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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抛弃的前夫登基了 第10节

    她顿了顿,试探着开口:“我看大哥你来我们村也有一段时日,还不知怎么称呼您呢?”
    男人态度冷漠,薄唇紧抿,并未回答她,似乎也没有想回答的意思。
    见他这般,苏织儿也不强求,只转而介绍起自己来,“我叫织儿,苏织儿,这村里唯一的木匠是我舅父,我同我舅父舅母住在一块儿。您放心,待我把衣裳带回去,就将桶还给你,我定会装满了水再还你的,不教你再来河边跑一趟。”
    听得此言,男人几不可察地点了下脑袋,便一瘸一拐头也不回地往住处而去。
    苏织儿望着这人的背影,见他始终没有出声,寻思着莫不是教牛三婶猜中了,这人当真是个哑巴。
    不然,连话都不愿对人讲,未免太冷淡了些,跟块捂不化的冰似的。
    苏织儿在心下叹了口气,又转而安慰自己,既然肯帮她,就证明这人并非完全冷心冷性,亲近不得,总归还有希望。
    她将散落在地上的脏衣裳装进木桶里,在河水中快速洗去了泥后,便小跑着提桶回了顾家。
    孟氏饥肠辘辘,已然等得不耐烦,自己动手做起了午食,见苏织儿回来时拿着的不是木盆而是只木桶,登时面色一凛,出声喊住她。
    还不待她发问,苏织儿便已泪眼朦胧地愧疚道:“对不起啊舅母,是织儿不小心,把那木盆给摔坏了,这才借了村里人的木桶将衣裳带回来。”
    正在院中做活的顾木匠唯恐孟氏责怪苏织儿,忙打圆场:“这木盆都用了几十年了,听说是我娘嫁给我爹的时候带来的,教人箍过好几回了,难怪会坏,改日我再做一个新的就是,没有大碍。”
    孟氏虽想发火,但一想到之后从孔家拿到的钱够买它几十个木盆的,便强压下这口气,笑着对苏织儿道:“你舅舅说得对,一个木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将衣裳晾了,很快便能吃饭了。”
    苏织儿点点头,迟疑片刻道:“舅母,要不我先把木桶还回去,毕竟是人家的东西,不好一直不还的。”
    见孟氏没反对,苏织儿进了灶房,将衣裳放进顾家打水的桶中,旋即拎着借来的空桶,回河边打满了水后,便去了那流人住的草屋。
    苏织儿还是头一回踏进这里,不由得好奇地打量起来。
    院子里空空荡荡,连棵树都没有,只屋门口有一个不大的水缸。
    草屋简陋破旧,墙面麻麻愣愣,是掺着草糠糊出来的,屋顶的茅草已然有些稀疏,也不知会不会漏风漏雨。
    “大哥,大哥……”
    苏织儿在院中唤了两声,并未听到回应,便把木桶里的水倒进水缸里,轻轻推开了半掩的屋门。
    才一入内,一股子浓重的烟气儿扑面而来,还伴随着隐隐的糊味。
    苏织儿皱了皱眉,往灶上一瞧,便见那大锅里煮着几片菘菜叶,可因着水加的实在太少,都快烧糊了。
    她忙在门口的水缸里舀了两瓢水倒进去,余光瞥见锅旁的粗瓷碗中有鸡蛋,便顺手用筷子打匀,淋在煮沸的菘菜汤里。
    蛋花的香气顿时扑面而来。
    苏织儿已有好些年不曾吃过鸡蛋了,顾家每年过年才吃一回,并没有她的份,且每回都是整个蒸熟了剥壳吃,她都偷吃不得,故而闻着这诱人的香气,她不禁馋得舔了舔唇,咽起了口水。
    和先前那个被送来的不情不愿,哭哭闹闹的姑娘不同,苏织儿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对她而言,不必偷偷摸摸,偶尔能有米饭和蛋吃,有暖炕可以睡觉,就过得和神仙一般。
    她往锅里撒了一小撮盐,将煮好的菘菜蛋花汤盛出来,偶一抬首,才发现那流人正静静站在灶旁的草帘前看着她,也不知何时从内屋出来的。
    热意陡然窜上双颊,苏织儿顿时窘迫地咬了咬唇,也不知这人方才有没有看见自己对着这碗蛋花汤发馋的狼狈样子。
