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远在千里之外,靠走路肯定是到不了了。
不过通灵石和储物袋都被没收了,她现在身无分文,靠正规手段弄飞剑,确实是有点难。
嗯……或许小小的重操一下旧业,打个劫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
等她拿到自己的百万遗产,重回富婆之位,到时候再回来还钱,堪称两全其美。
正这样盘算时,前方树木渐稀,有更加明亮的光斜斜照来。
一个人影随之映入眼帘。
那是个黑衣青年,长发高束,身形修长瘦削,背对着她站在一株海棠花树下,一动不动,似乎在发呆。
更重要的是,他好像……
没有修为?
祁妙反复确定,他身上没有半点灵力波动。
一般情况下,这代表对方是个普通人。
或者是能做到自如收敛气息的渡劫期大佬。
她赌他是前者。
修仙界虽然元婴遍地走金丹不如狗,但能修炼到渡劫期的人,可是百万里挑一的比例。
而她必不可能这么倒霉,遇见那个百万分之一的概率。
祁妙搓搓手,活动了下筋骨,两眼亮晶晶。
嘿嘿,来活儿了!
她左右张望了下,闪身躲在树后,掐诀隔空操控地上的石块,无声无息的靠近他后脑勺。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问就是唯手熟尔。
下一刻,没有任何预兆的,黑衣青年转过身。
不过一个眼神,石块碎为齑粉。
他甚至没有拔剑,只微蹙了眉羽。
疾风骤起,掀起漫天花雨。
来自渡劫期大能的威压汹涌澎湃,化作巨兽准确袭向树后。
那里空无一人。
笑死,早在石头碎的时候人就被炸飞了。
在空中自由落体的那几秒,祁妙做了深刻的自我检讨,郑重发誓:
从今往后,她与赌毒势不两立。
就在她即将砸到地上时,苏酩瞥见她的背影,瞳孔猛地一缩,瞬间收了威压,凝出一道气劲,隔空将她拽了过来。
“咚——”
猝不及防下,祁妙一头磕在了他的胸口。
梆硬。
祁妙宣布,从今天起,她平等的讨厌每一个不练胸肌的男人。
和隐藏修为的大佬。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后台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像疯了一样狂响。
【叮~攻略目标苏酩,当前好感度50】
【叮~攻略目标苏酩,当前好感度-10086】
【叮~攻略目标苏酩,当前好感度99】
【叮~攻略目标苏酩,当前好感度……】
祁妙用力揉着脑门,在脑海问007:“你主机中毒了?”
007看着变化不定的好感度,心也跟着七上八下,说话都开始结巴:
“应、应该,没有,吧?”
祁妙心里咯噔一下。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抬起痛得要裂开的头,逆着光,她眯眼看向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摸着良心讲,很不错。
浓眉直鼻,双眸如星,五官都长在该长的地方。
就是唇略薄了点,总让人觉得有些寡情。
总体来看,和当年她瞎之前见到的最后一面大差不差,只是气质沉稳了许多。
——一百年的时间,足以让当初青涩的少年,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男人。
那个跟在她身后要糖吃的小徒弟苏酩,现在已经是人人景仰的凌云宗苏宗主。
物是人非,不外乎如此。
祁妙低下头,思绪一时乱如麻。
有句话说得好,冤家路窄。
随便挑个人打劫,居然都能打到苏酩头上,他们两人,果真是冤家路窄。
等等,刚刚系统抽风,难道是因为他……认出她来了吗?
祁妙摸摸隐隐泛疼的眼睛,又摸摸脸上那一大片深色毒斑,额头顿时渗出几滴冷汗。
好在,苏酩只是看着她愣了下,很快便移开视线。
与此同时,后台躁动不止的系统提示音也熄了声。
忽上忽下的好感度归零。
祁妙提起的心也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没事没事,有马甲在,不要怂。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后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扶着树勉强站稳。
刚才那一招苏酩显然留了手,并没有真的想要弄死她。
即便如此,她也受伤不轻,体内气血翻涌,口中更是铁锈味弥漫。
蓦地,耳边传来青年碎冰似的嗓音:
“你是凌云宗弟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祁妙不敢大意,咽下喉中猩甜,单膝下跪行了个弟子礼,半真半假道:
“回宗主,我的确是凌云宗外门弟子,今日因犯了些小错,特随万仙盟的道友前来受训。
谁成想不慎在林中迷失了方向,刚才那只是……想向您问个路。”
苏酩面无表情:“可这里是留香城城主府后山,并不是万仙盟办事处。”
祁妙:“……”
为了离前未婚夫远点,所以直接传送到了前未婚夫的家里,这波反向操作很6。
真是妙蛙种子进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铮——”
长剑出鞘,稳稳架在少女脖颈之间。
苏酩低下黑漆漆的眼眸,一字一顿问道:
“你到底是谁?”
第3章 第 3 章
◎一看就不是能跟人生孩子的类型◎
寒意萦绕于剑锋,丝丝缕缕沁入肌理,带着若有若无的杀气。
危险危险危险!
祁妙头皮都要炸了,心里疯狂拉响警铃。
苏酩的眸光没什么温度,仿佛凛冬前盘旋天际的阴云,沉甸甸的冷。
四野静寂。
祁妙知道,他在等,等一个答案。
祁妙也知道,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了。
她嘴角挑起一个危险的弧度,慢慢抬起手。
她抱紧了苏酩的大腿。
苏酩:“……?”
“宗主,您听我解释!”
祁妙双眼通红,“我其实是从万仙盟偷偷跑出来的,他们要把我抓去坐牢,我慌不择路下才逃到了这里。”
“我实在太害怕了,我还这么年轻,我……对不起宗主,我给咱们宗门蒙羞了呜呜呜呜呜呜……”
说到最后,她似乎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旁边几只飞鸟受到惊吓,扑棱棱的栽下枝头。
苏酩试图把自己的腿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