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筑基期的修士还御不好飞剑,真是丢凌云宗的脸。”
“啊对对对,你说的没错。”祁妙又啃了一口馒头,感慨道,“我可真是一个废物啊。”
青珩:“?”
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这么轻易就认输了?
正疑惑间,又听祁妙慢悠悠道:“嗐,我这种废物也只能保送真传弟子了。”
青珩:……
众弟子:……
拳头硬了。
怎么能有人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啊?!
走后门还这么理直气壮?!
青珩气的跳脚:
“知道自己是废物你就不该来凌云宗,好好在家当你的大小姐不行吗?修仙界波橘云诡,恐怕到时候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听到这句话,祁妙再次啃了口馒头,语气带着绝对的自信:
“无所谓,必要的时候,我会自己挖坟。”
第5章 第 5 章
◎我真该死啊◎
青珩终于忍无可忍,狠狠一拍桌面,但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迁怒于她吭哧吭哧啃个不停的馒头:
“你能不能把这个破馒头扔了,食不言寝不语你没学过?真是半点教养也无!”
这一次,祁妙罕见的没有立即反驳。
在众多视线下,她眼圈竟然开始慢慢泛红。
倏地,她抽泣一声,抬袖狼狈擦擦脸,眼里带着五分彷徨三分绝望两分无助,哽咽道:
“求求师姐不要为了一个馒头,让我当着这么多同门的面难堪好吗?我刚从牢里出来,还毁了容,好不容易吃上一顿饱饭……真的,求求你了。”
青珩:“……”
草。
这个女人戏怎么这么多。
不同于她的抓狂,其他人听完这番话后,却眼神微动。
面前的少女身形纤瘦,彷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原本姣好清丽的面庞上布满可怖紫斑,若是治不好,恐怕……
更重要的是,她吃馒头居然连咸菜都配不起!
这一刻,素来对祁妙颇有微词的其他弟子们,也终是面露不忍。
而这种情绪,在她“无意中”透露出自己的家境时达到巅峰。
祁妙眸中泪光莹然:
“方才师姐问我为何不留在家里非要来这儿,因为,我已经没有家了。”
众人:???
她神色悲戚:
“自从我双亲逝去后,家产皆被亲戚霸占,天地之大,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只能遵循母亲的嘱托,孤身来凌云宗投靠与她有旧的紫苏长老。”
“若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好,我在这里给诸位师兄师姐赔罪了。”
众人:!!!
原主性格内敛不善交际,习惯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从来没对外说过这些。
是以,众人并不知道她来凌云宗的前因后果,只当她是使了某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才进了宗门。
却原来,是因为这样吗?
回想起这几个月来自己都对她做了什么,他们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这简直是午夜梦回都要坐起来扇自己一耳光,说一声“我真该死啊”的程度。
情况两级反转,这一刻,道德制高点上的人,换成了祁妙。
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向青珩,用目光无声谴责对方。
角落里,不知是谁,小声嘟囔了一句:
“青珩师姐,祁师妹都这么惨了,要不你就别再为难她了。”
有人立马附和:“就是就是,她也怪不容易的。”
青珩:“?”
上头。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上头。
脑瓜子嗡嗡的。
还有几个热心肠的师兄提议:
“要不我们和宗里反应一下,给祁师妹额外发一笔生活补贴?还在长身体的年纪,也不能天天吃馒头啊。”
“对对对,我们都是凌云宗的弟子,理当互相帮助才对。”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马上去和内务长老商议此事!”
青珩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
“你们疯了吧?这种瞎话也信?要真是她说的那样,她来这儿的第一天就会告诉我们,为什么非要拖到现在?”
祁妙捂脸嘤嘤嘤:
“就算我说了,各位师兄师姐也不会相信吧?更何况,我也不想因为这些原因被你们特殊照顾,我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真传弟子而已啊。”
闻言,众人更是满脸心疼与内疚,有几个弟子更是惭愧的当场给了自己一拳。
对于此种现象,青珩特别以及非常的愤怒。
愤怒中还带着一丝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悲戚。
似乎是要证明什么一样,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叛逆,她直接劈手袭向祁妙,“你闭嘴,不许再说了!”
就在两人即将碰到的那0.001秒,祁妙脸色猛地一变,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紧接着,她闭上双眼,身子歪向一旁,软软倒地。
手里还死死攥着剩下的那一半馒头。
人群霎时一静,而后全都躁动起来。
“祁师妹昏倒了!!!”
“好多血!她不会死了吧?!”
“青珩也真是的,为了一个馒头至于吗!”
……
嘈杂几乎掀翻了屋顶,青珩站在原地,还维持着伸手的姿势。
她僵硬的低下头,看向神色安详的祁妙,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如果没看错的话,刚刚她根本还没碰到对方。
可祁妙倒了。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才能说得通了。
青珩瞳孔疯狂地震。
喂,万仙盟吗?
这里有人碰瓷!!!
在场的围观群众不少,消息传得很快。
几乎只是一瞬间,凌云宗所有弟子的通灵石同时亮了起来。
【听说了吗?青珩师姐为了抢祁师妹的馒头,在食堂与她大打出手!】
【听说了吗?祁师妹被青珩师姐用馒头打得吐血倒地,昏迷不醒!】
【听说了吗?祁师妹被青珩师姐用馒头打死了!】
……
水行阁。
议事厅内只有两人,一站一坐。
坐着的女子一身白衣,乌黑的发半挽在脑后,无钗无环,只斜斜簪了一支玉簪。
她垂眸凝着杯中茶水,长睫在眼底洇出一片小小的阴翳。
明明半分粉黛未施,却依旧美得不可方物。
“当年那个神秘人放下元元就走了,只留下一封信。”兰莳淡声道,“信上说,若是元元醒了,让我们带她来凌云宗找你讨要诊金。”
苏酩她负手立在窗前,默默了良久,只问了一个问题:
“神秘人是男是女?”
兰莳摇头:“不知。”
苏酩转身,眸子黑漆漆的,“不知?”
兰莳:“家父临终前只将元元与那封信交给我。”
整个修仙界都道苏酩是苏家唯一遗孤,却不曾想到,当年那个年仅五岁的幼童一并活了下来,被人秘密送到了蓬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