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花重锦的反应倒是远超出了傅琢祈的预期。
傅琢祈穿好衣服,回头看了眼床上还在睡的人,心道,也不知昨晚他的反应里,有几分是真心流露,又有几分是酒精作祟。
去到餐厅先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傅琢祈看了看餐桌上那个奶油已经风干的蛋糕,坐在餐桌旁,无声笑了笑,给刘姨发去了消息。
那个不大的蛋糕,便成了傅琢祈今天的早餐——虽然已经不算早了。
解决完蛋糕,傅琢祈简单收拾了下一片狼藉的客厅,就去了书房给周助理打电话。
周助理听完老板的叮嘱后,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傅琢祈给他递了个台阶。
周助理立刻说:“那个……傅总,不知道您听说了没,夫人手里有花家10%的股份。”
“恩。”傅琢祈一边看着邮件,一边应了一声。
“但是昨天花家股东大会之后的酒会上,夫人他……他把那10%的股份给当场拍卖了。”周助理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听说是直接卖回给了老花总。”
哦?
所以昨天小狐狸才喝成那样的吗?想必昨天那些人都使劲浑身解数,想从花重锦手里骗去那10%的股。
傅琢祈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敲着:“好的,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
“老花总今天下午想跟您见一面。”
“推掉。”傅琢祈毫不犹豫。
“好的,傅总。”
挂断电话,傅琢祈看了眼被自己免打扰的群聊。
群聊里果然都在讨论昨天花重锦拍卖股权的事。
[别说,这次小废物做的选择倒是挺对的。那10%股份在他手里也没什么用,直接变现,以后想干嘛干嘛。]
[听说昨晚他在那一边哭一边说傅总迟早要跟他离婚?真的假的?他还有这自知之明呢啊?]
[真的啊!而且还用这理由,把价格翻了好几倍呢。]
[哟?这要是真的,那我对这小子有点改观了。]
[所以有人知道那花瓶拿股份换了多少钱吗?]
看着后面有人回答的金额,傅琢祈没忍住笑了出来。
真不愧是小狐狸,这一手下去,花盛昌就算变卖一部分不动产,怕是一时间也很难凑够这个金额。
傅琢祈一下明白了花盛昌今天想见自己做什么。
算盘打得倒是精明,不过,他还真拿自己当傻子吗?
又一言不发地围观了会儿群聊,傅琢祈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知道是刘姨来做饭了,于是起身出去。
看到傅琢祈,刘姨立刻把手里的蛋糕盒递过去:“先生说得有点晚了,只能去外面店里买了现成的。也不知道夫人能不能吃得惯这个味道。”
“没关系,他能吃得惯。”
小狐狸最好喂了。
“哎,这地上怎么……”刘姨看着全都堆在一旁的礼物盒,“待会儿做完饭,我来收拾吧。”
“不用。”傅琢祈起床后简单整理了下客厅。
当然,重点是昨晚他们两个那些能看不能看的痕迹。所以那些并没有被新主人拆开的礼物,就那么堆在了一旁。
“先生,您跟夫人平时工作学业都忙,这种小事让我来就行了。”
傅琢祈笑了一声:“谢谢刘姨,不过这些礼物,我想让阿锦自己来处理。”
刘阿姨恍然大悟:“瞧我这脑子!既然是先生送夫人的礼物,当然还是留给夫人自己一点点收最有意义。不过昨天是什么节日吗?”
“不是节日,是我们之间的一个小纪念日。”
刘阿姨顿时笑了:“哦——不愧是先生跟夫人,真浪漫。”
“对了,刘姨,昨天阿锦喝了不少酒,今天的两餐饭都做得清淡点吧。”
“没问题。那我煮个粥吧。”刘阿姨去了厨房忙活。
傅琢祈也顺势起身,把蛋糕摆在餐桌正中间后,去客厅把昨晚铺的灯带收了。
收完最后一段,傅琢祈直起身,就看到主卧房门被拉开,花重锦穿着明显不属于他的睡衣,正站在门口。
“醒了?”
