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咬人事件至此便算圆满落幕,孟杕左他们没再大张旗鼓去公告事实真相,即便后续有记者联系他们想做深入採访,他们也一律以在医院发的那篇贴文作结,不再多做回应。
见事情落幕得如此平静,自詡为网路上的王者,山海社区大声公的哈世齐有些饮恨,他毛遂自荐要将张淑桃的恶行散布出去,让大眾知道她有多狠毒,为了一己私利,到底泼了多少脏水在盼家身上!
然而孟杕左拒绝了,「算了!我觉得就算我们不落井下石,她也不会过得太开心。」
尤其是在看了张淑桃和许无敌的相处模式与处事观念后,他觉得吃一堑长一智这句话不适用在两人身上。
他们遇事不会反省自身,只会找各种藉口替自己的行为开脱,或者将不顺意的结果怪罪到别人身上。
这种人如果跟他死嗑到底,累的反而会是自己。
他要的不多,只要盼家平平安安、乾乾净净就行。
「好吧!那你们如果有需要再找我。」失去一次大展身手的机会,哈世齐觉得十分可惜,「任何消息我都能让它惊天动地、人尽皆知!」
傅其雨给了他一个讚。
厉害,兄弟!
就这样,盼家在这恢復了寧静的悠间日子中,静待开学日的到来。
学生们陆续回校,动保社的新生们也三三两两返回盼家报到。于是乎到了开学前两天,孟杕左和傅其雨难得有了一下午的空档,傅大少爷便吵着要自己在家煮火锅吃。
孟杕左看着趴在自己肩膀上,彷彿化身黄金猎犬等待零食吃的傅其雨,不管他去哪里,对方便跟着到哪里。想忽视又忽视不了,最后只能妥协,陪他到卖场选购食材。
孟杕左走在生鲜食品区,傅其雨推着推车跟在他身后,不停往车里放食材,「这个好吃,这个也要,还有这个这个跟这个。」
孟杕左回头看着堆了小半台车的涮肉片与火锅料,十分无奈:「哪有人夏天吃火锅的?」尤其还要自己煮,在外面随便找一家火锅店吃一吃不是比较快吗?
「在外面吃的话,就不能喝酒了。」傅其雨扫荡完生鲜区,推着车往酒精区前进,一边比手画脚一边道:「你不觉得在家吹着冷气,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爽片、一边呼嚕呼嚕吃火锅然后咣地配着啤酒──」
「嘶──」傅其雨光想那画面,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是人生的一大享受吗?」
孟杕左想像了一下那个画面,「听起来是不错。」
「对吧!」傅其雨一手一手地搬着啤酒,「上次都没喝尽兴,这次要放开了喝才行!」
上次……?
经过傅其雨这一提醒,孟杕左才想起来两人的确一起喝过酒,当时他留守盼家,傅其雨硬要留下来陪他,没想到半夜却偷袭自己……
此一回想,当时男人拥抱的力度、喷在自己耳后的酒气以及……抵在股间的灼热……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对这些细节竟然一清二楚!
他看着双眼发光挑着酒的傅其雨,耳尖有些红,今晚不会……又发生点什么吧?
孟杕左忍不住心猿意马,又觉得自己这种想趁人之危的心态太过可耻。
怎么可以对学弟有这种非分之想!
太失礼了太失礼了!
