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李言风在后面催着,温黎做什么事都磨蹭,卡着点到学校时,预备铃正好响起。
“他迟到了。”校委会巡查小组的纪知雪指着温黎说。
李言风作为其中一员,拿着记录册停在纪知雪的身侧。
黑色的t恤袖口别着袖章,红彤彤的,彰显着老师的狗腿身份。
他看了眼温黎,轻轻“嗯”了一声。
“你怎么不记?”纪知雪问。
“等会记。”李言风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去。
纪知雪一头雾水,瞪大眼睛盯了温黎几秒,也只好小跑着跟上李言风。
“你肯定没记。”
少年少女一高一矮,叽喳着走远。
——他当然不会记。
温黎冲两人离开的方向撇撇嘴。
到了教室,桌洞里放着他早上塞给李言风的数学套卷,展开封面,里面夹了张纸,上面一串数字,用逗号隔开:
【98,99,100,98,100,100,100。】
七张卷子,李言风自测的分数。
温黎:真变态。
他拿出那张纸条,把试卷压回桌洞。
一下午课上的没劲,晚上太阳一落下,气温明显就降了下来。
好在温黎卫衣里面套了件短袖,衣料贴着皮肤,没那么的冷。
晚上六点半,最后一节课结束,一个半小时的吃饭时间,八点就得回来继续上晚自习。
班上的住校生大多在学校外面买着吃,两三块钱一份的炒面。
温黎喜欢,但身体受不了那个调料味,吃一口脸上就得起疹子。
就这事儿,一起玩的同学没少说他娇气,温黎自己也觉得,他都被李言风养叼了嘴。
慢悠悠从学校后门晃回了家,李言风没回来,那估计就买着吃了。
冰箱里的食材所剩无几,温黎也不知道吃什么,就和中午一样,用剩下的鸡汤下了点面条弄饱肚子。
纯粹的糊弄自己,饱了就行,不然两小时的晚自习坐下来得饿到胃疼。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临走前温黎又把校服外套给穿上。
袖子有点长,这件应该是李言风的。
他俩的校服一模一样,混在一起不穿在身上也分辨不出来。
就是温黎的尺码小了一个号,在冬天时他喜欢穿李言风的校服,里面能多罩好几件棉衣。
七点出头,到学校还早。
温黎坐在床边墨迹了一会儿,抬抬手臂,垂眸去闻外套上的味道。
有股子淡淡的皂角味,还有李言风的味道。
形容不好的味道,和被子里裹着的一样。
为了对比两者的区别,温黎特地闻了闻被子,又闻了闻衣服。
随后,他停了停,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但也就仅仅停了两秒。
变态就变态。
他闭上眼睛,拎起胸前衣料,把脸埋了进去。
家里非常安静,呼吸间都带着隐秘的败坏。
温黎抓皱袖口,指尖有些发抖。
突然,门口传来细微的响动,他吓了一跳,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以为是李言风回来了,温黎匆匆把门打开,却不见门外有什么人影。
定了定心神,意外地上躺着一个牛皮信封,其中半截塞进了门缝里,温黎捡起来一看,里面装了五百块钱。
电光火石间,他猛地冲下了楼,左右看看无人的巷道,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妈!?”
路人瞥他一眼,无人应答。
跑得挺快。
温黎拿着那个信封,在原地站了会儿。
然后把钱折了一折,装进口袋。
整整一个晚自习,他都有点心不在焉。
题没刷多少,书没看几页,放松心情想听听八卦,结果还是李言风的桃花绯闻。
“他俩谈啦?”
“真谈啦?”
“谈啦谈啦!”
温黎弓着上半身,从桌上阴暗地爬行过去:“谁谈了?”
“李言风和纪知雪啊!”
温黎不屑地“嗤”了一声。
他别具一格的语气吸引到了周围同学的注意,强行把温黎拉过来讨论。
“有人看到他们下午一起逛学校,李言风还给纪知雪买糖吃呢!”
家里锅都快揭不开了他还买糖?
温黎不动声色地重新坐回凳子上。
开始生气。
晚上十点,晚自习结束。
班里同学欢呼着回家,温黎跟个石头似的一动不动坐在哪儿。
值日生草草打扫完卫生,交代他临走前锁门,温黎应了一声,有气无力,像能随时断气。
“你没事吧?”值日生不是很放心。
“没事,”温黎冲他摆摆手,“放心走吧。”
“看你的状态不是特别健康,”那人都走到教室门口了,又硬是绕了一圈停在温黎面前,“真没事假没事啊?”
“真真真没事!”温黎抬头挺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活人,“谢谢大哥的关心,我保证活过明天!”
看人还能贫嘴,也让人放心些,温黎微笑着和对方告别,等到脚步渐远,他像泄了气似的重新贴在了桌上。
片刻后,又有脚步响起,温黎掀掀眼皮,李言风停在他的桌边。
“约会回来啦?”温黎阴阳怪气道。
李言风直接无视,坐在他的身边:“你晚上没含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