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这个故事到底在说什么?」地地打了个呵欠,「你害我太入迷等等睡不着我会跟你拼了喔!」她哼哼。
    「反正你那么间,又没事要做,明天再补眠啊。」压米笑了笑。
    「欠打!」地地捶了他一下。
    「好啦,但说真的。」
    「嗯?」
    「这里会是重点。」压米突然收起笑容,「这也预言,这个事件将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随着距离落环崖越近,林穆生他们也更加清楚一件事。
    邱建成是玩真的。
    在距离落环崖还有三分之二路途时,月色正晚,两人准备歇息。
    突然周遭杀出一批装扮特异的道人,紫金衣袍、脚踩黄布鞋、头上带了个亮晃晃的发髻、手持拂尘。人数约有八九个。
    「靠,不会吧?」林水奕皱眉,看着这些不速之客。
    「到我身后。」林穆生凝神提气,跨出步伐,挡在林水奕前面。
    「嘖嘖,两个小鬼也需要动用到我们啊?」为首的道人对着身旁的人謿讽道,一脸轻蔑,托飴打量着,「还是说委託人钱太多,要给我们花花?」
    眾人爆起一阵哄堂大笑,混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样也好。」林水奕在林穆生耳边低语,「趁他们不注意一拳打爆他们的头。」
    「行不通,」林穆生摇头,「他们笑归笑,内力也扩散到身体周围,他们早有准备。」
    「那怎么办?」
    「硬碰硬!」林穆生冷笑。
    「什么?」
    林水奕还没问完,林穆生以一个箭步窜身而出,激起一道狂风。
    右手拉弓状伸到脑后,左手护胸,内力全集到右手拳头上,挟带着扑面风压。
    「暍!」一个道人抢身而上,左拳挺起,打出,与林穆生右拳互抵。
    突然那人一阵惨叫,左拳由指骨一路碎到左肩方得停止,那人马上痛晕,左肩烂成一块。
    林穆生脚步不停,甩开昏死道人之后又向前衝去。
    「摆阵!」为首道人大喝,于下之人全开始快步移动,各站定一个方位,左手抵住身旁人的肩部,脚步不停,绕成一圆。
    「妈的!」林穆生不理,使出三成力,一掌打向迎面的道人。
    那道人举起右手来接,双掌硬碰硬,震得林穆生体内真气一番鼓盪,向后退了两部,胸口气闷。
    那道人却依然神色自若,与林穆生相贴的手似乎有股吸力般,硬是把林穆生缠住,慢慢向阵内拉入。
    林穆生气息尚未调匀,根本无力反抗,硬生生的被拉入阵法中心,毫无反抗之力。
    「你的内功修为可说的上是登峰造极,可是你能一人抵八人吗?」为首道人冷笑。
    「吵死了!」林穆生大吼,又往那道人劈了一掌,道人回手反击,双掌相抵,林穆生口中当场吐出鲜血,瘫坐在地上。
    「你的内息尚未调匀,竟然还有这般威力,可敬可敬啊。」为首道人向他点头示意,脸色却不好看,「但各行都有各行的行规,我还是要杀了你,很抱歉。」
    举手,一掌击中林穆生胸口,一阵闷声,突然一股从林穆生胸口内力反激,道人大骇,想收手却已来不及,内力从阵法中开始传递到每个人身上,登时八人一齐狂喷鲜血。
    「怎么可能!?」道人惨叫。
    「咳咳,」林穆生又呕了一口血,惨笑道:「如果说凭我体内的内力修为,那可不只八人而已啊,刚刚是我太大意了,才会没用全力被你们被反噬。」
    「你吐血是真的啊!」
    「没错,我是使不上力了,不过体内真气会自动护主,反激外来真气;有看金庸的都知道,这点算常识吧?」
    道人瞪大眼睛,看着林穆生,一脸不可置信。
    脸色颓然了好一会,突然仰天长叹。
    「罢了,这也是命,」那道人苦笑,擦了擦嘴角鲜血,「虽然不甘心,不过竟然还有这种怪物,不算死的太冤枉,你可以杀了我了。」
    「是吗?」林穆生叹口气,闭上眼睛,「我很遗憾。」举手,正要往天灵盖击落,林水奕连忙上前阻止。
    「留着他们吧。」
