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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上跟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摆了和人数相对应的椅子,只不过这次大家都涨了心眼,谁也没有率先坐下,穆南洲想去检查一下椅子,还被顾凌风拦了下来,说按照节目组的坑人程度,说不定碰一下都会有诈,弄得姚远哭笑不得,威逼利诱才让他们都坐下。
接着姚远请出接下来一期将加入常驻团的景霄和吴曼曼,欢迎过嘉宾之后才开始宣布规则。
任务名称是‘无排练告别晚会’。
依旧是两人一组,但表演项目由抽签决定,分组说起来是自由组合,但也是在抽签选到表演项目的基础上自由,只有抽到相同节目的人才能选择组成一队。
没有任何排练和彩排机会,呈现效果有一种未知的刺激。最后的胜负评比由现场的村民投票,获胜队伍的成员将获得一个能够在下期节目最终环节使用的特权,相应的,垫底组的成员也将在最终环节接受惩罚。
穆南洲和景霄抽到了相声节目,肖冉之和韩允朵抽到的是舞蹈,刚好继续成为一组,剩下的顾念栖宋宴辞顾凌风和吴曼曼则都抽到了唱歌。
顾念栖看着手里的小纸条,只觉得抓马,怎么好巧不巧又是唱歌。
镜头就在她身后对着,她从箱子里摸出纸条一展开,就立马被镜头捕捉到,连想偷偷换掉的机会都没有。
她只能认命地站到了唱歌的队伍里,而从上场就跟顾念栖表现的十分亲昵,一直念叨要分到一组的吴曼曼此时却默默远离了她,往实力最强赢面最大的宋宴辞身边凑了凑,小声说,“辞哥,我们一组可以吗,我唱歌还可以,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宋宴辞没看她,只说了句没人能拖我后腿,吴曼曼以为他是答应了,很开心地看向顾凌风和顾念栖,“那你们两个老搭档就一组咯,你们在剧组就配合默契,这次没有排练的表演肯定也没有任何问题的,看好你们。”
顾念栖能感受到她说这话时浓浓的违心,和不用跟她一组时的庆幸,礼貌性地勾了下唇角,淡淡道,“谢谢。”
也有点讶异宋宴辞的态度,他竟然没有拒绝。
“别这么有气无力,”顾凌风很大气地拍拍她的肩,“没有竞争关系我还是会罩着你的,放心,我们肯定第一。”
顾念栖摇了下头,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谁说你们两个一组,”宋宴辞抬眼瞥过去,“我还没同意。”
吴曼曼愣了下,“我们刚才不是说好了……”
宋宴辞态度是锋利的散漫,“我什么时候说过一个好字了。”
吴曼曼有点尴尬,顾凌风揽过宋宴辞的肩,趴在他耳边很小声开口,“兄弟你就奉献一下吧,我俩在剧组已经受够她了,别再让她和我俩组队了。”
依旧是态度很明显的四个字, “不想奉献。”
“别着急,还有一轮签没抽。”姚远赶紧大喇叭息事宁人,“相声组过来抽逗哏和捧哏,舞蹈组过来抽曲子和视频,”
“唱歌组先抽伴奏和演唱,抽完才能分组。”
还分伴奏和演唱啊,顾念栖顿时感觉有救了,只希望自己能抽到伴奏,然而墨菲定律再一次应验,她拿到的依旧是演唱。
四个人的手是一块伸进箱子里抽的,围了一圈让摄像机拍不清,宋宴辞看到顾念栖看到纸条后瞬间垂下的眉眼,瞄到一旁顾凌风刚展开的纸条,很迅速的和他对调了一下。
“我不换,我都还没看清。”顾凌风正要喊,就被宋宴辞按住肩膀,“我的也还没打开,你不吃亏。”
“那你干嘛跟我换,”顾凌风满脸怀疑,“不怕换到不想要的。”
宋宴辞只留给他很莫测的两个字,“直觉。”
于是在镜头前展示时,抽到伴奏的是宋宴辞和吴曼曼,唱歌是顾念栖和顾凌风。
“伴奏没有限制,你们可以发挥自己的想象,用什么都可以,”姚远说,“现在可以组一下队,每队再派人过来抽一下演唱曲目。”
“我想自己一个人一组。”顾念栖看向姚远。
她的水平跟谁一组都只有拖后腿的份,更别说现在演唱这种重头任务还落在了自己身上。
吴曼曼不用说,根本对她避之不及,而如果跟宋宴辞一组,总会让她不可避免的想到那些总是试图忘却的回忆。
这里面她唯一能心安理得拖后腿的人就只有顾凌风,然而现在还没办法分到一组,她不如跟谁都不要组队了。
“不可以,”姚远说,“这样剩下的人也不太好分。”
“抱歉顾老师,我兄弟来找我了,吴曼曼留给你了。”顾凌风看到宋宴辞朝这边走来,很同情地对顾念栖说道,
然而宋宴辞却是越过他,径直站到了顾念栖面前,“跟我一组。”
语气不容置疑,仿佛不是来商量的,只是按照流程来通知她一下。
“兄弟你抛弃我,”顾凌风半张着嘴,一脸难以置信地准备控诉,就听到顾念栖轻飘飘来了句,“留给你了。”
然后两个人就一起去导演组那里抽演出歌曲了。
顾凌风:?
