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非定数

    江泽怎么会给她留精力去私会他眼中的“野男人”。
    她得使尽浑身解数,才能应付他的如狼似虎、横冲直撞,两人连在一块儿,书桌到床尾,床尾到浴室,浴室再到床头,滚来滚去,天刚破晓,他才放过她。
    一夜荒唐,身体和精神都过度亢奋,等他抽身时,陆柒泥似地瘫在黑色被单里,白玉般的肌肤上已经遍布抓痕、吻痕,她抱怨地哼哼两句,嘴里大概骂了他两句,闭着眼睛翻身卷起被单,昏沉睡了过去。
    江泽却睡不着。他冲完凉出来,反而更加清醒。
    他换上睡衣,躺到床上去,揽过睡得不省人事的陆柒。
    陆柒乖乖窝在他臂膀之上,江泽侧身近距离注视她。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张很漂亮的脸。
    小嘴樱红,被咬得有些肿,右眉下一颗浅浅泪痣,皮肤如剥壳鸡蛋,毛孔细得看不见,这是一张让人无法厌倦的脸。
    不知是从哪里听说,泪痣,是叁生石上刻下的印记,连转世都抹不掉的痕迹,哭的是今世的爱,痛的是来生的情。
    泪痣,是痴情的象征。可她偏偏不。
    心上像扎了刺,隐隐地痛。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置于她下颌处,抚摸她眼角下那小点,他心里酸涩得要命,那种得到又没全部得到的感觉让他不适,百般疼痛。
    第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呢?江泽回想,是去年的九月,她作为插班生被班主任领着上台做自我介绍,她目光淡淡扫过台下,桀骜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上“陆柒”两个字,启唇道:“大写的六七,没啥特别的意思。”
    这样的介绍似乎没什么特别,可她长得那么漂亮,有的是人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何况她性子冷淡,不爱往人群里扎,越发特立独行。
    她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城镇转学过来,容貌过人,很多同学窃窃私语,猜她是个笨蛋美人,她听到不少这样刺耳的言论,却听若未闻。
    第一次模拟考,她拿下第一名。
    十月中旬研学,全校一起去爬与芜山接壤的南山,露宿野外,在山脚下扎营。其他女生都是团队合作,或者寻求男生帮助,唯独她一人自己背行李、搭棚,全程一声不吭。
    第二天大早爬山,南山地势陡峭,崖边皆是峭壁,山上湿气重且风大,一众男生女生爬得腿抖,唉声叹气,闹着要去坐索道,她背着水和粮食,毫无怨言地攀登叁小时到山腰,精疲力尽,折返。
    研学返程,有一份作业是写攀登南山的感想,他作为组长收作业,窗外一阵凉风吹拂而过,翻开最上边的作文本,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我曾两次攀登南山,这是第叁次,还是同前两次一样,到山腰折返。我的体力已经耗尽,无法再坚持,只能走回头路。下山那一刻,我忽而明白,人生很多事是要学会适当放弃的,之于某些人而言,他们的天花板在山顶甚至更高,而我的叁次经历告诉我,我此刻的极限就在山腰,每个人的旅途本就不一样,谁规定成功就一定要上山顶?这样想着,我下山的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
    读到这里,江泽深受震动,不自主地进行自我审视。他的父母都是成功人士,从小他所接受的教育便是要爬得更高做到最好,难得听到有一个人言之凿凿地说道:“我的天花板,就在半山腰。”,这样似乎有些大逆不道,可是又那么令人动容。
    或许从那一刻起,他对陆柒的印象变了,从原本的外在延伸到内心,他不受控制的,想要了解她更多。
    父母感情不和,父亲外遇,无论谁在这样的情形下跟着外来的女人到自家来,都是入侵者,他统统厌恶排斥,唯独对她,他生不出反感来,反而被她拉进情欲的漩涡,越陷越深。
    他对她的感情太复杂,浓稠到他已经分不清是爱是恨,他做不到全身而退,本能让他不断前进,去靠近她,靠近谜一样的她,甚至试图解开这个谜。
    陆柒睡得很熟,大概在他怀里太舒服,她抬起一只脚搭在他大腿上,脸往胸膛深处拱了拱,找到更舒服的位置,继续酣睡。
    江泽的心不知怎么一下子就化了,或许是因为她那下意识的亲昵动作,或许是因为之前折腾时她放松配合的状态,这都取悦了他。
    他想,世界上的女孩很多,陆柒只有一个,这样的女孩本就不是一个定数,珍惜当下就够了。
    可往后,如果她身边再出现觊觎她的男性,他会嫉妒吗?他会。他会发狂吗?他还是会。但至少此刻,她在他怀中,她属于他,他便也短暂地释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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