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黄,江屿风往窗口看了一眼,过春节那几天,他陪简年回了一趟家,可他们都没有再提结婚的事。似乎有个无形的影子,夹在他们中间,让他们逃不过良心的谴责,高调的举行婚礼。
一碗清茶不动声色地放在了私人别墅的书桌上,“你看上去好累。休息下吧。”
清香的茶水味扑进鼻翼他抬眼深凝了一眼简年皱起的眉头,目光落在茶杯上,他爱喝咖啡,茶他很少碰。
自从柏嘉荣失踪之后,他的习惯似乎也改了。
颇有浓重西方文化的咖啡,带给他只有浓香过后的涩,不如清茶来得干净。
伸手,拿起茶杯轻抿了口,问了声,“阿年,今天的报纸我还没来得及看,你能帮我拿过来吗?”
简年轻轻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出去拿来了报纸递到他面前,如他所料,他最先看的,是国外商界人物的报道。
“在担心他?”他问道。
江屿风一听,难掩手上的一颤,抬头笑了笑,“没有,只是随便看看。”男人的嗓音有着沉沉背后的故事。
他摇头,“江屿风,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技术越来越不高明了,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第81章 不要追究过去
他勉强着扯出一抹笑纹,将杯子放下,话锋一转问了句,“阿年,春天快到了,我们出去旅游好不好?”
“去哪?”
“还是去熟悉的地方吧。”说话间,他的眼光很躲闪。
江氏现在很稳定,他待在公司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事可做,江氏在经历大起大落过后,那帮舒服了太久的老骨头似乎又有了冲劲,没什么他多费心的事。一天不找到柏嘉荣,他的心里就一天难以安宁。
这段时间,他想了好多。父辈们的恩怨里,他并不是最可悲的那个。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恨那个最悲惨的人?
简年凝了他好久,眼中轻荡着一丝清明,走到他身旁,右手自然地搭上宽阔的肩,“你想去找他,我陪着你,不只是你,我也希望能够找到他,我对不起他。”语落之际,心口似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帘子。他敢说,自己的担忧并不比江屿风来得少。
很多天,在医院那段时间的画面还是会不自觉的浮现在脑中,他越是无声无息,无影无踪,简年的心里便更难受。
曾经无数次自私,残忍,决绝的话,一定像一根根刺狠狠插入他的心脏。
在去金三角的时候,唯一一个留在他宅子里的人告诉他,柏嘉荣这辈子从没爱上过一个人,要得到他的爱,太难。
当他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万千滋味涌上心头,翻滚着惊涛骇浪。原来柏嘉荣一直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唯一一次爱上的人,总是伤他的心。
他有多混蛋,直到柏嘉荣离开之后才明白。
他们各自沉默了一会,江屿风站起,拉住他的手,温和地说了句,“阿年,谢谢你。”
简年摇头,眼神变得好温柔,“我们之间还要说谢谢吗?我不想你总是带着面具,在我面前能不能脱下你的面具?”
两人目光交融,画面像被定格的电影,切在了最深情温馨的那一幕里,荡了好久。
长臂环了过去,江屿风的下巴抵在他肩头,哭笑不得地说了句,“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一会准备下行李,我们明天就出发。”
法国的东部到西部,距离差不多有三千英里,气候差异也有区别。香城的天气已经不再寒冷,到了法国却还有着明显的凉意。
两人在浪人街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既然要待上几天,就得把时差调过来。
香城的夜晚是法国的白天,现在法国是下午,算起来,香城那边已经是深夜了。换个环境,心情也像走出困顿的牢笼,徒增一分淡淡的舒畅。
简年将行李一丢,又累又困,百无聊赖地问了句,“这条街居住的人,生活水平和我想象中法国差好多。”
江屿风把行李箱打开,一边一丝不苟地整理着他们的衣物,一边回道,“这片是法国的穷人区,我,柏嘉荣和杜华喜欢把这里称为浪人街。一到晚上,会有很多流浪汉四处游走,所以晚上千万不要出门。”语落之际,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带着明显的玩味。
简年直起身子,“呼……听你这么说,我似乎想到了电影里的情节。是不是你接下来还要说有电锯杀人魔之类的鬼话,别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死人都见了那么多,心脏早就练强大了。”
“傻瓜。”他闻言,被逗得低笑了下,继续整理着衣物。
突然从里面翻出了简年的一条内裤,心里一愣,用手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转身问了句,“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深沉的目光里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从那次踏进鉴定科之后,他便知道他是与众不同。
简年白他一眼,“拿来。”
下手极快地从江屿风手里扯过来,藏到了身后,“对对对,我没有你的大,我的衣服也比你的小,所以你想要大的,你去找法国佬吧,他们肯定比我猛。”语落之后,下意识地嘟起了嘴,心脏猛的一窒。
他心里一直有个疙瘩,老天爷一点都不公平,他和他内什么的时候可是块完璧,可江屿风在那方面的经验明显是练出来。现在他自己提起,无疑是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