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个痛快,就是最大的仁慈。
赵夫人半边身子连着脑袋砸落在地上,那近乎凸出来的眼睛还布着不敢置信的表情。
她实在没有料到,她明明还有不小的力量,明明还有些技巧隐而未发,却死得这般轻易。
对方说“这是最后一次。”没想到真的最后一次。
她那些准备用来对抗的技巧,在对方这可怖的撕扯中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仿佛在日光下消融的冰雪。
季缺站在原地,全身上下衣服和裤子只剩下了一点破布条,肌肉线条明显。
他喘着粗气站在那里,双手轻轻颤抖着。
这赵夫人撕起来挺过瘾,主要是这双腿是难得的长,却也能知晓对方实力不俗,毕竟他的“仁手”传来了比较严重的反噬效果。
手麻了!
麻得厉害。
无论是义击还是仁手,用起来是很暴力,可终究要面对手麻这种尴尬之事。
宁红鱼和林香织走了过来。
季缺看着她们,耸了耸肩,说道:“本来想留活口问清楚的,可惜她不识抬举。”
他的模样依旧是人畜无害的英俊,很有欺骗性。
要不是他手上分别是一条很长的腿,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他是一个被什么事波及的受难书生。
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沙沙的声响,那是什么东西逼近了这里。
绕过那棵树一看,只见陈竹拖着被踢断的双腿,双手健步如飞往这边赶来。
他一眼看见了季缺三人,惊呼道:“赵夫人呢?”
季缺一挥手,一条腿半截脖子连着一个脑袋的赵夫人就落到了陈竹怀里。
陈竹看着那条腿上的玫瑰花纹,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阵恐怖的怪叫,把这半截尸体扔到了旁边。
之后,双手再次健步如飞爬到了季缺身后,一脸害怕。
是的,在追来的过程中,陈竹对赵夫人心中还是有一些念想。
那种念想怎么说,明明知道对方的邪恶的,却忍不住想要靠近。
就像当初他知道去勾栏青楼伤银子又伤身,却还是忍不住飞蛾扑火般每天去好几次一样。
而季缺扔来的这条大长腿打破了他的幻想,或者说打破了那股魅惑。
死掉的赵夫人失去了靠双腿祸国殃民的本事,呈现在陈竹面前的只有恐怖。
半晌之后,陈竹才感慨道:“我之前就是被这玩意儿骑的?”
季缺点了点头,问道:“是不是很爽?”
陈竹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时,陆续有大胆的人听见动静靠了过来,季缺害怕吓到百姓,于是和宁红鱼、林香织过去解释。
陈竹坐在那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边爬一边叫道:“唉,你们能不能先把我腿接上再走?我爬得很累的。”
于是在众人眼中,爬着走来的陈竹宛若邪祟鬼怪一般,吓得百姓再次四处逃窜。
……
案子得以解决,清平县上下自然是一片欢腾,只是见过那尸体的捕快和县令大人等人,依旧有种惊魂未定之感。
县令心惊胆颤道:“没想到清平县里竟藏着如此邪祟,季少侠、宁女侠、林女侠,还有这位马夫先生,实在是麻烦你们了。”
陈竹双腿绑着坐在那里,认真说道:“我不是马夫,是楼里管事。”
“抱歉,马夫先生。”县令回答道。
这件事的风波得以平息,只是这赵夫人的种类颇为神秘,还需要带回去研究了解。
清平县逐渐恢复了正轨,只是县里上下依旧有季缺“断腿狂魔”的传说。
每每说起这个人,那小桑镇的百姓都隐隐腿部发疼,特别是那些被踢断腿的无辜百姓,直到现在还在做噩梦。
季缺救了他们,避免他们被赵夫人榨干,却也无法避免他们对他这断腿狂魔的恐惧。
毕竟侠和魔本就是一线之间,季缺游泳铲断人腿的英姿,确实和常规意义上的侠的关联不大。
回去的路上,林香织和宁红鱼腿上都多了一双轻薄的织袜,一双是黑色,一双是白色。
林香织看着这白色织袜,思索道:“这袜子本来挺正经的,为什么他叫我说穿后,就显得不那么正经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丝袜掌控者
因为解决了赵夫人这个案子,季缺和宁红鱼的生意在清平县得以顺利展开。
以前他跟着宁红鱼降魔,如今跟着对方学投资,发现同样过瘾。
“那两片荒山,全部要种上桑树,蚕丝数量才能跟得上,染坊也要扩建,周围的赔偿按最高算。”
弹指之间,成千上万两银子的花销就出去了,宁红鱼眼睛都不眨一下。
随即,宁红鱼对着从宁家来的家仆说道:“这两条街全盘下来,如果有不想卖的,不必勉强。”
“是,小姐!”
