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炙热的午后,最适合做的事情就是待在家里,换上宽松的睡衣,躺在床上呈大字型,开着冷气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醒来后再去冰箱拿瓶牛奶,开瓶后就咕嚕咕嚕直接灌下肚,让冰冰凉凉的感觉蔓延至舌头、喉咙,延伸到肚里,真是一大享受;当然也有别的方案,你可以选择挖几球冰淇淋,坐在电视机前翘着脚边看电视边吃冰淇淋。暑假啊,本来就是要这么放纵的过,不然开学之后绝对会后悔。
没错,像我现在就坐在电视机前,手握着玻璃杯,杯里是去便利商店买来的果汁,再放进一根吸管,喝起来绝对跟宝特瓶或铝箔包直接拿来喝的感觉不一样,虽然多了一到程序是麻烦了些,不过真要享受,牺牲点时间是值得的;至于衣着呢,我随意把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梳理过的头发随意盘了起来,穿着白色小背心搭上宽松舒适的灰色短裤,既舒服又自在。
把饮料放在桌上,我换个姿势,缓缓往沙发一头倒下,躺在长沙发上。打个哈欠,我揉揉眼睛,伸手拿到桌上的遥控器,关了电视,头躺回沙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满足的闔上眼。
母亲今天没上班,现在正在房间里睡觉。她平常都不在家,而在家的时候大多时间都在睡觉,我不太明白她怎么会这么累,也许只是爱睡,害我也被她影响,一整个暑假除了睡,不然就是出去玩。
一分鐘不到,就放在我头旁边的电话很大声的响起,吓得我跳了起来,拍拍胸口,我接起电话。虽然心里在怨叹,而且我非常不想接这通电话,感觉只要接起这通电话我就必须离开舒服的沙发,但我又怕万一有什么要紧事,不得已只好接起。
「你在干什么啊?」电话另一头的女生不疾不徐的问,也是同时,马上我就认出对方是谁了。
顿了一下,我没好气的回答:「睡觉。」也是在回答的同时,我起身坐好,倦意也被她赶走了,而且她找我八成是要约我出去,贝蒂她总是喜欢往外跑,常常连我也会被她拉着一起跑。
把剩下的饮料吸得乾乾净净,我用耳朵和肩膀夹着电话走到厨房,把杯子洗一洗、冲一冲,放在一旁晾乾,擦了擦手又绕回房间,先到梳妆台前坐着,绑了马尾,擦了些保养品,又走到衣橱前面思索了半晌,最后决定穿两件式的上衣,里面是深色背心,外面再套上写着「iloveyou」的白色t恤,下半身则是红色热裤,穿上米色缀点小花的懒人帆布鞋,我坐在玄关的椅子上,和贝蒂聊着。
料准贝蒂一定要我出门,于是乾脆不等她说就先着装完毕。「跟你说喔,我等一下要去教堂。」贝蒂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愉快。
我一隻手握着电话,另一隻手则是看着手指上的指甲。「那好吧,我也一起去。」毕竟我都已经穿好衣服了,要我再换回来这真的很愚蠢,况且被贝蒂这样一打搅,我再躺下去也睡不着了。
「还有啊,我发现你从暑假之后去教堂的次数就变少了耶。」她仍是不疾不徐的,像是在说一件再不过普通的事情了,事实上这也确实是很普通的事,但我总觉得她愈是装做不经意,就愈是想从我这里探听些什么。大概是我的错觉吧,我想。
我没否认,也没必要否认,「是比较少了。」真的,我真的知道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跟璨璨见面了,整天赖在家里果然会让人变懒。虽然是这样,但我始终没忘记当初每个礼拜准时来教堂报到的衝动,虽然我自己也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
「不过我一直不明白,你到底是因为无聊还是有其他原因,这么喜欢去教堂?别跟我说你是要去找马丁牧师,我才不相信。」为什么?我哪知道为什么呢?也许都有吧,可能是因为母亲和贝蒂都推荐我去教堂,而且教堂里又住着我的朋友,当然我不是在说马丁牧师,我跟他的交情没这么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大概真的是无聊吧!」想就这么敷衍过去,希望她别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教堂?」
「待会......三点,在教堂集合,可以吗?」我看了一眼手錶,还有十五分鐘,走过去只要五分鐘就到了。
我走到母亲房门口,直接开了门,虽然她还是在睡觉,但我还是走过去摇了摇她的背,直到她睁开眼,我才告诉她我要出门了,可能晚一点才会回来,晚餐还是会回家里吃,没其他事了,你继续睡。
五分鐘的路程,很近,没想到贝蒂还是早我一步先到了。我看了一眼手錶,也才两点五十五。贝蒂站在门口等我,我看见她了,但她还在左顾右盼。她穿的很休间,比我还随便,很普通的装扮,很像她平常在家里穿的衣服直接穿出来一样。
「嗨,贝蒂。」我轻拍一下她的肩。
「嗨,卡洛琳。进去吧!」然我我跟在贝蒂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堂。走进教堂之后我们才并排着走,我看着教堂里的花花草草,没什么改变,毕竟也才隔没多久,几个礼拜前我来过一次。