    「什么?」林穆生皱眉。
    「他们的内力还有用,」林水奕,「我相信落环崖一定有类似吸星大法的功夫,当初师父硬是传递内力给你,也是用这种手法。」
    「不过这太对不住他们……」
    「去了他们的内力,还他们一条命,谁也不欠谁。」林水奕耸耸肩。
    「可以吗?」林穆生看着于下道人,一脸踌躇。
    月光洒落在眾道人脸庞上,形成光与影般的交错,有种特异的憔悴。
    「随你们吧。」道人闭目,不再多语。
    林穆生点点头,盘腿坐下,开始调养内息,过了约莫两柱香的时间,从口中吐出一口瘀血。
    「走吧。」擦了擦嘴巴,随即引领眾人上路。
    之后一路上意外的鲜少阻碍,或许因为这些道人已是顶尖好手,要再找到能匹敌他们的甚难。
    到了落环崖后,先安置好一行人来到禪房,而林穆生跟林水奕两人来走到了柴房。
    推开门,虽然离开不是很长的时日,但也了一层厚厚的尘埃。
    用手拂去灰尘,两人便在床上坐了下来。
    「好像过很久一样。」林穆生叹了口气。
    「说得好像你很老似的,」林水奕笑了笑,「反正不急,我们没有压力,可以慢慢练功。」
    「不过还是觉得对不住那几个道人。」
    「别想太多。」林水奕笑了笑,安慰林穆生,「至少我们留了他们一命,将来他们也好告老还乡,安安心心的做个平民百姓。」
    「好吧。」林穆生点头,似乎妥协了,起身拍拍屁股,「现在要干什么?」
    「找找看四下有没有什么练功的秘笈之类的,不然光凭练功,你可以练到多强?」林水奕耸肩。
    林穆生点头,打开了门走向禪房。
    「对了,功还是要练,这里没大到要你找个三年五年的!」林水奕再后面补了一句。
    「你自相矛盾。」林穆生浅笑。信步走去。
    皮尊等眾师兄的尸体当初早已安置好,但再回来时已然杂草丛生,林穆生看了坟墓一下,捲起衣袖蹲身开始拔草。
    过了一会,擦擦额头上的汗,捧起拔除的杂草搁置在一旁。
    「干麻不丢掉啊?」林水奕这时信步走来。
    「可以当肥料。」
    「真的吗?」林水奕皱眉,不太相信,「你想偷懒的藉口吧?」
    林穆生不理他,逕自向禪房走去。
    禪房内古铜色大佛依然矗立着,高高在上般凝望着底下的人们,面色很安然。
    或许他是悟到了什么吧,能够脱俗于这个世界,不被凡尘所染。
    林穆生看了看那尊大佛,手伸直,贴在祂的腿上,有所感触。
    「我能不能跟你一样强?」他问,很认真的。
    佛像没答话,他也逕自说下去。
    「其实我相信世界上有神,但是我对神不了解,我只知道祂一定很强,强到变态的程度,这样你会不会有一丝欣慰?」林穆生傻笑,「我很想跟神打打看,我到底还差祂多少,还是我根本碰不着他,既然如此,至少让我体会到绝对毁灭性的威力吧。」
    一人一神就这样过了许久,林穆生才离去。但脸上却笑意满满的,似乎很满足。
    打开门,穿好鞋子,便开始练起拳来。
    「月亮小姐,今后还请多多指教,我们一起舞拳吧!」
    在落环崖的时日,虽然新奇的事物不比在城市里多,但却更加专心致志于练功。
    林水奕开始在落环崖找寻蛛丝马跡,而林穆生则成天练功,似乎有点回归到当初的日子。
    接近登峰造极之后,功力的进步程度慢慢的慢了下来,儘管林穆生成天练功,但进步幅度依然有限,这使他有些气馁。
    「嘿,道人,我练不下去了。」林穆生走向那几个道人,叹气,「进步不了。」
    「正常人要达到你这种境界已经是不可能了,你别气馁了吧。」
    「那跟廷尉比呢?」
    「我怎么会知道。」其中一个道人耸肩。
    林穆生想了一下,叹口气。
    「那还是要练,有方法吗?」
    「你问手下败将方法,不会很怪吗?」道人失笑。
    「只要能让我变强,谁我都可以问。」林穆生哼了一下。
    「你很特别。」道人笑了笑,「但我是真的没办法,你还是等我们的内力吧。」
    「呿。」林穆生撇头,继续练起功来。
