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上了沈南昭泛起水雾的眼睛,又亲了亲他微湿的眼角,牵着他的另一只手往下?探去,两人的指尖陷入了地?毯的长绒中。
“我特意选的,很柔软。”秦轲解释着,他触碰着那?人的膝盖,十?分贴心,“会不会硌,要?不要?换个?地?方?”
沈南昭的呼吸不匀,他想开口,却只从喉间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声音:“别……”
剩下?的话霎时?消失在?唇舌相交间,秦轲及时?封住了他的声音,他用又用指尖摩挲着那?人的唇,脸上满是湿润的水渍,有闷热的汗与眼角沁出的泪。
验收房间是个?体力?活,这样下?去可别脱水了。
“南昭,来喝点水。”秦轲非常体贴地?将湿漉漉的他捞起,取过一旁的水杯,杯壁贴上他的嘴唇。
净水机里40c恒温的水浸入沙哑的喉咙,顺着食管滋润着五脏六腑,沈南昭源源不断汲取着甘霖,像是干涸地?里焦枯的青苗。
他忽视了秦轲眼中的情绪。
那?是一种极深的欲.望。
看着怀里的人乖顺地?喝下?了一大杯的温水,秦轲终于笑了,他将空杯搁在?床头柜上,亲昵地?用指腹擦去沈南昭唇边的水渍。
他奖赏般亲了亲他的颊边:“真棒。”
那?双温热的大手按在?他的小腹处,秦轲略有遗憾地?感慨道:“还要?一个?小时?。”
“什么?”浑浑噩噩的沈南昭没有思考的能力?了,他见?那?人再次俯身上来,眼里闪过一丝恐慌。
一个?小时?后,他终于体会到了秦轲话的意思,神情已然涣散,崩溃地?推搡着那?人的肩膀。
“滚、滚出去!”一滴汗珠在?推搡中骤然摇落,在?泛红的肌肤上砸碎成四分五裂。
秦轲的眼里满是侵.吞,他凑上前,吻着汗湿的鬓角,彬彬有礼地?安慰着:“没事?的,不怕。”
“出去!”沈南昭的眼尾晕开红色,他用尽全力?也没法挣脱,像是在?岸边脱水的鱼,鳍一张一合,汗涔涔地?挣扎着。
而身上的人依旧不为所动,秦轲的目光包容又温和,甚至还柔声鼓励着:“没关?系。”
随着一声濒临崩溃的喘.息,沈南昭的身体抽.搐般弹动一下?,随即眼中骤然失去了焦点,他神情恍惚地?感受着湿意,眨眨眼,一滴泪便?无意识地?滚入发际。
秦轲低头看了一眼,他轻笑一声,体贴地?吻了吻沈南昭的眼角,喟叹道:“真棒啊,南南。”
*
江城的雨下?到了深夜,次日清晨,第一缕晨曦破开云端,径直洒入室内,像是巨大的全景投影。
沈南昭的长睫轻颤,他缓缓睁开了眼,看着挑高的陌生天花板,思绪像是揉碎了的镜子残渣,被一块块地?拼凑出了破碎的时?间线。
他眨了眨眼,动作迟滞地?撑起了身子,却丝毫没有被全景落地?窗外?的磅礴景色吸引,视线反倒径直落在?了身边的置物柜上,随即目标明确地?探手过去。
沈南昭只拉开了抽屉瞥了一眼,随即又逃避似的飞快掩上。不知为何,下?一刻,他近乎脱力?地?躺回床上,像是吊着的一口气被抽离,茫然地?看着上方的虚无。
哪怕昨夜太过混乱,他的记忆也没有出错——他依稀记得,秦轲在?房间里早已准备了东西,而且毫无疑问都是开封了的。
方才他再度确认了这点,此时?只觉得无比难过,哪怕想要?质问什么,却惊觉自己并没有任何资格。
是他先选择离开的,秦轲从没有向他承诺过什么,哪怕回来了,那?人早有了其他的爱人,他又有什么权利去质疑呢?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了身上,似乎带上无机质的寒意,有些刺眼。沈南昭用手臂挡住了眼前,他抿着唇,显得有些脆弱。
但脆弱背后,却是比玻璃更为通透的锋利。
他无需质疑,需要?做的,就是把那?人抢回来。
不择手段地?抢回来。
现?在?只是第一步……沈南昭似乎明确了方向,或者说?,一切都在?按照他的原定计划不偏不倚地?前进。
他放下?手,决定继续投身于“战场”之中,便?撩起被子准备下?床。而等他看清身上大一号的藏蓝睡袍时?,有片刻的怔愣,随后他神情自然地?将敞开的领口往里掩了掩,遮住了或轻或重的痕迹。
坐在?床边整理好着装后,沈南昭一本正经地?起身,可严肃的表情却在?下?一刻被彻底摧毁。
只见?他腿一软,踉跄地?摔到了床边。
卧室细微的响动像是启动了什么开关?,只见?敏锐的大狗像是旋风般从外?面冲了进来,他穿着恰好合身的同款纯黑睡袍,手里还端着半杯牛奶。
见?着沈南昭摔坐在?地?上,单手扶着床,似乎摔懵了,满眼是难以置信的茫然,秦轲心里一软,他随手将牛奶搁下?,急匆匆地?冲了过去,将人搂到床上,半跪半蹲地?守在?他面前,有些担忧。
“南南,怎么样了?”秦轲有些焦灼,他用手掌捂住沈南昭的腰,“是不是这里难受?”
哪里难受……沈南昭感受了一下?,随即诡异地?沉默片刻,开始转移话题:“你去哪儿了?”刚一开口,他又发现?自己嗓子沙哑得不成样子,像是在?砂纸上打磨一样,模糊又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