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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法医 第174节

    大赵在前面接茬道:
    “呦呵,拆迁房啊,难道是因为拆迁分配的事儿?”
    徐达远这次倒是点点头,能将尸体藏在拆迁废弃的房屋,说明至少对当地非常了解,也知道这里一时半刻来不来人,也清楚短时间不会有人发现,不然不会选这么个地方杀人或者抛尸。
    “有些道理,那两个报案人说,他们是收废品的,想着去各个停拆的废弃房屋,找点儿旧门窗或者铁器啥的捡漏,这才发现的尸体。”
    未等周宁说话,大赵接着说道:
    “我之前听小曲说,去年初他们家老房子拆迁,村里闹腾的相当厉害,村里一户张姓人家,家里就老两口和一对四十岁的中年夫妻,有对龙凤胎孙子孙女都在高中读书,他们家赔偿得相当多。
    因为家里有个弄手工饰品的小作坊,连带着住所,总共拆迁赔偿了六百多万,本来挺好一事儿,毕竟老夫妻就这么一个儿子,也不用担心争家产。
    不过拆迁后,老夫妻说钱他们先代为保管,毕竟市里他们有两套房,也不缺住的,作坊又重新租了厂房也继续干着,想替这两口子管着点儿钱,张家儿子自然没意见,毕竟当年他可是一个有名的好赌之人。
    不过媳妇因为这事儿抑郁了,没吵也没闹,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到处去看病,折腾了好几个月,最后服药自杀了,这不前几天,那个儿子新娶了一个大学生老婆,厂子生意也越来越好了。
    小曲还跟我说,这人就不是富贵命,享受不了这样的外财,一旦得到承受不起,还不如之前的平淡日子,现在好了,钱、儿女、老公,都是人家的,毛线没得到,据说媳妇娘家起诉张家儿子了,要赡养费。”
    杨学同也跟着转回头。
    “拆迁是最考验人品的时候,什么夫妻反目,什么兄弟姊妹对簿公堂的,比比皆是,对于有些人而言,亲情在利益面前,屁都不是,当然也有一夜暴富就变了性子的。
    去年我爷家村里修路拆迁,一家有个七十岁的老娘,儿子还多少有些呆愣的四十岁光棍,老破屋总共拆了八十万,拿到钱就去买了一辆悍马,钱花了个七七八八。
    村委和拆迁办知道了,被吓了一跳,房子没了,难不成他们娘俩要去睡大街,好说歹说,劝着这小子去退车,不过人家4s店可不管这个,最后协商下退到手65万,毕竟保险啥的都无法退。”
    徐达远咳嗽一声。
    “跑题了,说得跟这就是为了拆迁利益引发的案件似得,几个意思,你们都能掐会算,或者跟周小周一样可以显灵了?”
    周宁蹙眉。
    “聊天别带上我,到了叫一声。”
    说着,将帽子扣在脸上,闭眼休息起来。
    众人没再废话,快一个小时的时间,车子停了下来,大赵一拉手刹,周宁张开眼。
    狭窄的道路上,两侧都是拆了一部分的房屋,看起来跟废墟相似,一侧用广告牌遮挡起来,另一侧地上有钢筋的痕迹,看样子广告牌都被偷了。
    想想之前徐达远所说,周宁这才明白,什么收废品的,就是想趁机捡东西或者偷东西,都找这种荒废已久的地方下手,只是没想到这么倒霉罢了。
    不过,往远处看,村路口北侧的房屋还是完整的。
    只是门和院墙扒开一部分,几百米处,还有一个类似小吃售卖车的拖车部分,轮子用砖头挤着,胎都已经破了,轮子上带着锈迹,不过窗子都被封堵,上面挂着一个牌子,收购旧门窗,锁着门。
    显而易见,这车子停这里有日子了,周宁叫住孙高铁,指着废品车说道:
    “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如若没人观察一下,他周围有没有摄像头。”
    孙高铁上了一辆车,朝着废品车驶去。
    周宁收回目光,几个警察朝着徐达远摆手,其中一个跟徐达远年纪差不多,一看就是头头,赶紧朝着徐达远迎过来。
    “徐大队长,我是北宅派出所的刘永贵,在这里面,小心脚下有带钉子的木板,刚刚我们有人扎到了。”
    徐达远不是矫情人,直接跟他握手。
    “刘所你好,不要紧,你们前面带路吧,现场距离路边远吗?”
