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目光扫视过一众人,这才转身离去。
她穿着一身便装,头发高高竖起,走路的姿势也颇为飒爽。
脚步轻快,像是一阵坚定的风。
有种不由自主让人信服的气质。
恩威并济之下,很快就稳定了局面。
聂攀佩服不已,幸好是大小姐抵达及时。
也必须是她来做这件事,梁境安这个名字,在军人心里地位就不同。
两个人走到一旁。
聂攀把闹事哗变的前因后果,简单说了遍,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就是眼下军事吃紧,所有物资都要紧着前线。
不知怎么,有消息说因为支援前线,其他人的俸禄被暂扣延后半年再发,或是不发。
这当然是讹传,但谁又没有一家要养,那些官兵和民兵很快就被挑动了情绪。
有人带头闹事,振臂高呼,凭什么他们的俸禄被压着不发,京城高官不照样不是歌舞升平。
其他人纷纷响应。
在有心人的挑拨之下,这才差点哗变。
林溪本来想解决了此事,便即刻起身回京城。
听对方这么说,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再跟几天安军心,以免路上再起波澜。
她是英国公嫡女。这些军人对朝廷再有不满,但对英国公还是服气的。
梁境安爱兵如子,行军路上从来不伤害老百姓财产利益,平日和普通士兵吃睡一样,处事公道。
不管是军中,还是各州府普通的官兵在,都拥有极高声望。
队伍稍稍休整,再次继续出发。
这一支运送娘草的人有几千人,这样一来,林溪倒也不怕再被人伏击。
只是行进速度被迫放慢了下来。
林溪和陆焰骑马,走在并排。
“谢谢你提醒我。”
陆焰声音懒懒道:“每次都是口头感谢,这可没什么诚意。”
林溪想了想,忍着心疼,咬牙道:“等我们回去后,我带你去我的私库,让你挑选两样宝贝怎样?”
她喜欢赚钱,但对花钱兴趣一般,更喜欢存着。
钱进了她手里,仿佛进了死人手里。
除非是确定能赚钱的投资,平时都是只进不出。
这样的感谢,对林溪来说那已经很有诚意了!
陆焰心中轻笑一声,故意说:“我才不上当,夫妻荣辱与共,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
林溪急了:“你想得美,我们虽然是夫妻,可我的东西只能是我的。让你喝了国公府那么多名贵药材,已经算很不错了!”
陆焰看她一眼,退一步道:“好吧,那我不要你的东西,只要你这个人,总是可以了吧。”
林溪想了想:“那倒是可以。”
骗她这个人,或者骗她的感情,够本事也可以。
但要骗她的钱,想也不要想。
陆焰:“说过的话就要算数,除了我,不许再把任何男子放在心上。也不许多看他们一眼。”
林溪:“知道了。”
这有什么难的?
有了小毒菇,她也不稀罕看其他人。
其他人没有陆焰好看,也没有他这么……有趣。
嗯,是挺有趣的。
聂攀见大小姐和她的夫君,一直有说有笑。
由衷地在心里感叹了一声,感情可真好啊。
陆焰嘴角弧度不断上扬。
又想到方才遇到那对夫妻说的话,说不定他们明年就有孩子了。
他想了想,没必要太快要孩子,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尤不够,何必分出精力给另外一个人。
陆焰也不知道到底具体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人。
心里又有多喜欢。
但如今只要事关林溪,他的理智就会暂时消失。
不但甘之如饴,甚至还一边告诉自己,这已经很理智了,无碍。
他担心军队哗变,林溪会有危险,所以才没有深思,就告诉她要如何做。
现在想想,哪怕哗变后,以她的身手自保也一点不难。
而且若的哗变,明明对自己来说更有利……
林溪看向眉梢眼角全是雀跃的人,笑着说:“今天这般开心,待会儿伺候我的时候卖力点。”
陆焰:“一定好好伺候你。”
默默加速,好不容易和林溪并头,准备开口说话的聂攀沉默了下来。
新婚夫妻,果真是感情好了。
大小姐真是女中豪杰!这说话做事就是不同!
这国公爷的女婿……也很英俊且身体健硕!
夜间扎营休息,夫妻俩自然被安排在一个帐篷。
聂攀还特意给两个人,安排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毕竟以大小姐的身手,也无需担心会有人欲行不轨。
帐篷里,林溪简单洗漱完,躺在床上。
陆焰正在一寸一寸给她揉腿。
她虽然未曾荒废武艺,但许久没这么高强度的连夜赶路,还要时不时停下来清理路障,砍几个人。
习惯了高床软枕,身体有些吃不了翻山越岭,席地为床的苦。
不得不说,陆焰按起来的确很有一套。
林溪刚开始不以为意,没想到对方按过后,酸胀顿消。
后面就缠着陆焰帮她按按捏捏,礼尚往来,她也帮人捏捏……
不过一次后,陆焰说心意领了,不用她捏,她下手没轻重。
林溪懒得费事,索性安心享受了。
陆焰沿着腿,一直往上按,他其实不太喜欢隔着布料的触感。
从脚踝一直按到小腿肚子,再到大腿。
接着,按到了身体最柔软的地方。
林溪轻轻踢了对方一脚。
她是想按完后,能消除疲劳更好地睡觉,而不是按完睡不着。
陆焰眨了下眼睛,隔着布料揉捏。
不知为何,她对自己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今夜两个人独处的密闭空间,有无需担心突然被袭击,自控力忽然消失了。
想要靠近她,探索未知。
两个人是正经拜堂成婚的夫妻,又有什么不可以?
陆焰垂着眼,表情未变,薄被下的指尖细碾。
和按住脚踝时一样认真,却要更轻柔细致。
林溪鼻尖是深夜林间青草特有的苦味,还能听见外面时不时说话声,不由蜷缩脚尖。
在对方张嘴要叫出声的瞬间,陆焰低头亲了过去。
把她的声音吞入了腹中。
他的手心潮湿,他的心也很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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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跟了运送军饷的队伍,一同行进了三日。
过了沧州后,便到了阑州。
阑州的太守和梁境安是故交,性格刚正不阿。
为了保证不会有问题,在运送军饷的队伍抵达前,就派官兵把主要官道清理了好几遍。
只要出了阑州,道路便是一马平川,视野辽阔,既没有天险便于图谋不轨,又没有深山密林便于躲藏。
抵达南境这一路,基本上不会有意外。
林溪心下松了口气,决定折返京城。
算起来,她已经离开京城已有日日。
回去就算日夜赶路,也要耗费四日。
这段时间,她也一直没有收到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