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查姜酿与崔端之间的私情?
不行,若是这般说,只怕没两天她们姜家的女儿名声都要扫地。
须臾,她缓缓开口,“今日家姑娘找我借三百两银子,我身上也并未有那么多银钱,未曾借她,但身为她的姐姐,却不能不管她是因何需要这笔银钱,倘若被人给花言巧语地骗走,我们也好知晓。”
石青心中奇怪,还未言明又听见姜皎道:“张妈妈是跟着我母亲一道进府的老人了,我自是信得过你才将这件事交给你,不然交给旁的人,叫我如何放心。”
说着竟还带上些哭腔,石青赶忙应下来,“姑娘放心,此事我绝不会说出去,也会尽量帮姑娘办。”
姜皎用帕子掩在鼻下,快速吸动,嗓音很快就恢复如初,“那便好。”
随后向站在身侧的蔻梢使个眼色,“在外打探多是辛劳,这些茶钱就当作是请你喝茶,答谢你的。”
蔻梢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放在石青的手中。
帘帐抬起那刻,石青看见姜皎玉簪微斜,发髻渐松,一副慵懒的姿态。
两手抬起接下,只觉今后,定要将这件事给办成,不然伤了姑娘的心可就不好。
如此看来,二姑娘当真是心善,府上三姑娘是个骄纵的人,但二姑娘却不是。
经过这么一遭,蔻梢大抵也明白,今日姜皎心绪不佳,似乎是与府上的三姑娘颇有些关系。
但她没问,只是同榴萼一并伺候姑娘睡下。
晚上姜皎躺在床榻之上,久久不能入睡,迷迷糊糊之间,好似又在做一个梦。
可是梦到的是什么。
竟还有崔端与姜酿。
他二人之间的场面,她可不爱看。
但姜皎无法醒来,眉头紧锁。
直到梦中出现另一位男子。
男子一身雪白长衫,棱角分明的面容如雕刻一般,深邃黑眸透着凌厉的光,面上温润,可做的事却毫不怜惜。
崔端与姜酿,是被他给收拾妥帖的。
只是为何,看不清楚男子的面容.......
下一刻,却又倏地变成姜皎与男子成婚的时的场景。
梦境久久不能散去,一直到晨间榴萼将她给叫醒。
她缓缓起身,泼墨长发披落在身后,想起梦中场面,她登时便不大好。
是有人可以帮她解决这桩子事,可她却不知,是为何人?
但有了先前的预兆,指不定这事也是可以发生的。
她心头一哽,又想起后头发生的事,但她要与这名男子成婚才可行。
若是男子同崔端长得那般不堪,那她倒不如今日便找旁人嫁了,省的这事日日搅扰她。
可随机,姜皎又卸下气来。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想真正解决此事,只能让嫁过去的人是姜酿。
看来,还得知晓男子是谁。
榴萼轻声问,“姑娘可是又做了噩梦?”
姜皎闭眼,又躺回床榻上,将莹白的小脸埋进被中,闷闷道:“才不是,是喜事呢。”
后面榴萼没问下去,但用过早饭后,姜皎便让她去请她的闺中的两位手帕交来府上一叙。
丞相府外。
慕听凝与阮桃同时在门口撞见,两人还未说上一句话,榴萼赶忙过来,“二位姑娘可是来了。”
慕听凝一见榴萼的样子,就觉得有些不对,低声询问,“你家姑娘可是有事?”
榴萼欲言又止,后只说:“二位姑娘进去看看就好。”
屋内,姜皎看着婢女用宝蓝色指丝珐琅端上一盘盘精致小点,却觉得无甚胃口。
门口处传来脚步,姜皎挥挥手让她们退下,而后又用手撑着额间。
本是流光荧转的美人,周身却染上些许的落寞。
慕听凝与阮桃进来见到的就是这副场面。
她二人对视一眼,往日中,姜皎可不是这般的。
听见她二人来,姜皎换个姿势,却仍是不乐,“你们来了,坐吧。”
婢女将茶奉上后就被榴萼给带了出去,余下房中,只有几位亲近侍女的伺候。
阮桃小心翼翼问,“姐姐有何不开心的?”