    但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现在所做的事,到底代表什么,或是有什么意义。
    枯燥乏味,没有特殊的,连一点变强的感觉都没有,哪怕是错觉,至少还有真实的感觉。
    尽量使自己不去想,挥出每一拳。
    而每一拳也把时间慢慢的往后带去,进步的幅度微乎其微,但时间却已成反比的速度快速离去。
    拳是挥了,汗是流了,却怎么也带不走那一股不充实的感觉。
    拳是挥了,汗是流了……
    而林水奕的寻找工作依然迟迟没有进展,还是停留在原地踏步的阶段。
    别说是祕笈,连一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欸,道人,你干麻不逃走?」林水奕皱皱眉,随便找个话题问一旁的道人。
    「逃了也没意义,反正回到那一行也没脸了。」为首道人叹口气,摇摇头。
    「是吗?」林水奕苦笑,「抱歉啦。」
    「干这行走多了总会碰到鬼,不是你的错。」道人说。
    但他脸色写的却不是这一回事。
    林水奕也不便多说什么,逕自继续找起蛛丝马跡。
    突然,一阵巨响从柴房传出来,惹得林水奕眾人吓了一跳,赶紧转头面面相视。
    「发生什么事了!?」眾人随即拔足狂奔向柴房。
    等到气喘吁吁的到柴房后,映入眼帘的是林穆生,怒视着一扇破碎的门。
    那是柴房的门,已然支离破碎。
    「妈的!」林穆生骂道,一拳爆了柴房大门,「老子不干了!」
    「你怎么了?」林水奕皱眉,气喘吁吁。
    「根本没那种秘笈,找鸟?」
    「你怎么知道没有?」
    「老子不爽啦!直接去找廷尉拼了!」林穆生大吼,握紧拳头。「反正再练也一个样。」
    「你不要那些道人的内力了?」
    「每天靠别人的内力,这也不是办法。」林穆生皱眉,「与其畏畏缩缩,不如拼个你死我活,反正我又不是没胜算!」
    林水奕沉吟了好一会,也想不出阻止林穆生的办法,索性转头寻求道人的协助。
    「别看我。」为首道人摇摇头,其馀的也不语。
    「忍一时成大事啊。」林水奕皱眉,最后的挣扎。
    「我爽!」林穆生哼了一下,嘴角上扬,一副此事无庸多提的样子。
    大家都很清楚林穆生的死脾气,也知道就算要把他五花大绑,他还是不会屈服于别人的意见。
    何况现在就算眾人加起来,也无法把他五花大绑……
    「所以说明天就上路!」林穆生鼻孔喷气。
    其他人摇头不语,也不想多说隻字片语,与其让费力气,不如好好策划整件荒谬至极的事。
    到了晚上,眾人齐聚一堂研讨着明天以后的事项,包含几天后攻入廷尉,以及廷尉的概况等。
    「所以说明天上路,大概三天后会到达?」林水奕问,叼着一根树枝晃呀晃的。
    「到达后还是要先模拟动线,还有至少也要想办法弄到一张廷尉内部的动线图。」道人皱眉,「这件事只许成功,不然我们都会吃不完兜着走。」
    「又没人叫你帮我们,你是何居心?」林穆生挖着鼻孔,拉出一条牵丝的鼻屎。
    「我爽!不能吗?」
    「靠唄!」林穆生暗骂,转头不再说话。
    「好了,那就明天上路,你们几个上跟来就跟来,不跟来也不勉强。」林水奕下了结论,看着眾道人们。「不过到了之后再多做打算,我们现有情报实在太少了,跟他们打根本找死。」林水奕盘着腿,托着下巴,一脸困顿。
    月明星稀,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我想直接杀进去。」林穆生连打着呵欠。
    「杀你老目!」林水奕皱眉,就地躺了下来,便闭上眼睛,「晚安囉!」
    「晚安!」
    「明天加油。」
    「杀!!」
    「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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