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没有错。”她道。
萧铎没料到娴妃会顶嘴,印象中的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很乖巧的。
“两鞭。”
郁灵更倔强了。
“把手伸出来。”萧铎吩咐。
郁灵又气又惊恐,颤颤悠悠地将手心递到他面前。
哗--
萧铎随手一挥,鞭子在空中发出响声,郁灵下意识地躲开了。鞭挥了个空。
原来他真要动刑,郁灵眼里含泪。
“三鞭。”萧铎再次加重刑法,他抿着唇,好似无情的判官一般看着她。明明那夜他们那么亲昵,他将她抱在怀里。
原来都是虚假的。
郁灵再度手心摊开,这一次她万万不敢再躲了。
萧铎原只打算吓唬她,没想到娴妃这般倔强,看来很有必要叫她铭记这次教训。
啪--
鞭子重重地落在她的手心。
瞬间的头皮发麻之后,那巨大的疼痛才蔓延开来。
“伸手”萧铎完全铁石心肠,丝毫不讲情面。
郁灵再度摊开左手,不自觉皱起眉眼,不敢看。
啪--
两鞭
啪--
三鞭
“出去”萧铎收起鞭子。
郁灵规矩行了一礼,沉默着离开了御书房,咬着牙行在廊下,经过转角,她才蹲下哭了起来,额间冒出冷汗,手心一片通红,她的手好痛好痛啊。
她自小还算顺遂,从未有人责罚打骂过她,这还是头一遭。
郁灵发誓,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萧铎!!!
娴妃受罚的事不过几个时辰就在宫里传开,萧铎对后宫向来宽厚,旁人何曾听说过君王责罚妃嫔,想来娴妃真惹恼了陛下。
顾贵妃知晓之后来清宁殿探望,还捎带了御医。
“知道你是为了本宫,往后不可如此莽撞,陛下要立谁为皇后,都是你我不可左右的。况且我也未曾为陛下诞下一儿半女......”
郁灵只觉得贵妃可怜,兢兢业业这么多年,落得个屈居人下,她回宫后哭得眼睛红肿。
“张御医,过来为娴妃瞧伤病。”
顾贵妃是知道皇帝的,他若动刑,受刑之人非死即伤。
张御医仔细查看一番,“贵妃娘娘,娴妃的手心除了有些红肿并无大碍。”
“什么叫没有大碍?张御医眼花啦?一个时辰之前我手心还火辣辣地疼!”郁灵惊呼道。
张御医瞧着娴妃,她就是在宫里养得太娇贵了,想来皇帝打她手心时一分力都没用到。
顾贵妃瞧着郁灵,到底是多年相处有了几分姐妹情意,“张御医,你再好好瞧瞧。”
张御医无法,只能为娴妃上药包扎。
***
夜里,郁灵在贵妃宫里用膳。
“本宫邀了陛下来紫宸殿,商量过几日选秀之事,你也坐下听着,到时候再同陛下请罪,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贵妃想息事宁人。
郁灵打算一辈子不同萧铎说话的,“还是再缓几日吧,陛下看了臣妾厌烦,臣妾先告退了。”
她晚膳都没用就走了,贵妃也没有强留她,“那你这几日仔细手,别再伤上加伤。”
郁灵点了点头,离开了紫宸殿。
冤家路窄,在廊下与萧铎碰两个正着。
“陛下、”郁灵匆匆行了一礼就与萧铎擦肩而过。
满脸的倔强,萧铎甚至觉得娴妃瞪了他一眼,“站住,回来。”娴妃不似以往乖顺了,想来那三鞭没有用,还是得有用些手段。
郁灵恼火,却又不敢再往前挪半步,不情不愿地又回到萧铎面前,“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选秀的事你也一并听一听。” 说完萧铎就撩袍迈入贵妃寝宫。
郁灵在他身后翻了好几个白眼,他要充盈后宫,还非要她听什么?
秀女们皆出身名门,贵妃一早便备好了画像,“陛下,这是臣妾选中的几位,听闻皆是贤德之人,入宫伴驾最是合适。”
萧铎接过画像,“礼部尚书的嫡女。”
萧铎最不喜欢礼部尚书。
“不错,瞧着性格温顺,必定不会出言不逊忤逆朕。”
诶?
郁灵在边上听着,狗男人重重说了忤逆二字,听着怎么像在挤兑她?
