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说就家里人聚一聚,大家又很遗憾。
领导酒喝多了兴高采烈,打电话叫女儿女婿过来和大家打个招呼。
盛致本来觉得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埋头吃菜,一听新郎是卢云翎吓得魂飞魄散。
卢云翎是盛致爸爸集团里一个副总的儿子,他爸爸跟着她爸爸“打天下”的,两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算是青梅竹马,卢云翎年少时追过盛致,盛致没看上。
虽然没成恋人,但见了面肯定能认出来。
要知道现在在她爸爸口里,盛致可是在留美深造,这一见面不得全穿帮了。
韩锐想找她说正事,一转头碰上她宛如见了鬼的表情,怔愣住了,先问:“你干嘛?”
盛致迅速找回失控的表情管理:“内急。”
韩锐:“…………”
不想和她说话了。
韩锐拿起手机给她转了一万,稍稍平复心情,才靠过来耳语:“你兑水敬领导一杯,假装喝多了出去一趟,便利店买个红包,换点现金。回来时顺便把账结了。”
盛致懂了他的意思,订婚不摆酒,主人公要来这里,宾客们当然得表示一下。
她端着酒杯起身敬酒,说几句场面话就一饮而尽,装作不胜酒力,连连咳嗽说“喝多了,好辣的酒”,顺利脱身。
什么好辣的酒?
好莽的女人、好大的戏瘾……
韩锐注意到了她没兑水,心更累了,追加一条微信:[你别真醉了数错钱]
他眼见着对话框上方变成“对方正在输入”,又变成盛致的名字,但是什么也没回过来,就这样没了下文。
可以肯定她已经醉了,不然怎么这么无法无天呢?
盛致庆幸之前勇敢开口买了合脚的鞋,虽然是高跟,东奔西走没觉得吃力,很快把红包买了、现金取了、在前台把账结了,回包厢前却有些迟疑,怕卢云翎已经在里面了。
在门外徘徊几圈,给韩锐发了个消息:[女儿女婿到了吗?]
韩锐回复:[刚到,你还有多久?]
噩梦成真!
盛致第一念头想干脆说自己摔断了腿回不去了,可是现金红包没送到又耽误正事,踌躇半晌,退到楼下,给他发微信:“老板你能下楼拿一下吗?我不太方便。”
过一会儿,韩锐下了楼,本来纳闷,见她一身酱汁、脚边满地狼藉,马上就明白了,猜她冒冒失失跑太快,撞上了送餐的服务生。
也不便建议她再上楼,女孩子毕竟爱美。
韩锐蹙一蹙眉,接过她的红包:“好在快结束了,你认识我的车吧,让司机送你回家。”
盛致不知他哪来的自信别人整天盯着他坐什么车:“不认识。”
韩锐:“…………”
没辙,只能帮她把司机叫进来,郑重交付。
盛致还在琢磨他的话,快结束了,司机送她,车一开走不能瞬移回来:“要不我在车上等你?”
韩锐:“william的车来接我,还有下一场。你只管走吧。”
盛致觉得他已经喝得不少了,一听有下一场,感觉不妙,脱口而出:“下一场?你行不行呀?”
怎么说话呢?
韩锐拧起眉,又不想和她说话,挥挥手让她走,自己先转了身,离开的步伐六亲不认。
得了,好心当成驴肝肺,盛致也懒得操心了。
上了霸总的宾利,报了自己的住址。
司机顺口接话:“那和韩总住一起。”
盛致:“……话可不能乱说哦。”
他意识到话有歧义,兀自笑起来:“哈哈,是老板最近也住河滨府的意思。”
盛致没往心里去,看他年纪好像比自己小,毫不拘谨地攀谈,问了才知道,他比自己大。
司机爱笑:“我读过大专当过兵,退伍两年,肯定比你大。”
盛致说:“我爸爸也当过兵。”
司机听了有亲切感,又和她聊开了,话题不知不觉从部队过渡到韩锐身上。
盛致又开始操心:“他要是喝太多,有人照顾他么?”
