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谁是雇主,是我自己干的,不行吗?”
“行自然是行,这话你说给警察听吧。”段晨笑了笑,随后眯眼看着柳泉:“我让方瑶请个最好的律师,让你至少进去十年……”柳泉嗤之以鼻,倒不是她心里不慌,只是她觉得事情还没到对簿公堂的地步,期间她还有很多的操作空间,再不济跪在地上向方瑶哭诉,说自己只是鬼迷心窍,
也没图着用这些照片做啥。
段晨是不知道柳泉有什么花花肠子,但他有经验之谈,缓声道:“监狱里好啊,里面的人又好,说话又好听,各个都是人才,我超喜欢的!”
还不等柳泉说话鄙夷,段晨就把真实情况说了一遍,什么每天都吃不饱,站错队会挨打,人家牢头看你不高兴,抓着打一顿等,都是很平常的事。
柳泉越听越心惊,看向段晨,只见他脸上的表情极其认真,又说到把她送进监狱的时候,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挣扎了好一阵,柳泉低声道:“我不能说雇主是谁,否则我也没有好果子吃。”
段晨一听,这分明是口风松动了的表现,立刻开始软磨硬泡。但柳泉绕来绕去,说到底都不愿意把那人的名字说出来。
看这个状态,段晨知道再问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便从床边起来,让她好好休息,叫来一个仆人,弄了一份容易吸收的晚餐送过来。
手机依然放在桌上,段晨手里拿着一本闲书,一目十行地看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正是仆人送晚餐过来。
段晨去把餐盘接到手中,说了声谢谢。
正这时,手机中响起了躁动声,像是正在搏斗,他心头一紧,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让柳泉自己解决。
出了房间,段晨叫住要离开的仆人,吩咐他守着门口,若是里面的人要出来,就让她回去好好待着,装作有专人盯着她的样子。
仆人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段晨低声道:“你按照我说的做,做好了,我让方瑶给你发奖金,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数。”
一听有奖金,仆人脸上立马变得认真,端端正正走到门口站着。
随后,段晨大步流星,快速冲到方瑶等人所在的房间。
这毕竟是大户人家的房子,隔音不是一般的好,段晨站在门前仔细去听,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房门是锁着的,他连忙敲打门板,嘴里高声喊着:“开门,方瑶,我听到有动静,过来看看。”
电话中,喊叫的声音消失了,他不禁皱起眉头,又猛拍了几下门,喊道:“再不开门就砸门了!”
五秒左右,依然没有动静,段晨向后退了两步,正要发力踹门,就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
下一秒,门开了,露出方清雨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方瑶人呢?”段晨皱眉问了一句,脚下缓步向前。
“她玩了会儿就走了,不在房间里。”方清雨说谎都不带停顿的,把脑袋一缩就准备关门。
“你敢关门我就敢踹开,再把所有人叫过来。”段晨也不想和这方清雨多费口舌,向前一步,用脚卡住了门,拿出手机。
方清雨一看,脸色大变,连忙用力要关门。
段晨直接一掌把门推开,方清雨不曾想他力气这么大,整个人向后猛退,差点没仰面倒下去。
进到房间中,段晨快速看了一圈,并未发现方瑶的人。
方清雨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就站在门口,死死盯着段晨,好似只要他有什么过分的动作,她就夺门而出。
“我说了她不在这里,你……”方清雨眯眼叫道。
“既然她不在这里,你刚才急什么,现在又站在门口做什么?”段晨冷声道,随即将手机贴在耳边,仔细听着,希望能从那边听到一些蛛丝马迹。
突然门口站着的方清雨跑了,速度之快,段晨冲到门前时,已经在这一层的走廊上看不到她的影子。
挂了电话,段晨又拨了一个过去,不多时房间里看着像是不能移动的沙发下响起了手机铃声。
这沙发是木质的,完全盖在地面上,没有一丝缝隙,他刚才查看的时候,并未把注意力放在它上面。
他快速抬着沙发的扶手,猛地抬起,不曾想这沙发比想象中要轻很多。
将沙发整个翻开,只见方瑶正片缕不挂,嘴里堵着内裤,双手被黑色丝袜反绑在身后,身上有不少淤伤,就算是脸上,也有几个红红的巴掌印。
段晨连忙扯来床单披在她身上,给她把束缚解开,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是呆楞的,没有一丝恐惧或是羞愧。
“被下药了?”
