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一阵开门声响林钱的思绪拉回现实当中。
    「鑑识报告出来了?」一回神,就听到森田问。
    「是,」职员说,但眉头却深锁,一脸疑惑,「很奇怪的报告。」
    「哪里怪了?」
    「我有点不得其解,亚森大人的体质…」
    「没你的事了,出去。」林钱瞪了他一眼,赶紧说:「这件事是国家机密,如果外流的话,你也别想活。」林钱的脸紧贴再那人面前不到一公分处,一股杀气传了过来。
    再套上国家机密,他吓得冷汗直流。
    「不敢。」职员连忙摇头。
    「那就退下。」
    职员慌忙闪身离开,屋内只剩林钱跟森田两人。
    两人相视了一下,脸色都很凝重。
    「你相信吗?」森田看了看报告,说:「他的伤等于被三倍雷击打到一样。」
    「三倍雷击!?」林钱惊呼,一个凝神后试探性的问道,「你有办法製造出来吗?」
    「我不知道,我没试过。」
    「没试过?」
    森田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因为我还没碰过有办法接住这种威力的对手。」
    「千切有办法接住吗?」
    「我不知道。」森田闭上眼,一副别问了的表情。
    关于这点,大家都是一无所知。
    「嗯。」林钱叹口气,模拟起那段打斗。
    那段亚森的最后之役。
    一点、两点,蓝色的血液滴了下来,伴着的是狼嚎般的喘息声。
    「好玩吗?」
    「去你妈的,想杀就杀,玩什么把戏。」亚森吼道。
    「你以为仗着吸血鬼的体质我就杀不掉你?」
    「哼。」亚森不说话,闷哼的一下。
    「嗯、有骨气。」压米笑了笑,这时的他身边围绕着阵阵的蓝色闪电,四处乱窜的碰撞着附近的建筑物,冒起阵阵火焰。
    「你到底是什么运气?」
    「跟你们队长谁厉害呢?」
    「你能跟他比?」亚森吐了口口水,「笑话!」
    「呵呵,是吗?」压米不以为意,俯视着倒卧在蓝色血液中的吸血鬼,冷笑着,「恢復力真的很快呀…」看着渐渐癒合的伤口,不禁感叹。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没有,」压米摇头,脸上闪过一袭哀伤,却瞬间又换成冷笑,「我在考虑要用什么方法解决你。」
    或许是这段话激怒了亚森,突然一阵暴怒。
    「你太猖狂了,我拼死也要跟你同归于尽!」亚森吼道,「受死吧!」他站起身来,满眼的杀意涌上,随着暴露的青筋流窜着。
    「同归于尽?」压米皱眉,却没有恐惧感。
    「魂尸爆流!」亚森窜了过来,如同鬼魅般的一口咬住了压米的脖子,万道黑流霸道地从毛细孔喷出,瞬间掩盖住了天空。
    一股腥臭涌了上来,四周如同腐蚀般留下一个大洞,带着阵阵黄烟,触及之处全都或为一摊黄水,还带着恶臭。
    最后黑潮瞬间匯集,一起强制注入压米体内,瞬间引爆。
    「这些是吸血鬼的血液,也是一个吸血鬼用来同归于尽绝招。」亚森使尽最后一口气苦笑了一下,晃身便要倒下,突然一阵雷劈了下来,眼睛随即暴凸。
    头骨也不堪地爆裂,脑浆顺势喷洒了出来,又是一股腥、交杂着焦味,令人作呕。
    黄烟中隐隐现出一个人影,慢慢的走了出来。
    「如果我说我曾经是吸血鬼,那这招对我有用吗?」冷笑,漫步,如同凌驾在万物之上的神,优雅。
    消失。
    随后廷尉总部便接到电话。
    落环崖的第二十二天,林穆生终于不支倒地。
    连夜的高烧使得他头痛欲裂,加上近日来的疲劳,导致全身一起抽筋;蜷曲着身体倒卧着柴堆上,不住抽蓄。
    「师兄,你还好吗!?」林水奕惊慌失措。
    林穆生脸上表情扭曲了起来,伴着冷汗直流。
    「很痛吗?」
    「我…我快死了…」林穆生嘶吼,四肢却无法挥舞。
    突然一阵声响,从床上倒了下来,随即昏死过去。
    「师兄!」
    林水奕赶紧跑了出去,慌张的到处跑着,眼神散乱的望着四周,渺无目标。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他想找的仅仅是个慰藉。
    一个慰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人也没有,柴房离主厅很远,还跨越了一大块高地。
    而高地上多的是失泞的黏土与杂草,带着碎石,一个不小心便会失足。
    他拼命的向主厅跑,气喘吁吁的,心脏似乎要爆开来了。
    咬紧牙根,撑了下去。
    「快来人啊!」他嘶吼着,眼泪洒了出来。
    但是没有任何回应,没人。
    没有慰藉。
    连星光也似乎在看好戏,讽刺般的闪亮着。
