公司忽然收到宴氏的消息,说过去的合作项目都将不再续约。
许佩莹和秦必先顿时傻眼了,先是去宴氏找宴执陌,结果连人家的面都没见到,就被直接打发出来了。
许佩莹气得要死,但又求门无路,最后只能找到京大来了。
“抱歉,这些都是你们工作上的事情,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进去上课了。”简安眠说完就想走。
许佩莹和秦家对他一点都不好,原主这么糟糕的身体,都是他们害的,他是脑子有病才会去帮许佩莹。
许佩莹一看简安眠要走,顿时急眼了,伸手去抓简安眠:“简安眠!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给我站住!”
然而就在她的手碰到简安眠的前一刻,忽然被侧边伸过来的一条手臂挡了回去。
“许佩莹!你在做什么?”简星竹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挡在了简安眠身前。
“爸爸!”简安眠一溜烟地躲在了简星竹的身后。
简星竹被简安眠这一声软糯的“爸爸”叫得浑身舒坦,摸了摸藏在自己身后的毛脑袋,不禁挺起了胸膛,愤怒地直面许佩莹道:“许佩莹,你跑到学校来干什么?”
许佩莹看到简星竹的脸,愣了愣,然后一脸恍然大悟地轻嗤道:“我差点就忘了,原来你在京大任教。”
她瞄了一眼躲在简星竹身后的简安眠,不屑地笑了一下:“所以你们这是相认了?”
简星竹虽然不知道简安眠和许佩莹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到,总归不就是一些金钱利益,顿时皱眉道:“许佩莹,你们秦家的事情,能不能不要扯上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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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佩莹轻蔑一笑:“我跟我儿子说话,关你什么事?”
简星竹红着眼睛望着面前刻薄薄情的女人,他曾经是真心爱过她,真的是掏心掏肺地将自己一切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都献给了她,但是她看不上自己,也看不上自己给的东西,不仅无情地抛弃了他,还有将她恶毒的本性施加在他们的孩子身上,让他的孩子受尽了委屈,他一生都对不起眠眠,他的孩子是最无辜的。
简星竹攥紧了拳头,努力深呼吸,咬牙切齿地说:“眠眠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他身体里还流着一半我的血!当初眠眠太小,没有自主选择的能力,才被你强行夺走了,现在眠眠已经长大成人了,能够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了,你自己问眠眠,他想听谁的话?”
简安眠连忙抱着简星竹的手臂,往他身后缩了缩,生怕自己跟儿时一样被许佩莹抢走似的。
许佩莹简直不敢置信这个窝囊的男人居然有胆子对自己说这种话,只觉得自己的权势受到了莫大的挑衅,用自己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指尖恶狠狠地指着简星竹,牙齿都快咬碎了:“简星竹,行,你可真行,这么多年没见,本事没见有多少涨进,胆子倒是肥了不少!你给我等着!下次再让我见到你,一定让你好看!”
许佩莹丢下一句狠话,扭头踩着高跟鞋就愤怒地走掉了。
简安眠立刻星星眼地望向简星竹:“爸爸,谢谢您,您好厉害!”
简星竹忍不住发出了痴傻的笑,在可爱儿子一声声的夸赞中逐渐迷失了自我,揉着简安眠的头发说:“没事了没事了,眠眠不怕,上课时间快到了,你快进教室,别耽误了你上课,许佩莹的事情一会儿我打电话跟宴总说说,你别担心,回去之后宴总会解决的。”
……
许佩莹回到秦家之后,恼怒地把包往沙发上一甩,黑着脸抱着手臂就坐了下来。
秦必先笑着坐下来搂过许佩莹的肩膀,捏捏她的手臂说:“怎么了老婆?你不是去找简安眠了吗?怎么这么大火气?他怎么跟你说的?”
许佩莹烦躁地甩开秦必先的手,一提到简安眠就来气:“还能怎么说?这个白眼狼仗着自己嫁到了宴家,翅膀硬了,连亲妈都不认了!亏我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简直狼心狗肺!”
秦必先不在意地再次搂上去,捏捏许佩莹的肩膀:“老婆你消消气,别为了这么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气坏了身子,不过……他真的一点都不愿意帮咱们家吗?”
许佩莹瞥了秦必先一眼,这回没有把秦必先的手挥开了,反而往秦必先怀里缩了缩,没好气道:“帮个屁!他和简星竹相认了,连我这个亲妈都不要了!还管你们秦家!”
秦必先听到许佩莹居然把自己和他们秦家区分开了,脸色顿时也不太好。
他原本还以为,小病秧子嫁到宴家后,他们秦家也就攀上高枝了。
没想到简安眠这么狼心狗肺,居然连生他养他的亲妈都不管了!
秦必先沉吟半晌,忽然说:“洛辰他是今年毕业吧?”
许佩莹烦躁道:“是啊,怎么?”
秦必先嗓音沉沉:“现在寒假也过了,那也快了,要不……我们把洛辰提前喊回来?”
许佩莹皱眉,下意识反驳:“可是洛辰的学还没上完呢,怎么可以这么早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