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他有了自己的判断,突然打断林霖的话,“不是杜华。”
他不解的惊呼叫了声,“啊?”
“不是他。”‘旁人看不懂,但江屿风明白,杜华的恨全是因爱而起。恐怕现在他是想用一己之力对抗真正的黑手。真的好傻!那天他离场,居然是去买醉!
他是商人,还是个睿智的商人。林霖虽在警校学过心理学,可对揣摩人心还是得有经验的才行,江屿风说得那么肯定,一定有他的道理。
话锋一转,林霖又问了句,“那么,你说的柏嘉荣是谁?该不会是那天和我打架的那小子。”
江屿风走到窗口,淡淡的光辉勾勒着他英俊的脸。
轻轻点了点头,“嗯。”
一想起柏嘉荣,林霖就一肚子火,骂骂咧咧,“切,那个王八蛋,下次别让老娘看见,我和他前世绝对有仇,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他那一款。”
江屿风之前蒙在心口的一抹黑色被他好笑的语气驱散,转身和他对视那瞬,严肃地说了句,“他本性不坏。”
林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江屿风,“喂,我说哥们,你也太君子了吧。老婆都被那家伙拐走,居然还能帮他说话,怎么想的啊?”
他淡淡一笑,说的云淡风轻,“要怪就怪天意弄人。”除了这个理由,他无法找到别的借口。友情在时光中凉薄,回不去的是曾经。现在想想,恍如隔世。
林霖诧异江屿风竟然会这么说,立马一摆手,“什么天不天的,这种东西,姐姐我从来都不信。”
他笑而不语。
林霖走到他身边,并肩而立,微微侧目看着那张隐藏着太多的故事的脸,对他说了句,“江屿风,你一定觉得我性格有点男人气,但我也不是什么朋友都交的。光看你对别人的态度,以及对简年那份心,我就觉得和你交朋友,准没错。”
从林霖口中听到简年的名字,挂在他嘴角那抹淡笑很快敛了去,浓眉轻轻一蹙,脸色极沉。
哪壶不开提哪壶,林霖挠挠头,“对不起!”
江屿风侧身,有些哭笑不得,不明白身旁的小丫头,道得是哪门子歉。
“你想他?”他抿嘴一笑,戳穿了江屿风此时的心思。
深邃的眼睛黯淡了一瞬,“嗯。我想他。”江屿风的下巴微收,温柔的嗓音与空气相溶。
林霖大叹一气,“希望简年能明白你这份心才好。”
他沉默了好久,目光看着天幕的远处,光斜之处,他的脸被雕得光亮,低柔的嗓音淡淡淌出了喉,“我想他会明白的。”
在林霖眼中,他似乎对他很有信心,这倒是让她不由好奇起来,探问了句,“那你说说,简年是个怎么样的人。”
江屿风愣了一下,淡淡地笑,“他,是个谜。”
一周后
男人拍案而起,一张老脸面露凶色,“那个人不能留。”
正坐在书桌前的半百老人右眼轻轻一眯,黯淡的暖光凝聚在他眼角,冷漠且阴险。
身旁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微微欠身,问了句,“老板的意思是……”
“做掉!”他邪恶地勾起唇角,手掌在脖子上一划。
“是。”
门关的前一刻,他又突然喊了句,“等等。”
男人转身,“还有什么吩咐?”
“不要动嘉荣。”
“我明白。”
每次跌倒都是一次成熟的过程,但现实教会他的是不择手段。在香城,几个年轻人各自做着小动作,让事情在盘根错节中一下子棘手很多。
最快的方式有时候是最简单的那一种……
一周过去了,简年似乎明白,为了爱情寻死觅活的都是傻子。在最疼的地方扎了一针,最后他欲哭无泪,久病成医。眼睛里能看到的,脑子里能想到的,只剩下那份执拗的,为江屿风守住江氏的期望。
又是一天的夜幕,今晚的月亮特别圆,还很亮,能亮到人心里去。
柏嘉荣从外头买来了几个小菜,还梢了一瓶酒回来。
简年收起桌上的资料,盘起手看着他,“看起来你今天心情不错。”
“是啊。你不觉得该庆祝一下吗?”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柏嘉荣拿起红酒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点头,“好啊,那就喝一杯。”
窗前,柏嘉荣和简年两人面面相觑,酒杯碰撞的动作尽收江屿风眸底。
月光照不亮他英俊的脸,凌冽的寒风就似刀子,一刀一刀都剜在心口。
他抬着头,静静看着简年模糊的侧脸。这是他第六个站在他楼下的夜晚。一天中的这个时间,是他最难受,却是最幸福的时候。
他亲眼看见柏嘉荣提着红酒上去,也知道这段时间简年和柏嘉荣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不安过,彷徨过,但最终都沦陷在对简年的信任里。
有时候,他站着,窗帘是拉上的,但他一站就站到房间熄灯。像今天般能看到他的身影,已经是种恩赐。
选择一个路灯照不亮的角落,静静地看着,想着。分离没有冲淡他对简年的爱,反而是渐渐加深。
浮动在周围的空气,每一寸都嵌着对他的思念,他多想问一句,你有没有感受到我从没离开你?简年,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
突然,窗户前的人眼神一瞥,从里头向外望,一片漆黑,他看不到楼下的江屿风,但是心却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