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和女上峰出门时不同,因为心里想着陈老实的伤势,季缺和私奔的表妹、小姨子并没有过多游玩,而是一路往天仁城去了。
数日后,当看到远处天仁城的轮廓时,季缺忍不住生出了一种轻松之感。
他虽然喜欢出去浪,可是每一次回到天仁城,都有一种回家的放松感。
怎么说,因为他出去时经常倒霉,会遇到不少稀奇古怪兼惊悚恐怖元素的事情,所以人多热闹的天仁城就像是他玩游戏时的人类主城,会忍不住生出一种归家感。
路上,三人都表示很想念城中的豆腐脑儿,不过因为陈老实的伤势,他们还是直接先去了降魔楼。
当季缺拿着蛆龙草出现时,几个不知情的降魔者见状,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人怎么拿着一条蛆就进来了?”
“这蛆成精了吧,这么肥。”
……
雅致的屋舍里,充满了浓郁的草药味道。
可是鼻子很灵的林香织还是一下子就闻到了里面越发浓厚的腐臭气味。
陈老实躺在那里,面如死灰。
他们出去了不到一月时间,可眼前的陈老实却像是老了十来岁,整个人都显得很阴郁。
他被几人弄出的声音吵醒,刚睁眼就看见了季缺手中的蛆龙草,忍不住说道:“这蛆还真被你找到了。”
季缺忍不住说道:“尊者,这叫蛆龙草,可比蛆贵多了。先说你那点赏金不够啊,你恢复了得加钱。”
此语一出,陈老实本来“他心里有我!他真冒险给我采药!”的澎湃心情一下子瘪了不少。
他胡子乱飘,忍不住吐槽道:“我都这样了,你还惦记银子?”
季缺回复道:“不是说了你恢复后加吗?以您老的本事,干什么不能捞金?唱歌跳舞总会吧?”
“唱歌,跳舞?”陈老实一脸懵逼道。
“逗你玩的,你这把岁数了,身材又一般,没人看的。”
就在陈老实一口老槽不知该如何吐的时候,白神医和宁红鱼来了。
季缺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宁红鱼来了。
当然宁红鱼不用睁眼,也知道他在这里。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容。
是的,季缺和女上峰在一起是挺轻松的,因为他总觉得不管自己怎么浪,总有人能给他兜底。
宁红鱼也有类似的感受。
看见两人的笑容后,林香织偷偷把白露拉到了一旁,吐槽道:“怎么有种奸夫淫妇的感觉?”
白露眨了眨眼睛,不懂道:“什么夫?”
不过众人很快把注意力放在了白神医的医治上。
这个时候,陈竹和王花两师兄妹也赶过来围观。
进来时,陈竹看着一个小厮站在那里,忍不住说道:“你站在这干嘛,赶快把门关好。”
那小厮点了点头,恭敬道:“好的,管事。”
说完话后,那小厮就乖巧的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陈竹忍不住嘀咕道:“刚那家伙的眼睛怎么那么亮?”
不过这个时候,一阵“一里哇啦”的声音响起,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只见白神医拿起了那蛆龙草,一刀划开了陈老实手臂上的伤口。
下一刻,蛆龙草就被贴在了上面。
之后,肉眼可见的,整棵蛆龙草肥硕的身体都蠕动起来。
陈老实伤口处的腐肉和脓血被快速吞噬着,血液一直是黑色的,直至一点殷红的血液出现在视线中,白神医就麻利的提起了蛆龙草。
之后,他就把宁红鱼带回来的一片红色叶子揉成碎末洒在上面。
这期间,陈老实一直发出既痛苦又舒服的声音,让人弄不懂他到底是痛苦还是舒服。
之后,他看着围观的众人,挥了挥手,说道:“出去!”
众人对此很好奇,季缺忍不住说道:“看看嘛,又不会少块肉。”
陈老实怒道:“老子屁股烂了,烂屁股你们也看?”
陈竹和季缺站在了一起,说道:“前辈,在下恰好对烂屁股很感兴趣。”
“滚啊!”
