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吉帆瑟缩地躲到应辛身后,害怕被老师惩罚,眼眶里泪水不停打转,咬牙忍着,妈妈说男子汉大丈夫流汗流血不流泪,他不能哭。
    然而他抖得太狠了,看起来比被打的那个还可怜。
    应辛那小身板还没他一半大,根本挡不住,小王老师想伸手把他拉出来,却被应辛拦住了:“是他先要打我的。”
    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关注,他小脸红扑扑的,但还是勇敢地站出来,弯腰抱起沙地上破了的小皮球,断断续续讲述了事情经过。
    原来是费书成霸道惯了,想霸占他们的小球,见吉帆长得敦实不好惹就瞄上弱小的应辛,结果吉帆早就防着他了,守在应辛身边不挪窝,费书成手贱过去挑衅,打不过人家就开始哭。
    费书成略有些心虚:“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小王老师瞪了他一眼:“这件事我会告诉你的家长,勒令你明天赔给吉帆一个新的小皮球,不然就请家长来这里道歉。”
    说完她转向吉帆,和颜悦色道:“你做得很好,同桌之间就应该互帮互助,你没有错,老师不会惩罚你。不过下次有问题可以告诉老师,不能再打人了。”
    吉帆缩了缩脖子,鼓起勇气:“老师,他还骂应辛,说他是……是扫什么星。”
    “是我妈说的。”
    费书成大声道:“我妈说他就是扫把星,大家都是这么叫他的。”
    小王老师一惊,想起应辛和费书成好像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两家可能认识,这些流言蜚语都是家长言传身教。
    她怒道:“费书成,以后不准这么说应辛,再有下次老师就让你去办公室罚站。”
    费书成鼻孔朝天哼了声,显然不把这惩罚当回事。
    亲自把这群幼崽带回教室,小王老师看了眼应辛。
    同样是五岁,应辛看上去比周围同学小了一圈,长长的眼睫垂下,显得柔弱又无助,她不是很放心,拉住刚才作伪证的两个幼崽:“你们两不是应辛的邻居吗,现在老师交给你们一个任务,以后凡是有人来欺负应辛,必须跟老师报告,听清楚没有?”
    两幼崽懵然地点点头。
    眼看自己的“小弟”被人使唤,费书成愤愤地捏紧了拳头,等老师一走就凶相毕露,揪起应辛的衣领:“你敢跟老师告状,我……”
    “老师,”刚被策反的两只幼崽齐刷刷道:“费书成又欺负同学。”
    “好哇你,”去而复返的小王老师一把拎起他:“屡教不改,跟我走……”
    正准备大展拳威的费书成呆住,万万没想到会被自己人背刺,还没发出声音就被带走了。
    小王老师一走,吉帆抱住应辛哇地一声哭出来。
    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应辛小小的身躯差点被压垮,努力挺直腰杆用最大的力气托着他,小声安慰:“谢谢你。”
    刚才多亏了吉帆保护他。
    吉帆哭了两下就冷静下来,直起身豪迈地一抹眼睛:“你是我的好朋友嘛,我当然要保护好你了。”
    好朋友?
    应辛一愣,他以前没有朋友,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不知道朋友是什么。
    然而此时看着吉帆的花猫脸,好像突然有点理解了,朋友就是要互相帮助,保护对方。
    他抿嘴微微一笑。
    嗯,吉帆是他的第一个好朋友,他以后也会帮助和保护他的。
    吉帆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应辛你笑起来真可爱,好像我家小狗狗啊!”
    应辛:“……”
    因为打架吉帆身上的衣服都弄脏了,应辛怕他被吉母骂,跟着一起出了教室。
    然而吉母早就从小王老师那里得知事情的起因经过,见到儿子后拍拍他的肩膀:“你虽然打架,但不是调皮捣蛋而是为了保护同学,妈妈觉得很欣慰,因为我的儿子从小就有一颗正义勇敢的心,要知道这是很多大人都未必能做到的事。儿子,你真棒!”
    吉帆听得热泪盈眶,感动之下一个熊扑扑进妈妈怀里。
    吉母习惯了他的突袭,憋足了一口气才没内伤,注意到一旁的应辛,眼睛一亮:“小应辛,你好,我是吉帆的妈妈。”
    应辛面对大人有些腼腆,礼貌地打了招呼,垂下视线,眸中有些许羡慕,原来别人的妈妈都会这样抱自己的孩子。
    吉母只觉这头小卷毛可爱得直往她心窝上戳,很想抱一抱他,又怕吓到小朋友,只能留下一句邀请遗憾地离开了。
    眼看小孩子在一个个减少,小王老师松了口气,好像看到假期在朝自己招手。
    她暗自压下激动,回头却对上一双同样有些振奋的大眼睛。
    应辛今天的情绪似乎比以往要高涨许多。
    早早地收拾好书包后一直往外看。
    邵臣从老师那里得知了今天学校里发生的事,怒气冲冲地往教室里一看,空无一人,欺负应辛的人已经跑了。
    上车后一边给小卷毛清理头发里的沙子一边道:“下次我跟你一起去学校。”
    他要去看看是谁敢欺负小卷毛。
    感受到哥哥的怒意,应辛缩了缩脖子,乖乖地一动不敢动。
    老张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小少爷,要相信老师,既然她说已经处理好了我们就看看结果,不满意的话再打算也不迟。”
    应辛连连点头,拉拉邵臣的衣角:“哥哥,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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