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

    阗资听得脸上发烫,胡笳倒神色自若。
    五十一晚的廉价房间,小得只够放张床,墙壁比瓦楞纸脆弱。
    隔壁响亮的肉体啪啪声不绝于耳,女的夹着嗓子叫床,男的粗喘着说骚话。
    “你老公的鸡巴大还是我的大?”男人粗着嗓子,用手掌不断捆打女人的屁股,发出响亮又炸耳的声音,“嗯……你的大,大鸡巴操死我了,恨不得天天被你操……”女人声音颤抖如山歌,男的笑了,更用力地撞击她的身体,“骚货,再夹紧点!”
    这对偷情的男女恨不得今天就浪死在这里。
    胡笳听笑了,贴到阗资耳边软声说:“我叫的比她好听,要不要听?”
    阗资一下就皱起眉,避开她,站到窗边,耳根敏感地发红,身形却挺拔如冷山。
    “热死了。”她抱怨。
    外头雨线浓密,屋内湿热。
    房间里没有空调,顶上仅吊了个摇头风扇,他打开风扇。
    “眼睛不敢看我,耳朵倒是有在听我说话嘛,”胡笳看他打开了风扇,不禁莞尔。
    阗资不敢搭理胡笳,她又哼着歌在房间里晃荡,晃累了,才肯坐到床上安静一会儿。
    隔了一会,他听到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怀疑胡笳又在干坏事,他蹙眉回头看,正好对上胡笳顽皮的眼神。
    她正把身上的那件史库水往下脱,深蓝色的游泳衣紧紧地吃住她的身体,半个柔软白嫩的胸脯被挤在外面,他几乎都看到她粉色的乳晕了,视觉冲击强如闪电。
    “你脱衣服干什么?”阗资头都要炸了。
    “湿衣服不脱会感冒啊。”胡笳言之凿凿,继续拉身后的拉链。
    “……那你要换也去卫生间换!”
    阗资烦得顾不上社交距离,一下就把胡笳的肩带撸上来。她又不安分地动手,他干脆攥住胡笳的双手,扭送在前面。胡笳穿着单薄的紧身泳衣,被他按着,像个少女犯,又像一枝昏暗的百合花。
    两个人对峙一段时间,胡笳对着他红了眼睛。
    阗资意识到自己过分了,松开手,她细白的手腕已经有了道掐痕。
    “对不起,是我不——”阗资叹口气,道歉的话还没说完,胡笳就飞快变了脸,笑嘻嘻看他。
    “蠢死了,真好骗!”胡笳吐了吐舌头,“你凶起来好色,我还以为你要强奸我呢。”
    她说完,悠悠然转过身,进去洗澡了。
    阗资从来没被人冒犯成这样,他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隔壁又开始做爱,“啊嗯……操我的骚逼,操死我……”“把奶子甩起来,骚货!”
    阗资猛地站起来,“嗙”一声捶墙。
    “别叫了!”他这边刚说完,隔壁静了两秒。
    “来!继续叫,把他当成你老公!叫出来!”男的动作更快,床板撞墙。
    “啊嗯嗯嗯嗯……太快了不行了!啊……小骚逼要爽死了,要高潮了……”隔壁两个人疯了。
    阗资也要疯了。
    胡笳在卫生间听到,笑了一分钟。
    等她洗完,裹了条浴巾出来,阗资已经冷气森森。
    “喂。”她说。
    “……”
    “干嘛不看我呀?”
    胡笳挠挠阗资的痒痒肉。
    “……”闻到她那股沐浴乳香味,他眉头更紧。
    “不说话,你是哑巴么?”胡笳玩笑着去点阗资的喉结。
    阗资被她撩拨得烦躁,拍开她的手,冷冰冰质问她:“你老动手动脚干什么?”
    胡笳被他吓了一跳,两个人对视一会,她不仅变得没羞没臊,还像个流氓一样色眯眯看他。
    “干什么,我要干你,行不行?”
    娇蛮的话音入耳,他简直不敢信这是女孩能说的话。
    “你真是……不知廉耻。”阗资的俊脸憋涨了半天,居然说出个古板的成语。
    胡笳哈哈大笑,玩味地坐到他身边,席梦思立即凹下去一块,阗资往里挪了挪,避开她。
    隔壁的男人喘息着射了。
    饮食男女中场休息,贴在一起,细密地接吻,吻声响亮。
    胡笳还勾着嘴角,饶有兴味地盯着阗资。阗资被胡笳这么看着,心里痒飘飘的。
    她比同龄的女孩都要成熟,长相是十七八岁少女的长相,身上的氛围却慵懒又性感,就像是不合时宜的玫瑰,迷人也有刺。
    阗资被胡笳弄得心烦意乱,却舍不得凶她。
    说到底,他的性格还是温良,就算表情愠怒,眼神光依然清亮。
    胡笳就喜欢阗资这种矛盾的样子,像个马上要破戒的小和尚。他想要她,她知道。
    就是因为心里有鬼,阗资才忍着不敢看她,又不舍得凶她。胡笳的眼光温柔地沉下来,凑过去,当着阗资的面就要亲吻他。
    阗资触电般侧过头,咬紧牙关。
    胡笳明明未成年,一举一动却色情到极点,像个老手。
    “还没亲到就害怕了。”胡笳揶揄,干脆跨坐到他身上,玩笑地看他。
    身上软绵绵坐下个胡笳,阗资太阳穴的青筋都跳了两下,刚要把她推下去,她就按住他。
    “别动,我身上的浴巾可松了,一碰就掉。”她低笑着说,声音闻起来甜甜的。
    “……那你自己下去。”阗资的声音有点哑。是这房间太热,让他喉咙干。
    “我不要,我就喜欢坐男人身上,暖和。”胡笳笑嘻嘻。
    阗资皱眉,他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你还是不是女孩子?”他凶她。
    “女孩子有各式各样的呀,我就是特别色的女孩子。”她笑。
    胡笳还咬着手指头勾他,“你怎么连看我一眼都不敢呢,我又不是光着。”
    说完,像是为了证明似的,她还紧了紧身上的浴巾。
    乳沟变得更深了,充满肉感。
    隔壁还在做爱,肉体声,水声,接吻声,他和她都听得一清二楚。阗资缄默。
    “哥哥,你看我一眼,我就下去。”胡笳诱惑说。
    阗资深吸一口气,对上胡笳的眼神。
    “这样可以了吧?下去。”他说。
    他冷得像是在看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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