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在这儿。”莫奈一边把水果和补品往桌上放,一边对鹤遂说话,“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
说话刺刺儿的,暗讽鹤遂之前就是没良心。
鹤遂也不解释,更不反驳,回过神般勾唇浅笑:“是,良心发现了。”
莫奈冷嘁一声,没再说话。
“累死我了。”莫奈摘掉肩上的链条包,往沙发上一坐,“公司不同意我请假,除非让我提前把时长播够,我就狠干了几天,才请到假。”
“那这样好辛苦啊,岂不是一直在被迫进食。” 周念最懂那样的感受,堪比炼狱,胃不停地在被撑大。
莫奈重重喘出一口气:“没办法,不然请不到假,我是一定要过来看看你的,来——” 她拉着周念坐下,“我好好看看你。”
她捏了捏周念的胳膊和腰,又捏了捏周念的脸,“太好了,长了不少。”
“嗯呢。”
莫奈拿过包,翻出手机:“我有件事是一定要和你当面说。”
周念看着她:“什么。”
莫奈解锁手机,点进抖音里,找到肖护的账号:“你之前看视频有没有发现,他的视频里背景很熟悉。”
“发现了。”
那毕竟是周念从小生活的地方,闭眼都能想象出完整模样,“是在花楹镇,南水街。”
提到南水街的时候,男人挑了下眉:“什么事?”
周念眼睫轻颤:“肖护现在成为了一个搞流浪猫狗救助的宠物博主,靠这个赚了不少钱。”
“……”
鹤遂顶了一下腮,微微眯眼。
莫奈摇着头说:“这简直比鹤遂摇身一变成了国际巨星还要让我震惊,我完全不相信他是那么有爱心的人。”
周念平静开口:“他的确不是。”
顿了下,又说:“他虐杀了厌厌。”
莫奈登时哑住,还是第一次听周念说这个事情。
以前她和周念一起去喂过厌厌几次,记得那是一只特别乖巧的黑猫,没想到竟然死在了肖护的手里。
“我居然都不知道……”莫奈握住周念的手,“我光是凭感觉就觉得肖护很坏,我果然想得没错,那这样我更不能放任他这样啊。”
周念若有所思,内心摇摆过后是别样的坚定:“嗯,我们不能放任他这样,我们得做点什么才行。”
那天,周念和莫奈讨论很久,才商量出具体的方法。
她们决定回到花楹镇去,找到肖护暗中跟踪观察,拍下他虐待猫狗的证据,然后在网上进行曝光。
“我也要去。”鹤遂突然开口。
“不行。”周念想都没想就拒绝,“你的情况不适合出去,你得留在这里。”
莫奈疑惑地看男人一眼:“他咋了?”
周念抿唇不语。
不管是什么病都属于个人隐私,她要是轻易说出来总归不妥。
鹤遂脸色沉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念:“你想都别想,除非我跟着你去,我不会让你冒这个险,你一个人不安全。”
莫奈:“……”
她迟疑了一秒,问:“请问我是狗吗?”
鹤遂终于舍得分一点眼风给莫奈,没情绪地说:“两个也不安全。”
莫奈:“……”
沉默了一阵。
周念温吞地说:“可是你跟着的话很不方便。”
莫奈附和:“就是啊。”
现今的他走在哪里都是焦点,永远都会有镜头对准他。
鹤遂坐直身体,还是说:“我得跟着你。”
周念和他硬犟:“我就是不想让你跟着,有莫奈一起就够了。”
莫奈抬抬下巴,又拍拍胸脯:“我这么大的吨位,放心吧,少操点心。”
鹤遂抿唇不语,脸上的不情愿很明显,又不像逆她的意。
周念又想到一点,问莫奈:“我要现在注册个抖音账号吗,拍到证据后曝光。”
莫奈眨眨眼:“用我的呀。”
她拿自己的抖音账号给周念看,“我粉丝比那个渣渣多。”
账号粉丝有58.9w。
的确很多。
莫奈瞟男人一眼,“不过还有个粉丝更多的在这坐着呢。”
她拿话点着鹤遂。
“算了。”周念抢先一步说,“不需要。”
那毕竟是沈拂南的账号,没必要,用了反而觉得欠人情,她会觉得不自在。
没想到,鹤遂竟然主动说:“到时候把证据发我,我发微博。”
莫奈把眼睛瞪到最大:“真假啊你?”
“嗯。”
三千万粉丝量级的顶部流量去发这样曝光微博,且不论影响力如何,都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首要的就会说他引导网暴。
周念语气迟疑:“不太好吧……”
沈拂南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发疯,鹤遂知道她的顾虑,优哉游哉地笑道:“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
“我怕他出来发疯。”周念说。
“别怕。”男人语气轻描淡写,“我还能压住他。”
没等周念开口,鹤遂深邃眸底浮出一抹凉色,他冷冷道:“他那样伤过你,毁了他都不不为过。”
周念指尖微微一颤,心底的湖面漫卷起一点涟漪。
一旁的莫奈:“?”
她满脸的问号,插话进去:“你们在说什么啊。”
周念把莫奈当最好的朋友,也不想瞒着她,便轻声问鹤遂:“我能告诉她吗?”
莫奈更好奇:“啥啊?”
鹤遂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听你的。”
周念酝酿了下,说:“鹤遂有人格分裂。”
莫奈瞳孔地震了两秒:“人格分裂?!”
“嗯。”
莫奈对人格分裂知之甚少,周念也是通过鹤遂才了解不少,耐心地给莫奈解释一通,包括人格间思维独立,转换速度很快等等。
莫奈听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啊,也就是说,在京佛病院冷漠对待你的并不是鹤遂本人,而是另外一个人,是这样理解吗?”
周念点点头。
莫奈有些歉意地冲鹤遂一笑:“不好意思,错怪你了。”
鹤遂不是个爱计较的人,抬了抬下巴示意没事。
周念起身去给莫奈接了杯水,回来递出水时,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莫奈想了想,说:“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
周念点头说可以。
鹤遂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手里转着一只铅笔,铅笔频频掉落,显出他的心不在焉。
周念没什么要收拾的东西,换一身衣服就能走,但她当初来东济时被鹤遂裹在被子里穿着睡衣来的,没有可以换的衣服。
莫奈便提议她出去给周念买,反正附近有个商场离得近。
周念同意,说买好衣服回来就出发。
莫奈离开了。
空气里静了好一阵,在又一次铅笔坠落时,男人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
“念念,你这一走,还会回来吗?”
第96章 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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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在男人眼底泼下缭乱的影。
那天,鹤遂到最后也没能听到周念的回答,她没有告诉他,是否还回来,只说了句:“承诺不该轻易地被许下,尤其在没办法保证能做到的情况下。”
他哑然失色,眼里的暗加剧浓缩成了黑。
一直到周念换好衣服离开,他都没能再说出半个字。
……
盛夏的烈日灼肤,周念和莫奈同撑一把伞。
已经有六十多天的时间没出来活动过,周念走在街上时,有种虚缈感,呼吸间都透着不真实。
她穿着莫奈买的一条纯白连衣裙,莫奈按照她的穿衣风格买的,很适合她,气质清冷出尘,眉眼靓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