“变态啊!”
在陈老实的怒吼下,吃瓜群众只能一脸不甘的出了门。
而出门的瞬间,众人皆翘起屁股顺着门窗缝隙往内偷窥。
下一刻,陈老实的声音再次响起。
“滚啊!”
“还偷窥!”
“变态啊!”
……
两个时辰后,白神医出来了,陈老实坐在躺椅上,脸上泛着红晕,跟喝醉酒了一般。
看得出来,他这气色是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这个时候,季缺看了一圈,向白神医问道:“我的蛆呢?”
“嗯?”
“蛆龙草。”
“死了。”白神医一本正经道。
“死了?”季缺震惊道。
“吸了那么多,能不死吗?万幸这只很肥,吸得也算干净。”白神医解释道。
下一刻,季缺一下子掩面痛哭道:“小蛆,我的小蛆,你死得好惨啊!”
里面陈老实喝着茶,开口道:“别嚎了,多给你一万两,不过得等。”
“好勒。”季缺一下子恢复如常,开心说道。
……
陈老实的事一了,季缺心头的大石头落了地,默默开启了悟性积攒模式。
结果悟性积攒的第三天,白露的“逃学”计划就败露了。
缘于白夫人心血来潮,去了趟云雪宗,想看看小女儿到底过得好不好,结果却没找到人。
于是白夫人派了人去闹市的豆腐脑儿摊蹲守,结果白露没几天就被抓了。
在被抓的过程中,季缺也在场。
这一两年里,季缺什么场面没见过,就是大大小小的邪神妖魔都见过好些个。
可是他一看到白夫人那张丰满的嘴唇,还是忍不住双腿颤抖。
“白伯母,我们出去踏了踏青。”季缺紧张道。
白露抢答道:“是我自己要求的,和季哥哥无关。”
结果出乎预料的是,白夫人很温和道:“贤侄,你俩能成朋友,伯母很是欣慰,我早就说过,露儿的性格比她那姐姐好多了。”
季缺很认真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听见母亲和季哥哥这么认可自己,白露忍不住开心起来。
结果下一刻,她就被自家母亲捏住了耳朵,一脸挣扎。
“可是最近好像变皮了,你直说和季家哥哥出去,我能拦着你?”白夫人一手提耳,一脸愤怒道。
“娘,我哪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气了啊?”
白夫人一听,气得胸都大了一圈。
不过下一秒,她的表情又变得温和起来,看向季缺道:“贤侄,去家里坐坐吧,你伯父最近刚好在家,前段时间还提起了你。”
季缺一时如临大敌,说道:“伯母,改天吧,改天一定!我今天刚好有事。”
说着,他已一溜烟不见了。
白夫人站在那里愣了一下,说道:“这贤侄看起来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结果能跑这么快的吗?”
随即,她再次看向了白露,说道:“好啊你,竟然会骗老娘了。”
……
白露被抓回去后,本来热闹的氛围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季缺依旧安安静静的倒霉积攒悟性。
中间吃河豚中了三次毒,喝了五次假酒,某晚上忽然有两妖女摸上床要他当鼎炉……
总之,倒霉是肯定的,季缺勉强能应付。
这天,他坐在自家的豪宅里,吹着逐渐变凉的秋风,忍不住感慨这个夏天过得太快,他甚至连西瓜都没吃上几个就没了。
今天这个时候,他正躺在唐衣送给他的躺椅上,如一件躺着的衣服。
躺着躺着,他发现自己确实有点想对方了。
他觉得是时候去看看这家伙了。
自从桑水县一别之后,他们已许久没见过了,也不知道这家伙过得怎么样了。
他知道,等着让唐衣来找他那比十头老母猪一起上树还不靠谱。
因为那家伙太懒了。
所以说来说去,只能自己去找他,当初他也是这么答应对方的。
季缺站了起来,开始收拾行李,收拾着收拾着,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桑水县的时光,忍不住会吐槽道:“为什么这面还没见,老是动的又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