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节

    他长揖道:“谢谢表姐。”
    萧洛兰望着女儿把萧清河和他身边的剑客带下去,一路走走笑笑的,看起来相处的不错。
    “没想到清河来了。”萧洛兰眉梢都是笑意。
    “这么开心?看来萧家很得夫人喜欢。”周绪揽着夫人的腰,和她一起往回走。
    萧洛兰腰间软肉被周宗主挠了一下,她嗔了这人一眼:“清河千里迢迢的过来给我们拜年,这个心意当然要珍惜了。”
    “既然喜欢,不如让清河住到春末,到时我们带他回去。”周绪沉吟一番道。
    “这能行吗?”萧洛兰犹豫道:“他应该还在上学吧,若耽误了学业功课怎么办?”
    “阆歌也有大儒,请一个过来教他不就好了。”周绪笑望着夫人:“而且,夫人怎知玉郎不愿意呢?”
    “那我们先问问他,清河如果想留下我们再留。”萧洛兰道。
    周绪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怎么会不想留下来,况且夫人喜欢,留就留了。
    “对了。”萧洛兰停下脚步:“今早慎之忽的对我说了一声对不起,你昨天是不是又怪他了,我…”
    周绪正色道:“此事已经过了,夫人万勿再提。”
    明明是这人不依不饶的,昨晚还闹的慎之红了眼睛,怎么变成她啰嗦了,萧洛兰气的拧了一下周宗主的手。
    周绪笑着反握住:“以后我送夫人的东西,夫人自己收好。”
    “还不是你不公在先。”萧洛兰感觉周宗主的手将她的手握的紧紧的,炙热的温暖从他掌心传过来,好似冬天也不是那么冷了。
    “那也是孩子之间的事,反正我送给夫人的就是夫人的。”周绪道。
    这人真霸道,萧洛兰转过身。
    周绪望着夫人淡红的耳尖,微微一笑,和夫人一起走。
    第159章
    入夜还能依稀听见爆竹声, 窗户外也能看见炸放在天空上的烟火,虽然没有现代的璀璨,但繁星夜幕中多了亮色, 烘托着过年热热闹闹的气氛,一直不曾降下来。
    萧洛兰许久没见过这么足的年味了, 白天就听说街上在散财神, 下午和周宗主去逛了一圈, 带着满身的爆竹味回到了家中。
    因清河来了, 便让厨房多炒了些江南那边的小菜, 发现那孩子也喜欢碧螺虾仁,萧洛兰便多用了一些晚饭。
    大概封号一事是彻底结束了,周宗主在饭间上对着两个孩子重新恢复了关爱,一家人其乐融融, 家庭氛围十分和睦, 萧洛兰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 晚上又去清河住的地方看了看, 问问有没有缺的。
    结果那孩子实诚,就想住在上次的老地方,女儿上午没坳过他,就随了那孩子的意,住在了落枫阁,可萧洛兰哪里真能让那孩子住在那里, 白天还好, 一但入夜了, 落枫阁临近一个人工湖, 四处无遮挡, 又是竹居, 一楼清谈煮茶,二楼是书房,只做小憩之用,阆歌夜里苦寒,万一受凉就不好了。
    于是自己在半山腰处重新挑了一处坐北朝南的三居小院,芷澜院,让清河和他的大师兄一起搬进去了,又让夏荷带着两女婢两小厮去照顾他们,这才回到明心堂。
    洗了个澡,一天下来,也不知忙了什么就忙到了小半夜。
    萧洛兰坐在绣凳上,用柔软的干布擦着湿发,屋内四角放着炭盆,脚边还有热乎乎的熏笼,温暖如春,这让萧洛兰穿着亵衣也不觉得冷,因家事和睦,兄妹友爱,生活安稳,萧洛兰的眼角眉梢都流淌着满足而幸福的光彩。
    烛火微晃,铜镜里的妇人一抬眸就看到了披着单衣的周宗主,发冠,肩膀上还有几粒零星雪花,好像刚从外面进来。
    “周郎,你去哪了?”萧洛兰手里擦发的帕子被男人拿了去。
    “孙伯拦截了几封给月影居的书信,然后我给放行了。”周绪拿了一个凳子坐在夫人身后,自己用帕子继续给夫人擦发,从他这个角度看,幽幽暗香袭来,夫人衣领微敞,露出了雪白的后颈,在烛火下好似会发光一般。
    周绪不由低头亲了亲。
    萧洛兰脖侧一痒,灼热的呼吸,湿热的亲吻让她脸颊嫣红,脑子里过了一会才联想到周宗主刚才的话:“是陆家写信给慎之的?”若是寻常的书信往来或是公文要事,孙伯也不会阻止。
    “你打开看了吗?”萧洛兰问道,也不知陆家找慎之是什么事?