    那小子点点头,边引着众人从矮墙上过去,一边介绍道。
    “从路边直接过去有五百米,原本东侧还有一条路,不过南面已经挖断了,至于你们过来的那条路,通行车辆不少,只是一般没停留的。
    如若不是有人收废品捡东西,恐怕发现不了尸体,我们的警车从北面绕过去的,报警人就在警车上,一会儿你们要去了解情况就跟我过去。”
    说着,已经来到一处被拆的面目全非的小二楼前。
    小楼南侧所有的墙和门窗都消失了,二层的最西侧一部分墙体也没了,不过屋顶和北侧还是完好的,走到这里已经能闻到尸臭味了。
    刘永贵举着一个激光笔,指着二楼最东侧的房间,红色亮光在那里晃了晃。
    “尸体在二楼东侧房间,尸体全裸已经高腐,不过最特别的是,死者的衣裤和鞋子都叠整齐放在地上,我们看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就联系胡局了,不过他电话占线,随后通过老陶找了你。
    至于现场,一共四个人上去了,两个报警人、我,还有我们所的一个民警,脚印我们已经采集了,你们看一下是否合格,如若不行,我们正好都在。”
    这配合度,让周宁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觉悟啊,真的是不一样,港口派出所的人,听说有事,呼拉拉都进现场,而且一个个让采集脚印还那么抵触,真是没对比就没有伤害。
    不用周宁吩咐,老杨已经走过去,看了一下采集的足印,不断点头。
    “何止是合格,这简直太专业了。”
    似乎被大赵影响的,二组的人都非常会说话,毕竟这样的配合,让你少干不少活。
    徐达远白了一眼,指着刘永贵说道:
    “刘所就是痕检出身,少班门弄斧,赶紧开工。”
    大赵已经换好衣服,朝着徐达远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放心领导,不给你掉链子,老杨走咱俩开工。”
    第二百二十五章 怎么这么巧?
    大赵和老杨打开通道后,在二楼跟周宁挥挥手。
    “领导我也上去看看。”
    徐达远结束了跟刘所的聊天,换上鞋套,戴着手套口罩,也凑了过来。
    楼梯的金属扶手已经被拆了,光秃秃的台阶上,很厚的灰尘,能看到一些脚印,几乎每一个上面,都摆了标志牌,显然已经提取完毕,顺着勘察垫板,直接来到二楼。
    这小二层的结构,是琴岛当地普遍的建筑结构,一层一般三间,左右两个小开间,中间是最大的客厅,北侧是卫生间和厨房,至于楼上,就是并排三间朝南的卧室。
    二人来到最东侧尽头,房间内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一进去就看到,在东北角侧卧着一具尸体。
    头部、胸腹、腿上有明显刺穿伤和钝器伤,面部完全塌陷,双手多个手指有不同程度的断裂抵抗伤,手臂上也是如此。
    墙壁地上到处是血,喷溅、甩溅、滴落、涂抹的血迹,各种形态都有。
    死者腹部膨大,有腐败静脉网和腐败水泡出现,小臂上部分皮肤肌肉已经脱落。
    大赵和杨学同站起身,杨学同收集了现场的血泊和血滴样本,大赵检查了一遍照片,似乎没有什么遗落,这才朝周宁点头。
    “现场发现一套女子衣物,叠放的非常整齐,放在西南侧的两块砖上,尸体南侧和身下,压着一个硕大的纸壳,另外在纸壳下方,我发现有一个棒球帽,帽子应该是白色的,不过已经被血水浸透,至于判断你看了再说。”
    周宁点点头,似乎是案子跟的多了,大赵的能力提升非常快,从容淡定不说,各项工作做得相当扎实。
    “我看一眼尸体。”
    周宁凑近蹲下,从头到脚仔细观察尸体,血泊处也仔细观察了一番,在抬头的瞬间,发现屋顶还喷溅了很多血迹。
    还好,这不是夏季,没有苍蝇出没,不然这个现场,那可不是单纯的巨人观那么简单,举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死者的鼻孔和口腔,还有鬓角等处。
    当然死者衣物,也展开看了看,周宁这才站起身。
    “死者发色是栗棕色,不过靠近发根的一厘米有白发,零星分布,双手有抵抗伤,颈部割伤损伤气管和颈动脉,不过没有割断。
    头部、胸腹和大腿粗略看,有七八处刺伤,大腿上的刺伤更是在死者倒地后刺出的,下方地砖上有凶器撞击留下的痕迹。
    面部被不规则钝器砸伤,看着损伤的位置和形态,我认为是砖头,凶手下手狠力度大,充满仇恨,损毁死者面部,意味着凶手与死者相熟。
    初步推断,死者年龄在35-45岁之间,一个月前染的头发,应该是理发店染得渐变栗棕色,衣物是主动脱掉,没有撕扯痕迹,我估计上面凶手的痕迹也很难找到。
    死者身高在165-168之间,穿l码衣服,不是瘦弱的人,指腹被割掉,牙齿被敲碎,这个是在面部被毁之后的二次损伤。
    我猜测,死者牙齿很有特点,凶手与死者相识,毁容割指腹、砸面部都是避免尸体信息暴露。”
    周宁再度蹲下,杨学同已经凑过来,不用吩咐,已经递过来镊子。
    掰开死者下颌,杨学同默契地接手,周宁再度看向死者口腔内,眉毛一挑,夹起一颗断裂的牙齿站了起来。
    “四环素牙!”