    突然一个踉蹌,跌倒在石堆里,手臂顺便冒出血来,一股疼痛席捲而来,从手臂瞬间蔓延到心中;他再也没力气爬起身来,一边暗自啜泣着,一边昏昏沉沉的默念着。
    「师兄要死了…」
    泪眼朦胧中,似乎有个人影踩踏着碎石走了过来。
    「快点,柴房那里…」挤出最后一口气,昏了过去。
    隔天起身时,是被一阵疼痛惊起,四处观望,他竟然在柴房内,而林穆生已然安稳着沉睡着,鼾声平顺而悠扬。
    喜出望外之下,连忙起身摇醒师兄。
    「你没死吧!?」林水奕惊道。
    「死什么?」林穆生看了看外头,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不禁吓了一跳,「靠,迟到了!」
    赶紧爬起身,准备开门到外挑水;突然一周身阵疼痛,忍不住大叫,又倒卧在柴堆上。
    林水奕吓坏了,抢上前扶着林穆身:「你想干麻!?」
    「时间到了,没挑水师兄们没水喝…」
    「一天没喝水又没差多少,你这种身体想死吗?」
    「我要练功…」
    林水奕皱眉看着林穆生,眼中满满的疑惑。
    「练功那么勤,你是凭什么理由?」林水奕。
    「我说过了,这不需要理由,我只知道我想变强。」林穆生苦笑,奋力想爬起身,一晃、又倒了下来。
    「你是笨蛋吗!?」
    「我是吧。」林穆生忍着疼痛傻笑,「就因为是笨蛋,所以才有办法心无旁鶩地变强。」
    林水奕皱眉想了一下,突然叹道:「今天你休息吧,我去挑水。」
    「想通了?」
    「不,」他摇头,「我只是看在我不帮你的话你准死在这里的份上。」
    说完他便起身,挑起担子。背影迅速消失在强烈的阳光下。
    留下一脸错愕的林穆生。
    林穆生卧病那几天之后林水奕再也没做挑水劈柴这种事,而他的表现仅仅是曇花一现,虽然令人惊讶,但也随即消失。
    惊讶是指他过人的天份。
    挑水,劈柴,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而且确实迅速;无论一个转身或是一个劈击都显得强大的肌肉适能,以及对动作的领悟力。
    或许他是天才?
    不仅眾师兄,连林钱看到后也挑挑眉:「嗯,好材料。」
    但材料终究不是成功,没有砥礪的璞玉永远无法绽放耀眼的光芒,如同林水奕。
    没有修练,是不可能成功。
    这件事过了半年,月影之下舞拳的身影一直存在着,但渐渐的起了变化。
    首当其衝的是姿势。
    林穆生的拳法越来越软弱无力,每每劈击出一一拳,都如同风中柳絮摇曳着,速度不快,也几乎看不出有什么杀伤力。
    而每一拳要耗费的体力依然不减,虽然连续了半年的两倍训练量,有着绝对的体力,但依然打得汗水淋漓。
    「怎么回事?难道我练得不够多?」林穆生皱眉,逕自把训练量调成三倍。
    挥拳之外,肩上还要扛着八分满水的担子,还要凝神不得让水喷洒而出。
    每一个踏步更加谨慎,每一拳更加稳重,但软弱感却又更甚。
    突然一个脚步不稳,跪倒在地,水打翻了一地。
    「到底怎么回事?」他奋力捶了一下地面。
    「怎么了?」林水奕见状跑了过来。
    「我的拳越来越怪了。」
    「什么?」
    林穆生站起身来,奋力挥了一拳,依然如柳絮般柔弱,毫无力道可言。
    「这是什么?」林水奕皱眉。
    「我的全力。」
    「什么?」林水奕错愕了一下,「你确定?」
    「不假。」
    林水奕点点头,想了一下,叮嚀了一声。
    「等我!」随即快步离去。
    随后他拉了二师兄过来,还一边嘮叨催促着他走快点。
    对于二师兄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知道他是个好好先生,而跟他相处的时间其实不久,原因除了早期能力相差太远之外,也是因为他太早死。
    因为突然殞落,所以相处更显稀少。
    「叫我过来干什么?」二师兄一头雾水。
    「师兄,你跟他打打看!」林水奕。
    「打?」二师兄皱眉,看了看林穆生,「跟他?」
    「嗯!」
    林穆生先是错愕了一下,随即皱眉:「你想落井下石?」
    「先打再说。」林水奕笑道,一副老神在在。
    「确定吗?」二师兄问,表情依然疑惑。
    林穆生心中思量了一下,如果他并非落井下石,而是别有用意呢?
    定下心,架开马步,双手平伸,摆出邀战姿势。
    「来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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