花重锦点点头。
他没法开口,一开口就是沙哑到不行的声音,堪比发了一场高烧。
“刘姨在做饭,你再休息一下,出来吃饭吧。”
又点了点头,花重锦趁刘姨还在厨房看不到这边,回了自己卧室,准备换套严实点的衣服。
——刚刚起床后,花重锦借用了下主卧的洗手间,结果就看到了自己全身上下那些非常不能过审的痕迹。
真是疯了。
不仅傅琢祈,就连自己也是。
花重锦打着呵欠从衣柜里翻了件白色的高领毛衣穿上,提裤子的时候,只觉得腰跟断了又重新接起来的一样。
狗男人。
跟狗一样。
花重锦换好衣服,下意识去找自己手机,却发现手机昨晚不知道被丢在了什么地方,大概率还在客厅,只好开门出去。
傅琢祈正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看全国的财经新闻。
“祈哥哥……你看到我的手机了吗?”环视一圈无收获的花重锦只能主动询问。
傅琢祈弯下腰,拉开茶几下的抽屉,拿出了他的手机:“在这里。”
“谢谢。”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
当然,花重锦的身体确实很疲倦,但精神倒是意外地好。
接过手机,花重锦翻了翻来电显示,果不其然,云婷今天上午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聊天软件里,云婷也发来了一长串留言。
[抱歉,婷婷,昨天年会之后的酒会上,我喝多了,一直睡到现在。]
[手机开的静音,没看到消息,真的抱歉。]
消息一发过去,云婷立刻就回复了:[喝多了?那你快好好休息吧!]
[今天中午我跟张也去学校食堂吃饭就行。]
看到这句话,花重锦立刻发过去:[别!]
[刘阿姨已经在家里做饭了,你还是过来吃吧。]
绝对不能放那个张也单独跟云婷在一起。
云婷也不跟他假客气,确认了一下,回了了ok。
花重锦赶紧起身,想要去厨房跟刘姨说一声,结果刚站起来,就被酸痛的腰背给抻住了。
“你想去做什么?”傅琢祈转过脸来问。
“……想去跟刘姨说一下,婷婷待会儿带男友过来吃饭。”
对于云婷这段时间一直在他们家蹭饭这件事,傅琢祈也从刘阿姨那里听来了。在听到跟云婷一起来的还有个男同学后,傅琢祈也明白了花重锦在干什么。
倒是也有点意思。
云婷担心花重锦,跟当妈一样耳提面命,生怕花重锦被自己伤害;现在轮到花重锦担心云婷,跟当爹的一样追在旁边,生怕给臭小子可乘之机。
“你坐着吧,我去跟刘阿姨说。”傅琢祈拍拍旁边新换的沙发垫,自己起身去了厨房。
等傅琢祈回来,花重锦脸上挂着一丝可疑的红晕,低声道了句谢。
“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傅琢祈担忧地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并不热,随即明白过来,凑到他耳边,“刚刚我拍沙发,是让你想起昨晚的事了吗?”
!!!
狗男人,真狗啊!
“……不。只是觉得,我又麻烦祈哥哥了。”花重锦偏不顺他的心。
傅琢祈看他嘴硬,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现在清醒着不肯说实话的小狐狸,真不可爱。
*
云婷带着张也跟往常一个时间来到了花重锦家门口,按下了门铃,等着人来开。
然而防盗门被推开,里面站着的却不是花重锦。
“你怎么在?”
傅琢祈让开门口,示意他们进来,随口回答:“这是我家,我在很奇怪吗?”
“……那倒也不是。”云婷把包顺手挂在玄关,“主要是白天你不在公司,有点意外。”
现在的云婷对傅琢祈已经没有那么多意见了,说话语气也熟稔了不少。
一旁的张也好奇地偷偷看着傅琢祈,眼睛转来转去,一看就是在心里狂打小算盘。
“恩,今天翘班。”
“哈?”云婷惊呼,“你翘班……”
随即又想起之前傅琢祈翘班的两次,哑住了。
“是人都会有想翘班的时候。”傅琢祈把餐桌上的蛋糕提进了厨房。
刘阿姨已经做好了饭,正在往外端,傅琢祈也顺势帮忙端了一下。
云婷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一旁的张也就跟看到什么奇景一样,突然瞪大了眼。
傅琢祈把盘子放在餐桌上,看向客厅沙发上的花重锦:“阿锦,过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