小丑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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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远拿了四张卡片让他们选,宋宴辞让顾念栖抽,但她显然不相信自己今天的手气,还是宋宴辞说前两把已经把坏运气消耗光了,这把手气肯定绝佳,她才闭着眼,随便抽了一张出来。
然后她听到宋宴辞笑了声,“果然运气不错。”
她小心翼翼睁开眼,看到卡片上是熟悉的四个字,
《夏天的风》。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巧合,偏偏让她遇到了这一种。
第37章 chapter 37
◎这次有我◎
顾念栖时常会想起那个燥热和蝉鸣都来的很早的夏天, 放学后空无一人的音乐教室里,宋宴辞坐在钢琴前,很耐心的逐个音符教她吐气发声。
黄昏余烬, 室内半暗不暗, 玻璃窗前的清隽身影被模糊成深色轮廓,动作却明晰,
他弹琴时腕很松,手臂带动着指尖在黑白琴键中游移,看起来松散随意,却有种熟练到极致的游刃有余,
溢出的旋律像是刻进了她的脑海深处, 舒爽慵懒是她对那个夏天最初的定义, 却没想到诸多不幸会叠加在一块接踵而至。
比赛那天她早已身心俱疲,登台的动力就是宋宴辞答应过的陪伴。
一个梦想要当演员的人从不好意思说自己怯场,而他实实在在是她安心的唯一标准,在他封闭录节目的那些日子, 她都是跟着之前他录下的琴声练习的。
之前一直没跟他提, 其实她想让他在比赛时也为她伴奏, 所以她没准备伴奏带, 只身一人站上了陌生的领域。
而他却在那天杳无音讯。
那时她站在台上,身后的钢琴前空空荡荡的, 现场人那么多,她掌心被汗浸湿连话筒都快要拿不稳,终于在满场的寂静中开口唱了一句,惶恐意识到根本不在调上,
在观众的唏嘘声与评委不耐的眼神与肢体中, 她的思维几乎停滞, 脑海中只来回浮现着其中一句歌词,
为什么你不在/问山风你会回来
但他没有回来。
地球是圆的,所有事也似乎都是绕着这个圆周循环往复,就像他们天南地北九年后又重逢,
就像他又将为她伴奏,唱之前精心准备却没完成的那首《夏天的风》。
看似回到原点,但遗憾又不知能否消弭。
“对了,晚会场地在村东头那条小溪旁边,”姚远的话将顾念栖从沉思中扯了回来,“你们自己在那边挑地方设计舞台啊,舞美也是会影响评分的,好好准备。”
“你这也太过分了姚远!”顾凌风忍无可忍喊了起来,“这样算下来我们一共才只有一天,又要准备节目还要搭舞台,怎么会有那么多时间。”
“又不允许你们排练,时间不是正好用在舞台设计上,”姚远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挑战极限嘛,不逼自己一把怎么知道不行。”
“你来弄一个我看看!”
“好了好了,”看几人都一副想把自己生吞活剥的架势,姚远赶紧放出杀手锏安抚,“这两天都不需要你们自己挣食材动手做饭了,今晚还给大家准备了大餐,就在晚会场地,吃完饭刚好可以在那边初步构思一下。”
顾念栖叹口气,原本她都不能确定歌是否能唱好,现在又来了个设计舞台,全都是她不擅长的事,难度对她来说跟荒野求生没什么两样。
“别担心,”宋宴辞垂眸看她,声音很轻又有份量,“这次有我。”
顾念栖抬眼,树影摇曳,很安静。
她捕捉到他眼里每一寸浮动的光影,没说话,但心却跟着浮动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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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姚远的确是有些愧疚之心,晚餐是从未有过的丰盛,地点布置的也很有氛围感。
长桌临着小溪,昏黄烛光点缀其间,随着晚风忽明忽暗,沿岸的草丛中也布满了串串明黄色的小灯,像满天星辰坠落,也像萤火虫藏匿其间。
在这样的环境下,所有人都食指大动,食欲较平时好了不少。
所有人都默认和自己的组员坐在一起,边吃边留意着四周的环境,商量着将舞台设在哪里合适,然而好几组都中意的一块三面被杉树包围的草地,已经插上了一面蓝色的旗子。
肖冉之觉得面前的菜都不香了,问姚远,“这不会是已经被人占了吧。”
“对,”姚远点头,“这块场地已经被夏天的风组征用了。”
“我去,”顾凌风吃惊抬头,握着筷子抱怨道,“早知道我就先抢了,你也没说什么时候占场地啊。”
姚远无辜耸肩,“你也没问啊。”
顾念栖也有些惊讶,她的确是属意那片地,但也不过就是经过时多看了两眼,没想到就已经被宋宴辞先行占了下来。
她微微偏头,看到始作俑者此时正八风不动地挑着碗里的鱼刺,对周遭射来的眼神置若罔闻。
“真是好速度啊。”景霄坐在宋宴辞旁边,啧了两声,拿了公筷去夹他面前的那盘鱼。
“当心点,这个鱼刺有点多。”宋宴辞头也没抬,但出声提醒道。
景霄正想说他今天怎么这么贴心说这种话,终于有点作为兄弟的自觉,这时就看到他将碗里挑好的鱼肉一股脑舀进了顾念栖碗里,“放心吃,都挑干净了。”
态度差距无比明显。
刚才一瞬间的感动顷刻间化为乌有,景霄看他那副不值钱的样子直想翻白眼,刚才哪是什么贴心提醒,这人明显是随口说了句自己挑鱼刺的心得罢了。
他就没变过,无论在哪里,从小到大心里第一位永远是他那个小青梅。
景霄随手将鱼刺拣到盘子里,抬眼看到对面,正蹲在导演身后看着图册啃包子的虞谣,
不施粉黛的一张脸,口罩因为吃东西拉到了下巴底下,腮帮一鼓一鼓的,看图的神色却认真。
栗色长发拿一根化妆刷随意绾着,除了头发变长了,皮肤也白多了,细看跟小时候没多大变化。
狭长的眸子柔和了许多,景霄不易察觉地摇了下头,
他不也一样,他们都一样。
只不过他变化太大,她认不出来,他也不想让她认出来,现在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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