很快的,一伙儿家仆就去操办了。
季缺眨了眨眼睛,说道:“你们家做生意,是一座山一座山的买,一条街一条街的盘?”
宁红鱼回答道:“不是你们家,如今半个王朝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男人,那这就是我们的生意。对于这种不贵的小城,我爹经常是直接买半座城的街。”
季缺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那要是亏了怎么办?”
宁红鱼说道:“做生意和人对决一样,首先你得有气势和气魄,开始就认为会亏,那还不如不做。”
“之后的事你来办。”宁红鱼认真说道。
“我不会啊。”
面对这么大笔大笔的银子进出,季缺总是忍不住紧张。
比当初第一次跳进宁红鱼怀里,直面这女上峰时还紧张。
“现在你是当家的,放心,亏得起。”宁红鱼一脸淡然道。
季缺深深吸了口气,确定了这是一项挑战。
因为亏钱是一件格外难受的事情,他必须避免。
宁红鱼带来的家仆并不多,所以这清平县的生意终究还是遇到了不少麻烦。
比如盘店铺时遇到了钉子户,这些钉子户还阻挠别人卖铺子做生意,又比如当地的帮派想要分一杯羹,索要高价保护费。
其实这些事情都是需要谈的,季缺也有谈的资本,因为对付了赵夫人的关系,他和县令、捕头的交情都挺好。
有这样的人搭桥,什么价都好谈。
可惜季缺不太懂,听闻对方狮子大开口,一记滑铲下去,在街上断腿五人。
这个时候,清平县的众人才回想起了“断腿狂魔”的恐怖。
当日季缺铲得兴起,以为就几十号人,后来才得知,不算陈竹都有上百人被铲断腿,医药费都赔了好大一笔。
因为他当时速度太快,在场的围观群众一直没太看清楚的样子。
直至他这一记滑铲下来,前来索要“保护费”的帮派成员纷纷断腿倒地,有人才将那模糊的身影和眼前的季缺对上号来。
这消息一传开,帮派人士人人自危,老大吓得门都不敢出,只能搂着两个小妾在家里睡觉。
季缺本来还在苦恼这件事,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强龙不压地头蛇。
他这人生地不熟,来好好做生意的,哪整得过这些人。
他已准备好礼物去登门去拜访,结果下午下人就说全解决了。
“全解决了,有谁帮忙了吗?”季缺一脸懵逼道。
这事一件接一件,他本就够烦了,结果上午一下子来了一伙人,一下子要收三百两保护费。
他想三百两就三百两吧,毕竟这估计是规矩。
可是对方实在是太过分了,说的每月三百两。
季缺只感觉离谱,离谱到家了!
如今他们半文钱没赚到,花出去的却不少,这些人一开口三百两,还每月,那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两,十年就三万六千两,一百年三十六万两,两百年……
季缺本来是一个温和善良的人,一般情况下不会发脾气,除非忍不出。
而今天上午他算到两百年时,一下子没有忍不出,使出了一记冲动且愤怒的滑铲。
那下人看着他,小心翼翼道:“街头巷尾都在传公子你是那让人闻风丧胆的断腿狂魔,两个帮派的帮主亲自派人来道的歉,这是致歉信和些礼物。”
季缺看着那信封诚挚的内容,郁闷道:“断腿狂魔,这谁取的名号,这不是冤枉好人吗?”
随即看着那两帮派老大送来的礼物,心思一动,说道:“刚好带着它们去见那些个钉子户,这样肯定显得有诚意。”
结果季缺刚提着礼物上第一家钉子户的家门,对方就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苦苦求饶。
“小人一时迷了心智,未察大人名讳,大人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小的计较!”
这个之前街头闹得最凶,光着身子怂恿周围人别卖铺子的钉子户,一下子变得如一只受惊的绵羊。
季缺说道:“那你不闹了?”
“不闹了!不闹了!”那中年汉子赶紧说道。
季缺困惑道:“那你这铺子还卖不卖?”
“卖!卖!”
“那卖多少?”
季缺内心颇为喜悦,只觉得之前这恼人的问题,终究有了解决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