他拿手搧着红晕渐显的脸庞,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傅其雨对孟杕左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他自顾自拿了好半天的酒才想起来问孟杕左的喜好:「你有偏好什么品牌吗?海尼根?百威?还是麒麟?」
傅其雨双手各举着一个种类,凑到孟杕左跟前问。
孟杕左被突然拉近的距离吓了一跳,他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将上半身微微向后仰,「喔!我……我都可以!」
傅其雨身为单细胞生物,对这种生理上的直觉反应特别敏感,他瞇着眼睛上下审视着孟杕左,对他下意识的避让动作十分不满。
「你在躲我?」他逼问。
「没有。」孟杕左摇头,随着傅其雨身上的压迫感,一步步后退。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孟杕左被压在酒柜上,身后是成排的玻璃酒瓶,在他身体靠上去的剎那,陆续发出了数声咣啷的碰撞声,清脆却带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慌乱感。
孟杕左向旁边瞥了一眼,暗色的酒瓶中反映出傅其雨漆黑的瞳仁,与檯架上的暖色照明叠合在一起,明亮得彷彿能洞察人心。
「傅其雨!」孟杕左伸手推人,「等一下把酒打翻了!」他不敢推太大力,怕反作用力之下,真的会把架上的酒瓶给撞下来。
「学长不会是……」傅其雨半蹲下身,强迫性地望进孟杕左眼里。
孟杕左看着他,不知道为何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感,他强忍着因为害羞想将眼神错开的衝动,眼眶发热。
「不想吃火锅所以在生气吧?」他进行了合理的猜测。
「不是,我有那么无聊吗?」孟杕左嘴上嫌弃,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十分感谢傅其雨的迟钝与「单蠢」。
傅其雨不依不饶,「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你快去买东西。」孟杕左佯装生气,「别在这边拖时间,等吃上晚饭都几点了?」
「那你今天得陪我喝到最后!」
「好。」
「不醉不归!」
「就在家里喝有什么好不醉不归的?」孟杕左有些无言。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
「行行行,答应答应。可以走开了吧?」
傅其雨向后退一步,松开对孟杕左的压迫,表情有些哀伤,「感觉我已经不是你最疼爱的学弟了,你变心了!」
孟杕左懒得理他,推着车子直接往结帐区走。
「等等我啊学长!」傅其雨在后头追人,「虽然你对我无情无义,但我还是永远爱你的!」
觉得丢脸的孟杕左,走得更快了。
两人就这样一路斗着嘴回家,傅其雨手上拿着大包小包的食材,还硬是不让孟杕左帮忙提。
孟杕左无法,只好替他按密码、替他打开门,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进吧,大少爷。」
傅其雨对这个称呼十分受用,笑得合不拢嘴,「谢谢谢谢!这怎么好意思。」
傅其雨走进门,不等石油大王衝出来迎接两人,一道亮丽的身影率先跳了出来。
「其雨哥!」黄卉跑上前,一把抱住傅其雨的腰,彷彿小鸟依人般靠进傅其雨怀里,「我好想你喔!」
「欸欸欸欸欸欸欸!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傅其雨被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人吓了一跳,他想挣脱对方却像口香糖一样紧抓不放,「你放开我!」
他双手都拿着东西不知所措,看着抱住自己不撒手的黄卉,又看了看孟杕左,十分紧张:「学长,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黄卉:「……」
才进门对状况一无所知的孟杕左:「?」
黄卉放开人,伸手将散落的头发勾到耳后,露出修长的脖颈线条和锁骨,她微低着头,一秒变大家闺秀,「原来还有客人在啊,失礼了。」
「你好。」孟杕左与她打了个招呼,表情和语气都略为拘谨。然后蹲下身,摸了摸一直在他脚边摇屁股的石油大王的耳朵,轻声道:「我回来了。」语气一秒变温柔。
「汪汪──」石油大王亮肚皮以示欢迎。
傅其雨瞥了眼石油大王,心情已经从刚开始的鄙视到现在习以为常,他将东西拿到厨房去放,着手准备晚餐。
孟杕左碍于有旁人在场,只随意摸了石油大王两下便停手,拍拍牠的屁股站起身道:「走吧!」
孟杕左回客房放东西、换休间服,石油大王屁颠屁颠跟在他脚边,同进同出。
这是孟杕左的习惯,也变成了每次回家的欢迎礼结束后的石油大王日常。
黄卉看孟杕左熟门熟路,彷彿跟回自己家里似的,心中泛起疑问。她走到厨房问:「那个人是谁啊?借住在这里吗?」
傅其雨拿锅烧水,他们买了即食的料包,只要水滚之后丢进去,汤底就完成了。
十分便捷。
为了不让孟杕左太晚吃晚餐,傅其雨背上的包都还没放下,一心想着先将水放下去烧才不浪费时间。
他站在水龙头边,边装水边回答:「是学校的学长,暑假期间因为我们都要去流浪动物之家做志工,一起进出比较方边就先住在这里了。」
「是吗?」黄卉用手托着下巴,坐在大理石餐桌旁嘟起嘴抱怨道:「我看他好像不太喜欢我,对我爱搭不理的,有点冷淡。」
傅其雨笑了,「不是只有对你这样,杕左对谁都这样,冷冰冰的。」
「不过他对待小狗的时候就不是这个样子了,超级温柔且有耐心。」傅其雨挺起胸膛,一脸与有荣焉,「当然,对我也是!」
黄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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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请问你觉得自己的优点是什么?
傅其雨:我全身上下都是优点。
陈默:不,我觉得你的优点是让修罗场变搞笑片(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