    “没有。”周绪声音暗哑,顺着夫人优美的脖颈线条吻下去,耳鬓厮磨,引得怀中人轻微战栗,周绪咬上夫人莹软的耳肉,话直往人心里钻。
    “无非就是让慎之过完年去看他们,或者是想借着过年机会来看看慎之,被我禁足在浔江,他们心急了,便想试试慎之的反应,刚好,我也想知道慎之这次会怎么做。”
    “有些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萧洛兰想着这事,有些发愁,不愿这刚和好的两父子又起什么波澜,周绪揽着夫人,他是个武将,身量体魄哪怕在北地也是极为出众的,更是天生神力,因此很容易就能把夫人圈在怀中,最后还是顺从自己心意让夫人坐在了自己腿上。
    周绪拿出夫人脖颈处的装饰,看到自己送的压岁物和小玉牌都藏在夫人那,又将它们放到梳妆台上。
    温润的小字玉牌极小极精致,看在周绪眼中着实可爱,压岁铜钱也是小小的一枚,还染着夫人的体温香气,上面刻着的四个小字也甚得他心。
    萧洛兰顺着周宗主的目光看去,自然也看到了铜钱上的字,因要洗澡之故,女儿送的陶哨被她放到枕头底下了,玉牌和压岁物不怕水,她就带着了。
    影影绰绰的铜镜中,高大威猛的中年武将男人细细摩挲着妇人的后颈,眼眸渐深。
    素白衣裳飘然落在地上,擦发的帕子也不知所踪,妇人的鸦青墨发垂直倾泻,堪堪遮挡风情。
    一只深麦色的手臂布满肌肉,精悍强健,强势的圈住妇人的细腰,让人面对着自己。
    萧洛兰整张脸通红一片,明明她和周宗主已经是做过最亲密事情的人了,可她仍是会感到羞涩。
    周绪望着夫人,目光深不见底,喉结滚动,手背青筋暴露。
    最终他低头埋首,深深呼吸着。
    馥郁的香气充盈着周绪的嗅觉,极度的温暖柔软包围着他,他好像听到了夫人的心跳声,有点快,上方夫人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偶尔露出细不可闻的鼻音,像羽毛挠着他的心尖,让他头脑充血,热血沸腾。
    比起上战场时也不妨多让。
    男人手臂渐渐收紧。
    萧洛兰轻咬嘴唇,鼻尖汗珠沁出,春水似的眼眸雾气朦胧,连呼吸都带着热气,羞红了一张脸。
    色若春晓之花,艳比牡丹万分。
    周绪终于抬头,恰好见如此春色,不觉更加口干舌燥。
    萧洛兰注意到周宗主的视线,脸更红了。
    周绪笑看着夫人,感觉自己已经醉倒,动作倒是毫不含糊,大掌按住夫人后颈就吻了过去,热烈无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萧洛兰差点喘不过气来了,总觉得今晚的周宗主像是一头见到肉的狼。
    “你轻一点。”妇人蹙着黛眉,轻轻抱怨着,眼尾还泛着红,娇喘吁吁,似嗔似羞。
    “好几天没近夫人身了,想的很。”周绪眯眼盯着夫人,只要两人夜间独处,他的话总是那么露骨直白,不懂含蓄为何物,常常让生性羞怯的夫人脸红耳热,周绪也热衷诉说自己的爱意,恨不得让夫人也天天念着他。
    周绪靠近夫人,贴耳亲了亲她的脸侧。
    萧洛兰羞的不行,欲伸手拿地上的落衣遮一下,想着到睡觉的地方也不迟,双腕却被周宗主单手捉住,往后轻轻反扣住了,动弹不得,周宗主带着薄茧的指就轻挠着她的后腰小窝,萧洛兰下意识的前倾,而后羞愤发现周宗主此刻好不得意,一脸坏笑。
    周绪很喜欢夫人的投怀送抱,眉一挑,施施然的用起来。
    室内屏风倒映着模糊的影子,烛火摇晃,春意融融。
    周绪抱着夫人,怀中妇人的腰细的让他升出一股抑制不住的掌控欲,随着烈焰越升越高,夫人合该是自己的,周绪看向垂首在他肩处的夫人,夫人玉臂松松的搂着他的脖子,黛眉似蹙非蹙,春水含情,鼻音急促,眼尾脸颊更是潮红成一片,眸光有些失神,隐有水迹。
    似承受不住这莫大的欢愉。
    周绪闭上眼睛,吻上夫人的唇,不让她动,放肆了一回。
    萧洛兰眼睫轻颤,睁大眼睛望着周宗主,浑身绯红,想说些什么,话语悉数被堵住了。
    良久,两人才到床榻上休息。
    萧洛兰困的不行,心里又带着一些闷气。
    周绪侧着身子睡在夫人身边,右臂搭在夫人的腰上,大掌很自然的落到夫人肚腹处,干燥温暖的热意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衣传到了夫人那里。
    周绪用鼻尖蹭了蹭夫人的脸:“生气了?”