她在其中最小,父亲也不过太常寺少卿,与慕听凝和姜皎从小就识得的感情不同。
姜皎这才将脸给侧过来,“真是羡慕你二人,你们还未曾有要婚配的烦闷。”
见二人一脸诧异,姜皎这才将事情完完本本的说出。
两人听完,半晌都没有说话。
阮桃端起手边茶盏,轻声询问,“竟是如此让人掉下巴的事。”
慕听凝的反应则与阮桃毫不相同,“他二人竟敢做出这般不知廉耻之事,当真是在欺负你,你三妹妹虽看上去蠢,却怎敢做这样的事,便不怕你嫡母知晓打死她?”
姜皎捻着点心的手一顿,“昨日我也想过这事,总觉她是为了报复我。”
“可我转念一想,平日中再为大不了的就是她在吃穿用度之上愤愤不平,哪就会如此。”
说着姜皎冷笑一声,“但我今个倒是知晓,恐怕她是个眼瞎的,所以才会看上崔端。”
她说服自个一早晨,便是这般结论。
除了眼盲,她实是想不出姜酿究竟看上崔端哪点。
若是说样貌,崔端只能算上端正。
若是说家世,崔氏侯府早就已经落寞,如何能同上京其他相比。
若是说他的才能,那便更是什么都没有。
慕听凝被她的这一番话给折服,“所以你今日叫我二人来,就是为这事?”
姜皎叹口气,“自然不是。”
思绪又想起昨晚梦中的男子,若能知晓男子是谁,此事就可迎刃而解。
不怪她相信梦境的说法,只因头一个梦,简直分毫不差的说准。
这第二个梦,自然不能忽视。
“我是想问问你们,可知晓上京中,有哪位公子还喜欢穿白衣。”
思虑片刻,她紧接着又道:“最好是长相俊朗些的。”
但立刻,她又将自个的念头给否定掉,“不,只要是个男子,便都可以。”
阮桃自然不知,露出迷茫之意。
慕听凝却知晓的清楚,随口说出好几人来,“户部尚书家的,国子祭酒还有殿前副都指挥使,他们都喜欢。”
姜皎在心中一一想着几人。
户部尚书家的儿子,个个才能没有不说,肥硕的身躯穿着白衣回回都出丑,不行。
国子祭酒,虽年轻,可长相却太过急切些,若是同他成婚,不成不成。
殿前副指挥使,身材倒是过于魁梧,俸禄还低,若是成婚后一个不顺心,要了她的小命可如何是好,这个更不行。
姜皎幽怨道:“都不成,这些人,都不合适。”
慕听凝端起的茶盏又放下,“好妹妹,你究竟是要解决眼前之时,还是为了挑个顶好的夫婿。”
“自是都要的,”姜皎有些心虚,“若是当真成婚,就算是将此事解决,我同他之间不合适,那我也不会开怀。”
阮桃听了半晌,怯生生道:“姐姐想要个怎样的?”
姜皎笑得柔和,朱唇半启,“若是能寻个短命的,将这事给解决后他便身子不好去世,倒是真真不错。”
一时间,慕听凝与阮桃都相对无话。
日子过的甚快,不多久就要到岁日。
按惯例,四品以上大臣皆要携家眷进宫。
姜皎近些时日颇为烦心。
石青打探许久也每个结果,眼看婚期将推进,再这般下去,全上京的人都要知晓她即将嫁给崔端。
邪乎的梦也再未做过一次,后头也不知晓梦中帮她的男子是谁。
事情就要没有转机的机会,若是迟迟寻不到证据,如何能顺利退婚。
日子就这般到了要去宫宴的时候。
今日姜皎一改往日做派,穿的是石青色月季蝴蝶通袖袄,下身是件粉霞锦绶藕丝缎裙。
看见自个素净的样子,姜皎也没心思去想其他。
若是这事不好解决,穿什么便都是一样的。
府外马车早就已经等待多时。
姜皎与姜酿先后坐上马车。
今日姜酿倒是分外安静,一句多话的时候都没有。
但姜皎却知晓,她定是觉得好事将近了。
也不知崔端究竟是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如此痴迷。
周氏关怀究竟一路,“近些时日听厨房说,萤萤的胃口一直都不大好,可是病了,请个大夫也是好的。”
姜皎垂眸,柳眉蹙起,手捂着胸口道:“倒是无大事,只是近些时日睡得不好,好几次都在梦中梦见,与侯府的婚事有变。”
果然下一刻,她看见姜酿攥着帕子的手一紧,脸上也多几分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