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屹让他保护江晚渔,不许她乱来,无奈他每次看到江晚渔在忙于复仇之时,总能窥到江云瀚的影子,他便忍不住帮她做事。
还得帮她兜着底,不让祁屹发现他们的危险行径。
感叹虽感叹,任务还是要完成。
红西装作鬼鬼祟祟的样子,潜入庙堂。
依旧是躲在杂草后,学着上次的方法,果然引得暗卫们齐齐出动。
而另一边,江晚渔环视周围一圈后,确定四下无人,才敢从上次的狗洞钻进侧堂。
可她没注意到,某棵老树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
顺利将所有临摹的账簿塞进洞口,她复原了木塞原本的样子。
她能够确定,这两日并未有人来检查过侧堂。
供桌上的供品没换,连她上次走之前,木塞故意留出半个指甲的宽度,都无甚变化。
她自幼脑子就好,看过的东西不会忘掉。
打点好一切,她欲要从狗洞爬出,身后却响起一道高亢的声音。
“什么人!”
狗洞本就难钻,现在突然有人冒了出来,她怕是钻到一半就得被人拽出来。
看来只能正面对抗了。
江晚渔暗暗握紧袖口下的暗刀,转过身时,发现对方只有一人。
想来应是留守在庙堂的暗卫。
那暗卫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握紧手中的匕首直直向她刺去。
她一丝不慌,看准朝她刺来的匕首,迅速侧身一躲。
与暗卫调转了个位置。
两人擦身之间,她抬手对准暗卫的颈脖处,袖中的暗刀猛地往外一伸!
血痕出,鲜血滴。
但她的力气仍太小,没能直接要了对方的命。
暗卫以为她是个不会武的白面书生,出手时没把她当回事,却不料自己被她伤了!
若是她这一刀刺得再深些,他定会当场毙命!
暗卫随意抹了抹脖颈的血,双眉压低,这一次他不会再轻敌。
凌空一跃,泛着白光的匕首再次向她袭来。
这次的招式凶猛又凌厉,才勉强躲过两招,江晚渔就有些招架不住。
不行!
她不能就这样落在他手里!
眼下定是打不过暗卫,唯有先跑出庙堂,混到人多的地方,她才有机会逃生。
可要如何逃?
论轻功她没有,就连体力也比不上人家。
就在她陷入进退两难之际,屋檐上落下了一个人。
那人戴着面具,身形挺拔。
那人速度了得,在暗卫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踹翻了暗卫。
许是他下脚的力度太重,暗卫生生咳出两口血,晕了过去。
他正要补上致命性的一刀时,江晚渔拦住了他,“且慢——”
“别杀他,杀了他,他的主子就会马上怀疑到侧堂里的东西,我还有别的办法!”
他又收回了刀,站起身来。
“谢谢你!”江晚渔朝他作揖,又跑进庙堂里,将所有的供品抱走,只留下一两个在地上。
她出来的时候,又摸了摸暗卫的身,将其身上的碎银带走。
“这样一来,他们就会以为是野孩子进来偷东西,这个暗卫监守不利,按照他们的规矩,定会直接处死,也不会供出我们来。”
她记得那日夏裕见到她的第一反应。
从夏裕的反应看来,他不是第一次偷偷溜进庙堂,甚至还被人发现过。
夏裕痴痴傻傻,凌伊阳的人才没有把他当回事。
追踪红西的暗卫随时会回来,她必须要快些离开。
“我们快走吧!”她拉上男人欲要跑的时候,出去的那几个暗卫恰巧也在这时折返。
完了,不知庙堂还没有别的路?
就在她分神片刻,蓦地被一只坚实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腰。
旋即,一阵失重之感,她被手臂的主人带到屋檐上,整个过程不到一息,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
屋檐里地面足足有四五米,她怕高,只得牢牢抓紧那人的手臂。
稳稳落在屋檐上后,因为畏高,她差些发出声音。
是那人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要说这人也怪,青天白日里,穿着黑衣戴着面具也就算了,连手也戴着手套。
还恰好在她危机之时救了她。
是认识的人么?
庙堂里,回来的暗卫发现有一人躺在地上,立马格杀,接着派人去告知凌伊阳,剩下的人在庙堂里搜寻。
危机渐渐消除,男人才松下手。
江晚渔扭头看向他。
“你身上的味道,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连两人的身形都很像,这个男人也和他一样,比她高大了许多。
男人身子一僵,呼吸微不可查地重了些。
江晚渔并未发现他的异样,又自顾自笑道:“但我知道,你不会是他,他现在应该在和他的新婚妻子温存。不说这个了,你救了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人从怀里拿出一枚玉牌,上边刻着三个字‘暗影阁’,玉牌左下角还刻着一个烛龙似的图腾。
“你是暗影阁的人?”她微微有些意外。
暗影阁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救了她?
男人点点头。
“你叫什么?”她又问。
男人眸底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指了指玉牌上的烛龙。
“你……不会就叫烛龙吧?”
男人又点头。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
又是点头。
“原是如此,你为什么要救我呢?”她问了这句话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傻,“对了,你不会说话……不过还是很谢谢你,要不是你出现,我估计就没命了,我要怎么感谢你呢?”
她看了自己一眼,身上出了从侧堂里带出来的供品果子,就没有旁的东西。
“这样吧,三日后你若是还会出来,就在对面的慈幼院等我,我给你谢礼,我自己绣的荷包,不是特别贵重之物,你莫要嫌弃。”
烛龙这次没点头,像是嫌弃她的谢礼。
“你不要就算了,我知道你们暗影阁的规矩,拿钱办事,可我眼下没有银子,等过段时间赚到银子,再给你好吗?”
烛龙摇了摇头,指尖戳向她腰间。
她以为他是在轻浮她,下意识扬手给了他一耳光。
下手不是很重,她怕被人听到。
烛龙有些委屈,又指了指自己的腰间。
“你是还想要荷包,是吗?”
点jsg头。
看来是她误会人家了。
江晚渔略带歉意,“那三日后午时左右见,现在还得劳烦你一件事,能不能把我带下去,我还得去对面的慈幼院。”
他没有一丝犹豫,将她横腰抱起。
落地后,她被他轻轻放下。
刚想跟他道谢,她却发现,人已不见踪影。
真是个怪人。
她不去多想,径直进了慈幼院。
夏逢带她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谈起往事时,每每落泪。
她蓦地想起爹爹临死前交代她的事,遂问起夏逢慈幼院里有没有年纪与她相仿,腹部有胎记的孩子。
夏逢思考良久,道:“倒是有一两个这样的孩子,但有一个两个月前因为伤寒而亡,今日就剩下一个孩子与你年纪相仿。”
“是谁?”
“你见过,夏裕。”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是夏裕……?
夏裕比她还矮一个头,痴痴傻傻,模样也不过是十岁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