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醒梦中人。
男主人一个劲道谢。
任维东笑着摇头:“谢就不必了。别再跟着我们。”
第43章 打道回府
◎更喜欢我了?◎
多年以前林云香跟任维东处对象不想叫外人知道, 任维东以为她脸皮薄。现在二婚,孩子快上小学了,她还怕人知道, 任维东确定跟脸皮薄厚无关。
林云香也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这类人, 否则她不敢跟父母闹掰。
任维东试着理解林云香,发现很有可能跟她成长经历有关。林云香在娘家无依无靠导致她内心深处很不安。别人不知道她和任维东处过对象, 任维东要是当代陈世美, 也不影响她以后找对象。嫁给李有良以后, 李有良赚的钱她存着, 万一李有良有外心她也不会吃亏。结果任维东脚踏两只船, 虽然是个误会, 可林云香以前不知道。李有良外面有女人也证明了林云香不是杞人忧天。
林云香很理智, 不然早被父母吃的连渣都不剩。所以即便她和任维东有感情, 潜在意识里也不希望过分高调炫耀, 届时收不了场, 甚至伤害到小北。
任维东不止一次想跟林云香聊聊, 别总想着以后会分开。她不是没有安全感吗,他可以像林云香对外说的一样,给她几间门面房,家里存款也由她收着。
可是林云香不缺钱, 李有良住的房子也在她名下,他的钱和店面恐怕很难打动她。
任维东决定温水煮青蛙。
然而他工作忙, 林云香得上班, 一年独处的时间满打满算三个月。这得煮到猴年马月。
父母游玩给了任维东灵感。
这趟出游效果的确不错。
二人在海边过了几天没羞没躁的生活,林云香在他面前比以前放得开, 又看见很多比基尼, 不如她条件好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洒脱, 现在任维东和她当街贴贴,林云香最多脸微红,不会再浑身僵硬或怕人看见。
任维东拉着林云香的手走亲访友,她也不会觉着难为情。
向任维东请教的男主人心说任老板说话真难听。借着淡淡的月光看到交握的手,男主人想给自己一巴掌,咋这么没眼力价。
男主人无语又想笑:“我去看看任老师和周老师洗好了吗。”
任维东原计划晚上回县里。可惜无论他怎么说,村民们都不同意他来了就走。
为人老道的任维东也不好说实话,他睡不惯乡下的床,也嫌乡下知了吵,鸡鸣狗吠。他只能接受村民们的好意,各家出个拿手菜感谢任维东,村干部和德高望重的老人以及会来事的年轻人作陪。
小张村村民这么郑重其事,任维东不好吃过饭一抹嘴走人,不得不听从村长的安排,晚上住下。
最近不用给孩子做个好榜样,任维东和林云香几乎十点钟进入梦乡。
此时不到八点,九点洗澡也不迟,任维东身体倾向林云香,在她耳边问:“出去走走消消食?”
林云香的长相有点攻击性,不说话的时候冷冰冰的,村民以为她不好相处。任依依朝她怀里扑,她没有推开孩子,也没有像村里很多女人一样数落孩子不老实,反而很温柔地笑了,村民觉着她只是腼腆。
村里的男娃女娃都是放养,最疼孩子的村民也不会给快上小学的孩子洗脸擦汗。饭前林云香把孩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小北和依依要抱抱,她抱一会小北就抱依依,村民很意外,跟周佩兰嘀咕:“您儿媳妇跟早年的大家闺秀一样和善贤惠。”
周佩兰也没想到林云香真能做到对俩孩子不偏不倚,闻言忍不住夸几句。村民对林云香越发好感,吃饭的时候好的都往她面前移。林云香一停筷子,她们就夹肉。导致林云香活了几十年头一次吃的不想动。
任维东见她微微摇头,误以为她初来乍到不好意思瞎逛:“站着不动招蚊子。”
林云香想说什么,腿上被叮一下,习惯性甩腿。任维东笑出声。林云香朝他腰上拧。任老板包住她的手,拖着她往南去。
任维东见多了宽阔的马路,瞧不上羊肠小道,采石厂帮他算山皮的时候问他铺多宽,任维东觉得最少五米,容纳两辆车,回头他开车下乡遇到拖拉机,也不至于拐去地里让路。
乡下人认为四米足够了,多出的山皮用手推车拉到村里铺路。
起初很多村民看到山皮路没有太大感觉,因为乍一瞧跟土路一样。一周前下一场大雨,往年不能出屋,今年雨停就可以出门透气,可以骑车上县里,村民头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要想富,先修路”。路是任维东带来的,在家门口侃大山的村民看见他都大声打招呼,恐怕任老板听不见。
任维东走到村口脸笑僵了,“难怪有的人喜欢做好事。”
林云香:“你没想过大家这么高兴?”
任维东摇头:“太在意回报容易心态失衡。”
“那要是大家觉着理所当然,或者你有钱就该回报社会呢?”
任维东:“我会叫人查清楚对方是否真需要我的帮助。对方人品如何,能给社会创造多少价值。”
林云香很意外地转向他。任维东把人拉到怀里。大概黑夜给了她勇气,林云香没有想过挣扎,奇怪地问:“干嘛?”
任维东微微低头在她嘴角亲一下。林云香习惯了,没有身体后仰躲开,而是翻个白眼。任维东搂过她的头想加深这个吻,林云香抬手挡住他的嘴。
“怕人看见?”
月光很淡,任维东是背对着村子面朝林云香,村民看不见她,林云香不怕,但她总觉着再这样下去她会变得不像她:“离这么近不热吗?”
任维东摇摇头,伸手揽住她的腰,林云香又忍不住翻个白眼。
没有被推开,好现象!