    萧洛兰抿了抿唇,刚才虽是清理过了,但她还是有种满胀的错觉,明明说好的,这人关键时刻又掉链子,很难不让萧洛兰怀疑他是故意的,她和周宗主既然是夫妻,敦伦之乐是很正常的事,但一些必要的措施还是要有的,她不想有什么意外发生。
    “夫人勿忧,来时我喝了凉药,李繁特意制作的,不会有事。”周绪握着夫人的手,轻声安抚道。
    萧洛兰听了,这才心里舒服些。
    其实敦伦时,她也享受到了,萧洛兰想到这,脸颊微热,她想了个折中的法:“要不你以后节制一些。”
    这样也用不着喝凉药了。
    那凉药听起来好像挺伤身的。
    周绪亲了亲夫人的指尖,闷笑道:“不能。”
    萧洛兰更愁了一些,她打了个哈欠,靠在周宗主的身上,周宗主在冬天的时候实在暖和,像个火炉似的,等有空还是问问李大夫那凉药究竟是用什么做的,萧洛兰迷迷糊糊想着。
    “夫人睡了?”周绪见夫人没说几句就困倦的闭上了眼睛,问道。
    “已经不早了,明天慎之,晴雪他们要来请安,我们还是早点歇息吧。”萧洛兰想到明天的事,就已经预感到忙碌了,周家小辈们还要到她这里拜年,发岁钱,崔婆婆怪不得说过年忙,还有清河这个孩子…明天也要给压岁钱。
    不知不觉间,还是困极睡了过去。
    周绪低头看着夫人在他怀里安睡的模样,大掌轻轻的摸了摸夫人的脸,随后将夫人脖颈处的压岁铜钱拿了出来,玉牌也掉了出来,千璎二字发出莹润的光芒,反射着室内烛光。
    周绪摩挲着铜钱上的四个小字。
    岁岁无忧。
    他百年之后,夫人如何才能无忧。
    周绪闭上眼睛,面容平静。
    第160章
    周慎之望着手中的书信, 此刻天色蒙蒙亮,书房烛火明亮。
    书信是昨天晚上时分由孙伯送来的,送信的人是大舅的心腹, 陆府的大管家,人已经被孙伯安排在客房住下了, 信的内容也很简单, 其实他昨晚已经看了一遍, 可要回信时, 他还是再次拿出来又重新看了一遍。
    抛开一些问候语, 大意就是他的父亲到了浔江割了彭晖的舌头就走了,而舅舅一家人原本已经备好了酒菜,外公更是亲自出门在外迎接,可是, 父亲并没有去陆府。
    总归是亲家, 舅舅欲乘船想挽留一下父亲, 可是浔江水路不通, 只得返回。
    哪怕舅舅说的再委婉,周慎之也明白了舅舅在说他们被父亲禁足在了浔江,根本出不去。
    后面书信措词就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是今年不能去看他了,问他初几回浔江拜年,舅舅和舅母好好准备, 外公对他亦是想念, 思恒和思远请了一个擅长乐舞百戏的班子, 就等着他来看了, 知道他爱耍武, 陆府还多辟了一个马球场, 可以和思恒他们骑马击鞠…
    周慎之看完以后心里微涩,外公舅舅一家对他自然是好的,时时念着他,而他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但父亲的这个惩罚,在周慎之看来已经是轻拿轻放了,毕竟外祖家这事做的的确伤了母亲的脸面,如今他怎么还能再伤母亲的心?
    至始至终,他对母亲问心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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