    几人都凑了过来,周宁捡出来的牙齿表面呈现灰黄色,牙齿也比常人要小很多。
    徐达远点点头,他这个年纪,见到四环素牙倒是不陌生。
    “我小时候,倒是常见到四环素牙,不过现在确实少见,可以当做特征,来吧给个大概的死亡时间,赶紧去尸检,你那里不是还有一堆徽宁省的领导同志。”
    周宁抬眼看向徐达远,一句话里面,给他安排了几个工作?
    生产队的驴,都不带这么使唤的。
    深吸一口气,无奈地叹息一声。
    “尸体这个状态,死亡时间很不容易来断定,只能是大概,毕竟现在冬季,死者这个程度的腐败,只是出现腐败静脉网,我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在一个月左右,毕竟升温只是在最近一周。
    不过,这个死者那一摞衣物里面,不是羊毛裙,就是薄绒裤袜和短靴,没有厚重大衣和羽绒服,我觉得死者跟人在这里见面,在白天接近中午的时候,毕竟那个时候室外朝阳的地方最暖和。
    而且死者的私人物品,应该放在车上,或者可以说,死者没想在这里长时间逗留,所以没穿外套,可这个分析,跟死者整齐的那一摞衣服又不符。”
    原本,徐达远是希望从周宁这里解惑,可说了一圈,虽然得到一些信息,可徐达远被扰得更糊涂了。
    可这个问题确实让人困惑,约人在这么荒凉的地方见面,一个女人,穿这么单薄,一个月之前岂不是元旦的时候,那时候是琴岛地区最冷的一些日子。
    冷风嗖嗖的,白天最高温度也就7-8度,这么冷,怎么做到脱光光,叠放整齐的?
    “确实,这一切有些难以解释,如若是夏天还能理解,不过死者被威胁也不是不可能,算了抓紧解剖,然后恢复死者面容,至少找到死者身份,也好进行下一步的调查。”
    周宁一抬手,接着说道:
    “还有一点,现场地面太干净了,没有什么血脚印,按照死者抵抗伤还有刺伤割伤的状态,推搡移动都会有,可地上只是有血泊,死者自己的脚印和凶手的脚印都没留下。”
    徐达远眉头再度紧锁,好吧又多了一个疑点,他知道周宁这是说个他自己听的,所以没有接茬。
    大赵叹息一声。
    “节后上班第一天,这是不给我们留活路啊,开局就是王炸,这特么让不让人活了,哦对了夏老师他们不是在接待这些领导,容貌修复怎么办?”
    周宁摇摇头,朝着徐达远摆摆手。
    “领导,找人来抬尸体吧。”
    ……
    一个小时后。
    尸体被摆放在解剖台上,周围站了至少二十多个穿白大褂的,随便拎出来一个,都看着比庞主任和彭主任有派头,大赵看向周宁。
    发现周宁似乎没受影响,依旧微微垂着头,目光落在尸体上,随着螺旋x光机扫描结束,旁边解剖台对面悬挂的大屏幕上,已经出现了实时的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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