在教堂里绕来绕去,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暑假都快结束了,你这些日子都在做些什么?」
她看着前方,想了一下才说:「通常是往外跑,不往外跑的时候大多是在看书,至于睡觉......暑假嘛,难免会睡久一点的。」她耸耸肩,转过头来看我,「那卡洛琳你呢?不会都在混吧?」
「暑假我是没去很多地方,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家里,其实也没特别做什么,大概你想得到的我都做过了。」我也看着她,没什么表情地陈述着我听起来有点无趣的暑假。
贝蒂推推我,我狐疑的看着她,然后顺着她的视线,转头一看,牧师与奥利佛正朝我们走来。
「哈囉。」马丁牧师依旧是那张亲切和蔼的笑容,总是让我感到窝心。「好久不见了,各位。」嗯,我得承认我真的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马丁牧师了,因为我来教堂通常都是找璨璨,很少去找马丁牧师......好吧,应该说半次都没有,每次都是马丁牧师主动来找我。
其实很奇怪,我们四个人一碰面,除了该打招呼的都打了,之后我们便不知不觉的分成两两谈话,我当然是跟璨璨,而贝蒂当然是跟马丁牧师,我们之间好像总有聊不完的话,如果四个人硬要凑在一起聊,我反而会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卡洛琳,最近都还好吗?」他微笑着问。
我点点头,事实上也没什么不好的,暑假总是可以做些随心所欲的事情,享受都来不及了,当然很好。「暑假不就这样吗?我过的还不错啊,那你呢?」
他只是看着我的眼睛,而且他的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因为我从来没有碰过他这样,眼里好像要溢出感情似的,我的意思是,他好像用眼神就可以表达他所要表达的话,真的好厉害,不过重点是我被他这样盯着很不习惯。
就在我想开口说些什么时,他终于说话了,「普普通通。」我点点头,以为他四个字就结束了,没料到他又补上了一句:「有你在可能会比较有趣一点,有人跟我聊聊天,说说话,陪我一起做些什么很平常的事。」真是的,要是他光就说有我在可能会比较有趣一点那一句,我大概会对他的话產生遐想。
「我也是啊,有璨璨在的时候会比较有事做吧!」我微笑,「我们去别地方聊吧,一直站在这里脚会很痠的。」刚才马丁牧师和贝蒂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一转眼就消失了人影,所以我想我们也不要继续这样傻傻的站着聊了。
我四处寻找哪里方便休息的,然后提议,「去那棵大树下坐着吧!现在太阳有点大。」我开始抹汗,贝蒂一定是想说外面太阳大,所以才有先见之明的找藉口赶快离开了。
我往那棵树走去,但是走了几步回头却发现他没跟来。「怎么了吗?难道你不热吗?」我走了回去,很自然的抓起他的手,拖着他走到树下。果然还是树下凉快多了,微风徐徐吹来,不时把我的头发弄乱,我拨一拨,享受着树下的阴凉。
我也不是完全不理会璨璨,所以我注意到了,我都坐下来这么久了,他却始终没坐。难道他嫌地上脏?不可能啊,我跟他这样坐在树下好几次了,那是为什么?感觉他欲言又止的,不知道想跟我说什么。
「那个......」我等着。「你要不要来我房间里坐坐?」他搔搔头,好像浑身不自在。
因为我想到母亲,所以直觉的就脱口问了:「只是坐一坐吗?」对于那一方面的事情我是真的不太懂,但是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璨璨怎么会对我有其他的想法呢?我居然就这么问了,他一定觉得很难堪。
别于我的臆测,他好像没听出我话中的意思。「是啊,我房间也有冷气,会比较凉。还是你不想来?」不会不会,我一直以来都很想去,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只是被动的等着他问。
我答应了他的请求,随后璨璨伸手拉我站起来。我拍拍裤子,跟着璨璨走在他后面,我一直都知道他的房间在哪,只是对于他房间的印象都只是从那小小的窗户看进去的模糊印象罢了。
推开门,我兴奋的欣赏着璨璨的房间。他的房间不大,东西也不多,光是床就佔掉了将近一半的面积,墙壁是漆成米色的,房间里有个书柜,书柜里都是规规矩矩的放着书,再来是他的书桌,就侧放在窗户前,读书的时候风就可以直接吹进来,但又不会直接吹到他的头。我把玩着房里的任何东西,至少都要轻轻碰过、摸过才甘心。
打量完他的房间,我跟璨璨坐在床沿,两个人都没说话,却也不觉得尷尬,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事,偶而想到才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个几句。友谊就是这么单纯的吧,我不应该把所有事情都想的太复杂,维持一段友谊也不是太困难的事,像现在我跟璨璨就处的很好,没必要想一些我老是想不通的事情,现在这样就很好了,没必要把它破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