“那要恭喜陛下了!能得这般性格温顺的贵女!”郁灵奉承道,“臣妾也极其喜爱性格温和之人,这般相处起来也不费力。”
萧铎听后侧眸瞧了郁灵一眼。
郁灵满脸倔强,瞧她做什么?她说的可都是好话!
贵妃并未听出两人话语之间的针锋相对,“还有这一位是翰林院院士家的幼女,听闻知书达理,文采斐然,将来教育子嗣方面必定得心应手,臣妾还知道她的生母生下三子三女,她的长姐膝下也有四子。”
郁灵笑了,言下之意,这位贵女能为萧铎开枝散叶,笑话,萧铎这么多年无子是妃嫔的原因吗?
郁灵觉得是萧铎他不行呢。
“娴妃你笑什么?”
“臣妾在为陛下高兴,将来必定儿孙满堂。”她语气真挚,笑逐颜开,瞧着都是真心的。
萧铎拿过一整叠画像,慢条斯理地翻看起来,一边问贵妃,“有没有管家厉害些的女子?”
“骠骑大将军家的女儿,幼时丧母,随父亲在军营待过几年,回皇城后又担起管家的责任,听闻是个事事公道,却又不心软的女子。”
萧铎哂笑,“正合朕的意思,这样的女子坐到皇后之位上,也好替朕好好整顿后宫。有些人自幼在王府里散漫惯了,如今也敢顶撞朕了。”
郁灵:“???”
此时贵妃也听出来了,皇帝言语之间处处针对娴妃。
“臣妾告退了。”郁灵屈膝行了一礼,不等皇帝应声,她闷闷不乐地走了。
贵妃叹气,“陛下,你若要处罚娴妃,告诉臣妾便是,何必亲自动手。娴妃这般年轻,自幼在王府也是娇养着......”
“她还向你告状了么?”
“娴妃的手伤得厉害。”贵妃道。
伤得厉害?萧铎嗤之以鼻,“朕并未用力。”若他用力,她的手就废了,必定皮开肉绽。
萧铎也没心思看什么贵女画像,“朕去问问她到底伤在了何处。”
郁灵没想到萧铎竟还追到清宁殿来了。
“今夜臣妾的手伤着,无法侍寝,陛下请回吧。”她气鼓鼓的。
萧铎不惯着她,捏起她的手腕,解开纱布,此时她的手心连轻微的红肿都退了,“受伤了?”
“你今日就算手断了,也得侍候朕。”
郁灵承认前两日,大约是那些补药的缘故,她是迫切地想和萧铎亲近,可如今她半点兴致都没有了,甚至希望那些秀女快些进宫!
“臣妾、”
“怎么?娴妃又打算用癸水当借口么?”
萧铎今夜心情不好,没什么心思,但既然娴妃对他下逐客令,他自然要留下。
话到嘴边,郁灵生生地咽了下去,明明这会儿相看两厌,他还要这般刁难她!
“臣妾今日没有心思、”
“娴妃,你觉得你在朕身边有什么用处?”
郁灵不明所以。
“贵妃能替朕管理宫务,将来的皇后能替朕生育子嗣,你呢?”萧铎居高临下,眸光孤傲。
前几日那样的温柔,他还抱着她唤她心肝,原来全是假象。
萧铎这是在告诉她,她在他身边的作用便是侍寝。
“那臣妾伺候陛下沐浴更衣。”
浴殿里,郁灵指尖去触碰男人冰凉的玉带。她知道他今夜兴致也不高,完完全全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折辱她,以此叫她臣服。
萧铎没有耐心,“爱妃,你觉得你哭丧着脸,朕还会有兴致么?”
萧铎肃着脸瞧她,伸手摁着她的肩,将她困在墙边。
郁灵侧首躲避他的吻。
此时萧铎终于怒了,拉开两人的距离,冷冷地盯着他。
他不喜欢娴妃对他的态度,若她真有反骨,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其粉碎。
“不是要伺候朕沐浴么?”他转身进入浴池。
郁灵眉目纠结,跟着他步入浴池,但奈何足下太滑,她跌一跤,呛了几口水。
萧铎根本没有兴致沐浴,瞧着她狼狈的样子,一把揪过她,将人困在浴池的角落,叫她无处可躲,如豺狼一般张口,森白的牙咬在少女纤细肩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