司机笑着说:“那肯定没有啊,老板的安全联系人都是我。”
盛致腹诽,这算笑得出来的好事?
又不是老板死了你能分到遗产。
盛致:“这么大资本家,家里连个佣人也舍不得请?”
司机听见她称呼资本家,又笑,笑点实在低:“老板很孤僻的。凡是家里做事的人,绝对不能和他碰面,碰见了就会被开。”
行吧……
说好听点,领主意识强,司机用个贬义词就很妙。
盛致往车后背靠过去,彻底不操心了。
本来想关心他一下,拉倒。
这种人死了也是自己作的,反人类人设统一了。
谁知晚上十一点半,盛致洗漱完毕,正美滋滋地敷着面膜躺在床上刷手机,收到一条微信:
[你家有吃的吗?我饿了]
好烦啊……都上床了谁想下床。
但是灵机一动,
可以趁机把老板毒死吗?
第11章 田螺姑娘
难道晚上发生的事白天就不作数?
盛致估计是小退伍兵司机回去告诉他了,自己和他一个小区。
回忆一下韩锐晚上喝的量,她离开时他就已经眼神有点迷离,这还不算后续的,图谋不轨应该客观上不行,他无非就是自己难受还折腾人。
这时间能叫到的外卖只剩烧烤生腌,娇弱少爷吃下去,恐怕不用下毒就噶了。
盛致回道:
[是你主动叫我给你带吃的,见了面可不能开掉我]
韩锐:“…………”
怀疑司机小何对她说了自己坏话,想开了小何。
盛致在厨房里搜罗一圈,冷锅冷灶冰箱没新鲜菜。
平时只有她会开火,小铃是父母宠爱的女大学生,不会做菜,有时蹭着吃一些,帮着收拾碗筷作为答谢。
“粮仓”里有海鲜谷物粥底,最方便快捷的办法就是用电压锅给他压一锅。
盛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特地为他下厨,免得他“恃宠而骄”,漫不经心地回复:
[有点剩的粥,我加热一下,等二十分钟]
韩锐被气到了,面对这条微信感到心梗。
作为一个公关连话都不会说,“有粥”你就说“有粥”,你不说“剩的粥”我也不会知道,让我知道了就很膈应。
而且你白天跑会场,今晚有饭局,你那粥能是哪一天的?简直思细级恐!
我妈都没让我吃过剩饭!
但是吃人嘴软,他也不好发牢骚,决定把她先叫过来,看看究竟是什么粥,说不定看看就饱了。
冷静下来,把自己的楼栋门牌给她发过去。
盛致有盛致的不爽,把米放进锅拿起手机一看。
连个谢字也没有,就一个地址。
把人当外卖。
过两分钟,他又追加了一条:
[怕我等得睡着了,你来了自己进门,我家密码是:123321]
盛致无语,这也心太大了,坏皇后上门送毒苹果都不用敲门。
二十分钟后,各自内心骂骂咧咧的双方成功会面。
盛致把粥从保温桶里倒出来,韩锐就“真香”了。
陈的粥还是新鲜的粥,他看得出来,视线落在盛致的手上,修长的指甲上了透明甲油,乍看保养得精致,细看划痕不少,右手无名指内侧有一道泛红的新鲜伤口。
她其实不像会做事的人,他问有没有吃的原本指某些膨化零食,一时感动,老实坐下道了声谢。
盛致气顺了,不再对他甩脸。
但好景不长。
韩锐喝了一口,先品出鲜味,后品出咸味……太咸了,眉头蹙了一蹙:“是不是放多盐了?”
盛致面不改色:“没有啊,我喝着挺正常,老板你好挑剔。”
韩锐赶紧改口:“那是我醉得厉害,味觉出了问题。”
盛致也不是故意pua他,自力更生以来,她的厨艺一直是意识流的厨艺,哪怕菜谱上清清楚楚写着几克盐也懒得称量,随手一挥就是“少许”,咸淡全看运气。
今晚只是时间匆忙,韩锐运气不好。
韩锐不太清醒,被糊弄得死心塌地,认真地把整碗粥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