    苏织儿看了眼手中的汤,自觉好像做了多余的事,不免有些懊悔,“大哥,我看你这菘菜快焦了,这才自作主张……”
    说着,她指了指放在外头的木桶,“桶我还回来了,水也打来了,就倒在那缸里,今日……多谢你肯帮我……”
    看着她小心翼翼,又略有些慌乱的模样,男人盯着她看了须臾,低低“嗯”了一声。
    听到这声儿,苏织儿怔了一瞬,男人的嗓音低沉醇厚,又似山间潺潺溪流之声般清澈干净,竟着实有些好听。
    原来,他会说话。
    见他神色如常,依旧是那副平淡如水看不出心绪的模样,苏织儿料想他并未生气,心下不由得松了松。
    “那我便回去了,不妨碍大哥你用饭了。”
    虽说脸一日日见好,想来离孔家来接人的日子不远,苏织儿纵然心下着急,但也不敢太急于求成,唯恐适得其反,还是得稍稍耐些性子。
    言罢,她冲男人笑了笑,折身离开。
    站在屋内的萧煜直看着她在院外消失,才平静地收回视线,转而瞥向灶上的那碗菘菜蛋花汤。
    这土灶有两口大锅,他掀开另一口锅的锅盖,盛出一如既往煮得发僵又糊了底的米饭,端起蛋花汤,搁在内间那张窄小的炕桌上,紧接着又拖着那只瘸腿慢吞吞回灶房取了筷勺。
    萧煜坐在炕沿,蛋花汤的香气幽幽钻入鼻尖,令他又忍不住瞥向那碗看起来极为清淡的汤。
    流放至沥宁的这几月,他进食从来是囫囵下咽,无所谓咸淡适中,好吃与否,毕竟他开火做饭仅仅只是为了不饿死。
    可这还是头一遭,嗅着菘菜蛋花汤的香气,他竟隐隐有想尝试的欲望,便提起汤匙,舀了一口送进嘴里。
    分明没有一丝油星,甚至用的不是什么珍贵的食材,可在舌尖盘旋的久违的鲜美滋味却让萧煜那张几乎始终没有神色变化的面容出现了细微的松动。
    少顷,他复又提起汤匙,舀向那碗菘菜蛋花汤。
    第11章 试探
    弄坏了木盆,孟氏虽是不高兴,但看苏织儿劈柴做饭,拼命将功补过,也不好多说什么。
    再加上苏织儿这脸好得快,马上就要拿到钱的欢喜就彻底盖过了这小小的不虞。
    翌日一早,用完早食,苏织儿就提起背篓去河岸边挖野菜,如今天暖了,河边一茬茬地泛了绿,不消小半个时辰,便满了大半个背篓。
    今日收获颇丰,挖完野菜,苏织儿却并未急着回顾家,反向牛三婶家而去。
    牛家三婶正提着笤帚打扫院子,一抬头就见苏织儿笑着入内,“婶儿,我今日挖了好些野菜,有柳蒿,还有苦苣,这也吃不完,就给您拿来一些。”
    说着,她解下背篓,抓了好几把新鲜的,尚且带着湿泥和露珠的野菜放进院中摆着的一个竹筐里。
    牛三婶见状道:“哎呀,织儿,你每回都……这都教我不好意思了……”
    “没事,婶儿待我好,我自得想着回报您,等天儿再热一些,就能进山采蕨菜和香椿了,还有刺老芽,到时若我采得多,也给您送来一些……”苏织儿背上竹篓,视线往对面的草屋瞥了一眼,旋即坦然道,“我再送些给对面那位大哥,昨儿他帮了我的忙,那婶儿我先走了。”
    “诶,织儿……”
    苏织儿才折身,就被牛三婶喊住了,她转头看去,便见牛三婶拧眉一副迟疑不决的样子,似乎想对她说什么,又不好开口。
    “怎么了,婶儿?”
    苏织儿故作不解,其实心下晓得她想说什么,不由得升起隐隐的期待,可末了,却只听牛三婶低声道了一句“谢谢你啊”。
    听得这话,苏织儿眼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失望,但仅仅只是失望,她理解牛三婶不好开口的理由。
    毕竟,这日子谁都不好过,她不能强求旁人为了她而冒险深陷泥潭。
    “没事,婶子客气了。”
    她扯唇笑了笑,离开的步子却比方才沉重了些。才出了牛三婶家的门,就见一辆熟悉的牛车停在了那流人住的院子门口。
    苏织儿站在那院子外头,伸长脖颈往里张望,正寻思着要不要进去时,便见韩四儿一如既往顶着那副烦躁的脸自里头出来。
    “官爷。”
    韩四儿听得这银铃般动听的嗓音,抬首看去,眼眸微亮,瞧见这么俏丽明媚一张面容,顿时心情都好了许多。
    “是你啊,你的脸好了?”