段晨连忙去摸她的脉象,果不其然,气息都是乱的,不仅被下药了,还被下了不止一种药。
突然方瑶的脸凑到了段晨脖子前,伸出舌头舔了好几下他的脖子,像是在吃冰淇淋一般。
段晨咽了一口唾沫,虽然眼下的方瑶非常诱人,且只要他动歪心思,这里没有别人,他能直接上手。但他知道,现在绝不是时候,同时也没有时间去做这些。
将方瑶抱着到了浴室,段晨将她靠在浴缸前,裂开她的嘴闻了一下,里面满是药味。
随即他的手在方瑶的胃部快速点动,又将她的脑袋压低,挠喉头。
一阵催吐的手法作用下去,不多时方瑶就吐了个稀里哗啦,好在段晨将她的脑袋抱着到了马桶边,否则地上将都是她晚上吃的东西和各种混杂着难闻味道的药。光是吐了,方瑶还没有好转的迹象,段晨找来七八瓶矿泉水,野蛮粗暴地给她灌了四瓶,一口气吐出一大团胃里之前没吐出的残留物。他注意到其中正有一些小
药片,从水里捞出来一些放在洗手台上,留作证据。
随后边灌水边催吐,段晨就像洗海绵一样,确定再没有残留的药物后,他才停手。
将方瑶整个人放在浴缸里,用温水泡着,加速药物代谢,期间他不断灌水,一刻钟过去,方瑶有了不舒服的反应,嘴里开始哼哼,不再像之前那样一声不发。
这是好事,数小时一晃而过,段晨就像照顾新生儿一样,当方瑶的气息和脉象都平稳了之后,他才将她擦干了放在床上。
整个方家异常安静,也没谁过来找他俩,半夜的时候,方瑶嘴里喊着口渴,段晨从床边站起,应了一声,给她拿了瓶矿泉水。
“我,我这……是怎么,么了?”方瑶喝了大半瓶水,吃力地说着。
话一说完,方瑶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口齿不清到这个地步。
她直愣愣看着一旁的段晨,又道:“我我……的嘴,坏了!”
段晨也眉头紧皱,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想来是药太多,让她的神经系统出现了损伤或紊乱。
随即段晨安抚了一下她,和她试着做了一些测试,来初步判断她是损伤还是紊乱。
损伤是不能恢复的,但紊乱则可以慢慢掰过来。
一轮测试下来,方瑶说话渐渐没有那么吃力,结巴也好转了一些,脑袋也没有问题,她想表达的和说出来的只是因为嘴不利索而显得结巴。
段晨点了点头,低声道:“你说话的问题应该只是紊乱,明天找个专业医生再看看,做一些康复训练应该就没多大问题了。”
方瑶嗯了一声,红着的眼睛里泪水还是在不停地淌,抓着段晨的手,闷声哭着。
段晨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询问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番言语,段晨眯起了眼,这方清雨假借着和她聊化妆打扮的事,在水里下了药,她喝了之后就不省人事,隐约中只记得很疼,和最后被方清雨灌下不少药片。
“你们中途不是来过一人吗,那人呢?”段晨想到这么个茬,不禁问了一句。
方瑶揉了揉脑袋,皱眉想了很久,最终摇摇头,说不知道,当时她喝完水,只觉得天昏地暗,也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走的。
一听这话,段晨像是抓到了什么,不管这人是在方瑶不省人事之前还是之后走的,都有帮凶的嫌疑。
这就像很多做工的师父自己一个人可以做成一件事,但是还是会叫上另一人在旁边看着一样,就是为了防止事情出现自己一个人解决不了的情况。
说到灌药,段晨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方瑶指着沙发前的茶几,说当时就是在那里喝的水。段晨并未在茶几上找到水杯,倒是在茶水间的柜子里看到了几只沾水的玻璃杯。将它们拿出来,他眯眼去看玻璃杯上的细节,发现一个杯子上有着和方瑶口红同
色的唇印。
将杯子放在桌上,虽说其中的水被倒了,很可能还被清洗了一道,但只要没有非常仔细地清洗,多少都会有一些药物残留。如果检测到了,那就是铁证。想着那方清雨逃走的时候没有带什么包包或袋子,装药片的东西应该还在房间里。他让方瑶睡下,有任何不舒服都第一时间叫他,随后便开始对房间一寸寸的寻
找。最终他找到了方清雨的包包,位置很隐蔽,在那茶水间的柜橱最上方,它与天花板之间有七八厘米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