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这狭窄洞口的瞬间,他双腿一紧,肉筋如钢丝般缠绕,转瞬使出了滑铲。
千姬剑则一声嗡鸣,先一步追了过去。
砰砰砰!
沿途伸出来的手臂被撞得稀烂,散发着森寒光芒的千姬剑弹射而去。
眼看它已经追上了,就要切开薛灵花周身的手臂。
结果只听见轰的一声,一只长满了黑毛的大手猛的窜了出去,将其击飞了出去。
这时,季缺已滑铲而至,手一抄,顿时和千姬剑相遇。
唰的一声!
一道并不耀眼的剑光亮起,却锋利至极。
黑毛如钢针的大手顿时被切断,季缺带着千姬剑穿了过去,它这才一分为二,血液爆裂如花。
可是季缺依旧晚了一步,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件染血的青衣,以及一个个大小近乎一样的洞口。
薛灵花早已不知所踪。
“操!”
季缺额头青筋毕露,一拳砸出,石头崩裂。
宁红鱼在这时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睁着的右眼也一片冰冷。
她看清楚了,这些洞口上附近写着“异物会”的古篆。
这不是意外,而是异物会的手笔。
季缺胸膛起伏着,眼睛通红,看起来十分愤怒。
宁红鱼忍不住说道:“他们就是想要你愤怒,乱了分寸。”
季缺扯着额头的头发,说道:“可是老子忍不住。”
说着,他转身往回走。
宁红鱼跟在后面,说道:“他们已经发现我们来了,这时去时机不对。”
“我们没有退路了。”季缺回答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宁红鱼提着妖刀,说道。
季缺走得很快,说道:“我不是君子,上峰你应该听过另外一句话。”
“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不把他们干碎,老子寝食难安。”
说着,他已然加快了速度。
之后那洞穴之中,只有零星的手臂出现,自然无法阻拦跑起来的他。
跑起来的他就跟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一般,谁也别想阻拦他。
砰的一声,石头飞溅。
季缺冲出来时,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等他适应了之后,那透过树荫投射下来的阳光就显得有些晦暗。
他们已然穿过了这条山脉,眼前的已不是竹林,而是一片稀疏的松林。
站在这里,可以看见下方那座黑色的大宅子。
宁红鱼皱眉道:“你有没有觉得那宅子下面的地势有些奇怪?”
季缺目力不及宁红鱼,说道:“我不太看得出来。”
“我觉得像一颗人头。”
“嗯?”
那宅子处在一处山坡上,宁红鱼觉得那处山坡像是一颗人头。
直到这时,季缺才觉得有点像。
宁红鱼开口道:“灵花可能还没有死,异物会很有可能把她当作人质。只有我们活着,并给他们造成威胁,灵花这人质才不至于丢命。”
季缺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宁红鱼看了看天色,说道:“看来今晚必须进去了。”
因为这个时候,太阳已经西斜。
黄昏将很快到来。
这里的黄昏逝去得很快,之后就是那恐怖的黑夜。
这地方真是邪门。
在出发前,季缺扭头看了一下身后的山脉,说道:“你说那里像是颗人头,那这片山岂不是就像是胸。这胸肌可以的,都忘不到顶。”
宁红鱼诧异道:“这种时候,你关注的就是这个?”
季缺耸了耸肩,说道:“随便联想一下嘛。”
这处黑色的宅子很大,也很诡异,因为他绝大部分的色调都是黑色的。
黑色的院墙,黑色的屋瓦,黑色的石板路,昏黄的阳光投射在上面,就像是被这些黑色吸收了一般。
季缺和宁红鱼并没有第一时间杀进去,两人的战斗风格皆非常生猛,可是理念并不是生猛。
能偷袭就绝对不选择正面刚,能把人阴死,就绝对不会给人光明正大出手的机会。
敌人恶毒,他们则要更加恶毒。
于是这处宅子的墙头,很快出现了一男一女吊在那里偷窥的模样。
院子里果真有人。
在来之前,两人就猜测过这里的人可能会奇形怪状。
异物会里的人,从来不能以常理来推断。
可是他们没有料到,他们看到的人全部大着肚子。
宁红鱼用唇语示意道:“里面全是孕妇。”
“孕妇,你这样就能看出来?有没有可能他们酒肉吃多了。”季缺回复道。
毕竟他看到了两个男人。
宁红鱼回应道:“你怀疑我的眼睛?我还看得出来你和女人那个过了。”
我艹!
季缺差点从墙头摔下来。
这也能靠眼睛看出来?
不过季缺很快冷静下来,这一院子,不论男女全怀孕了是什么情况?
难道这里也有一条子母河,喝了里面的水的人都会怀孕?
季缺知道,想要知道答案,得去里面看看。
两人轻灵的翻过了黑墙,没有带出任何动静。
片刻之后,宁红鱼忽然停了下来,并制止了季缺继续前行。
前方,空气中像是有一点迷雾。
宁红鱼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毒。
她手指在前面轻轻一点,说道:“重水。”
所谓“重水”,其实是车云国一个神秘门派的毒药,它无声无味,和水类似,但一旦进入人体,和血液结合,便会疯狂吸收周围的水汽,进而让人的血肉变得异常沉重。
一旦达到了某个限度,人体的血肉便会因为沉重脱离人皮,进而达到“蜕皮”的效果。
于是片刻之后,两人稻草人就出现在了视线里。
两人裹满了墙角找到的稻草,靠着真气吸附,一层又一层,跟个粽子一样。
这样能最大限度和重水隔离开来。
这画面显得很滑稽,可却让季缺有一种刀枪不入的安全感。
之后,两个“稻草人”穿过了重水带,彻底进入了这诡异的宅子里。
之后,两人身体往前一倒,干脆顺势如球一般滚动起来。
两人的滚动很顺畅,且越滚越快,要不是季缺刹车及时,恐怕都要撞倒了一尊等人高的石塔。
前方是一处大殿,他们听到了人声才停了下来。
两人各自躲在一尊石塔后面,只在稻草里各自露出一双眼睛。
不对,宁红鱼只有一只眼睛。
宁红鱼的眼睛里布满了困惑的神色,意思很明显——“为什么我们还要穿这个?”。
下一刻,季缺忽然旁边一滚,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恰好,有一个大着肚子的男子从旁边经过,并没有发现季缺的存在。
之后,四周就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宁红鱼和季缺这才在稻草上开了个口子,钻了出来。
看着这稻草衣服,季缺其实还想在里面。
都说男人的浪漫是开机甲,这开个稻草人感觉也不错。
没有了稻草的束缚,两人的身法更加轻灵,如鬼魅般来到了一处凉亭处。
宅院内部比他们想象中要更加冷清。
凉亭的旁边,是一片花田。
很显然,这花田明显疏于打理,杂草长在其间,把花都淹没了,显得颇为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