    “是,托官爷的福,好得差不多了。”苏织儿往草屋方向望了一眼,也不隐瞒,“昨日,住在这儿的这位大哥帮了民女,民女也没什么好报答的,今日掘了不少野菜,就想着送些过来给大哥尝尝。”
    “帮你?”
    韩四儿挑眉,差点以为自己听错,想起里头那位亘古不变的冷脸,只觉不可思议。
    就那位,还会帮人呢!
    平日话都懒得多说一句,最近为了他的事他可没少操心,三天两头往这山沟沟里跑。
    就说上回送来那姑娘,好端端就给她跑了,只不过没跑成,人没到镇上就给抓住了,本想送回来,可那姑娘闹死闹活,割腕悬梁整了个遍,如今折腾得只剩半条命,实在没法就给送回了家。
    为此,他们县太爷冲师爷发了好一通火,如今又在寻新的姑娘呢。
    方才,他将此事同里头那位爷提了一嘴,那位爷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韩四儿都怀疑上回那姑娘莫不是他有意放跑的。
    你说再找个新的又有何用,若是又跑了,结果不还一样嘛。
    毕竟,哪里能寻得一个真正心甘情愿的来照料个流人的。
    见韩四儿不信,苏织儿道:“是真的,昨儿我去河边浣衣,装衣裳的盆摔坏了,是这位大哥将他装水的木桶借了我,我才能把衣裳带回去,他不过表面冷淡些,其实是个好人。”
    韩四儿见她面色诚挚地说着这些话,蓦然将视线定在她身上,眸色颇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但很快他便在心下摇了摇头。
    这漂亮是漂亮,可惜是个寻常农女,大字不识,远远达不到县太爷的要求。
    而且这么个没爹没娘的孤女,本就可怜,若再赔上一辈子伺候个流人,未免也太凄惨了些。
    韩四儿闻言随口道了一句,“你愿意接近他便好,他一人也不易,平日还望你多与他说说话。”
    苏织儿恭敬道:“官爷说的哪里话,都住在一个村里,自然会多帮衬些,您尽管放心便是。”
    韩四儿点点头,旋即跨上牛车,扬鞭驱车而去。
    他走后,苏织儿见草屋顶上的烟囱升起袅袅炊烟,便知那流人在做午食了。
    屋门半掩着,她推门而入,果见男人站在土灶前,将小半碗粝米下到沸腾的锅里。
    见那人要盖锅盖,她忙道了句“等等”,疾步入屋,凑近往那口大锅里瞅了一眼,秀眉微蹙,“这水放得着实有些少了,一会儿啊这饭定然硬得难以下咽。”
    她边道,边自外头的水缸舀了三瓢水,倒进锅里。
    男人也未阻止,只漠然不动,任凭她处置。
    苏织儿添完水,示意男人盖上锅盖,才解下背篓,扬笑道:“昨日大哥你帮了我,我也没什么好答谢的,今儿掘了不少野菜,便给你送来些,还望你莫要嫌弃。”
    见他只静静盯着她,视线从篓中的野菜转而落在她脸上,始终无动于衷,苏织儿尴尬地扯了扯唇角,问道:“大哥你这儿可有能装野菜的筐子……”
    说着,她在外间灶房睃视了一圈,昨日来时,苏织儿只顾着救那快烧糊的菘菜,没顾得上仔细看,此时才发现这灶房实在脏乱得厉害。
    角落里尘灰密布,散乱地堆积着不少柴禾枯木,还有一些锈迹斑斑,七零八落的农具;与内间仅一墙之隔的土灶被熏得乌漆麻黑,灶膛里积起的厚厚的灰一看就知很久没扒过了。
    苏织儿收回视线,忍不住深深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
    听闻那些流人在获罪被押送来前,很多都出身于富贵人家,家中有给做饭的厨子,有伺候起居的奴仆,甚至自小到大连灶房都不曾踏进去过。
    眼前这男人大抵也是如此,就她看到的这两回,足以证明他对做饭一事可谓一窍不通,她实在不知,来兆麟村的这几个月,靠着他自己做出来的那些饭菜,他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看着他那双若一潭死水般毫无生气的眼眸,苏织儿不禁抿了抿唇。
    又或许,这人根本没有太大的活下去的执念,才至于即便面对如此脏乱的环境也能放任置之,毫不在意。
    她默了默,努力压下心头泛起来的复杂思绪,随即走近那堆柴禾,弯腰从里头摸出一个脏兮兮的竹筐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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