任老板得寸进尺,林云香无所适从,试图推开她。任维东明知故问:“不舒服?”
“有蚊子。”
任老板楞一下,抵着她的肩膀笑出声。
“不许笑!”林云香的脸烧得发烫。
任维东努力忍住笑,”好,好,好。”应的干脆,话音落下又变成笑。
林云香想给自己一巴掌,找的都是破理由。
“还笑?”林云香使劲推开他。任维东往后踉跄一下,拉住她的手,“不笑。”轻咳一声压下笑意,“直接回去还是围着村子绕一圈再回去?”
这时候回去洗澡绝对睡不着。
林云香选择绕一圈。
到家见着俩孩子,任维东松开林云香,老两口借住的这家男主人笑着打趣他俩感情好,出去消食都手拉着手。林云香闻言想离任维东远点,任老板先一步搂住她的腰,不客气地“嗯”一声。
男主人被他整的没话了。
周佩兰指着儿子:“要点脸吧。”
任维东放开林云香,叫她去洗澡,他看着俩孩子。
任依依摆手:“不用你看。村里又没车。爸爸,我们明天就回家吗?”
欢闹的小院瞬间变得很沉默。
村里用电的少,这家人拉了电线也不舍得在院里安灯。这家几个孩子转向任维东,任维东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却可以看清他们眼中的希冀,不希望依依和小北这么快回去。
任老同志说:“好好读书,以后跟依依和小北上同一所学校天天都能见着。上好学就可以去你们任叔叔公司上班了。”
村里孩子没少听说好好上学,将来如何如何。但他们年幼,甚至没去过县城,不知道外面有多么精彩,无法想象如何如何。
老同志的话叫几个孩子心里终于有一点上好学能如何的真实感。
任维东:“开学依依和小北就上小学了。以后学会拼音和汉字,我叫他俩给你们写信。”
“爸爸,我会拼音。”依依大声说。
任维东:“音相同字不同的字多着呢。你只会拼音,谁知道你写的什么。”
小丫头无言以对。
任维东对这家男女主人说:“我认识的有钱人越来越讲究,虽然很多都是跟风瞎讲究,但对你们来说未尝不是机遇。把长得好的菜挑出来卖给大饭店,价钱贵一点也没关系。
“次品的送去县城菜市场,批发零售都行。要想送去省城,多种茄子、土豆、黄瓜、白菜这些能长途运输的。反季节蔬菜比较贵。也可以种一些玉米。”
这家女主人忍不住怀疑他懂不懂种地:“玉米遍地都是谁吃啊。”
任维东:“找县农业站问问有没有新品种,比如甜玉米,黑玉米。产量低售价高,总得下来比小麦黄豆合算。”
男主人叫大儿子拿笔,赶紧把任老板说的记下。
任维东知道这些还是在火车上听人说的,再多他就不知道了。
看在父母在乡下过得很舒心的份上,任维东又跟他们说说大饭店的情况,以后找饭店谈供货的时候也心里有底。
男主人希望他再说点,任维东摇头:“隔行如隔山。我知道这些还是去饭店吃饭的时候听人说的。我连菜都不会种,再说也是胡扯。”
周佩兰可以证明,儿子嫌她的菜招虫,不止一次要全拔了。
林云香洗好澡了,任维东趁机去洗澡。
傍晚的飞机,下午必须得到省城,所以翌日清晨六点多这家人就做好饭,还另外给依依和小北做两个油饼,煮几个鸡蛋,留他们火车上吃。
任维东告诉俩孩子明年放暑假想来还可以再来,孩子们不觉着伤感,大人认为他敷衍孩子,看着车走远都挺难过。
村长忍不住长吁短叹,跟小队长感慨时间过得快,一眨眼一个月过去了。
小队长想起一件事,他们忘了通知县领导。
与此同时,周佩兰也想起县领导很想当面感谢任维东,于是她问任维东怎么想的。
任维东:“我又不是来这儿考察投资的。见我干嘛?”
“话是这样说,可人家跟村长说了,等你来的时候通知他们。”周佩兰怕村长左右为难。
任维东:“村里没电话,我到的时候县政府都下班了,怎么通知他们?”
任老同志劝老伴:“这边没有什么大工厂,他们想见维东,不可能叫维东帮着联系客户。肯定希望他出钱投资建厂。真是这样,维东也好拒绝,就怕他们存了向上的心思,打着维东的名义跟人攀关系。”
周佩兰觉着他想多了:“打着他的名义能干啥?”
任维东:“你儿子我是首都纳税大户。很多人认识我。他们哪天去开人代会,跟人说我给他们县修路,人不得以为这里有咱家亲戚?甚至以为他们是咱家亲戚。别给自己找事。”
周佩兰摇头:“啥事到你嘴里就变得特别严重。”
任维东笑着摇头:“我要是县一把手,看到人家出钱修路,还只是最便宜的山皮路,只会觉着羞愧。他们只想着感谢我?摆明了跟我不是一路人,没必要认识。”
周佩兰:“咋说都是你有理。”
林云香想说什么,见老人这么固执,轻轻拍一下怀里的依依。依依把水壶递过去:“奶奶说了这么多渴了吧?”
“你也气我?”
任依依冤枉,“不喝就不喝。谁要气你。”递给前面开车的爸爸。
任维东摇了摇头:“我先送你们去火车站,然后再还车。”
林云香:“你咋过去?”
“有到火车站的公交车。或者再给车主点钱,叫他送我过去。”
车主没有多收钱。他知道任维东今儿来还车,准备了一包青色香瓜,任维东下车的时候,他往地上一放,开车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