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内容开始-->吴旭刚这句话一出口,整个十六号监仓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了一般,这犹若梦吟的几个字好似一声霹雳惊雷!把监仓里的江老大和看守所外的于德水都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江国涛轻手轻脚的爬下床板,他挪到吴旭刚身前,面色凝重的打量着这个来自东北的小伙子,一旁的众人哪还敢再多言语,纷纷屏住呼吸退到了江老大身后。
吴旭刚的鼾声还在有规律的一声接着一声,江老大伏在他耳边轻轻的问道:“警察同志,你是来做卧底的吗?”
…………
老于头听到江国涛的这句话,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小张,立马开车去看守所!”他果断的一声吼把驾驶座上睡的迷迷糊糊的小张给叫醒了,自己连忙掏出手机,赶紧拨打给看守所内的管教办公室。
电话响了两声竟然没人接听,老于头额头上隐隐渗出了几滴汗珠,他紧锁的眉头写满了紧张和焦虑。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是度秒如年,每耽搁上一分钟,都会让监仓里的吴旭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训练有素的小张一听见老于头的声音就知道事情的紧急程度,他二话不说,一脚就把油门踩到了底,急速旋转的轮胎在地上留下了几条黑漆漆的烧胎印记,喷涌而出的尾气把地上的沙土都给轰了起来,黑色的依维柯点亮起红蓝警灯,风驰电掣一般直冲向第一看守所而去。
…………
“警察同志,你到是说话啊,你是来做卧底的吗?”江国涛问了半天,吴旭刚睡的死猪一样,硬是一句话也没有搭理他。
“江老大,要不要把他揍一顿问个清楚?”一旁的大黄牙小声的建议着。
“揍他一顿?没有这个必要。”老谋深算的江国涛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不必要多生事端,老子下个月初就能出去了,不管他是不是警察派来的卧底,我们都防着些他,明白了没有?”
大黄牙点了点头,突然他耳根一动,听到从监仓门外传来了这个时间段不应该有的动静。
“咯噔……咯噔……咯噔……”空旷寂静的主楼大走廊里,皮鞋后跟踩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正一步一步渐渐走近,从那颇有规律又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来看,老鸟都知道,肯定是鬼见愁来了。
“他怎么这个点来了?”江国涛疑心顿起,不动声色的躺回床板上佯装睡觉,众人见江老大这样,依样画葫芦也都爬上了床板。
脚步声走到十六号监仓门前戛然而止,鬼见愁不怒自威的身影站在监仓门外厉声道:“吴旭刚,出列。”
光头仔一听是鬼见愁的声音,急忙连拉带拽地把身旁的吴旭刚给折腾了起来。
睡的迷迷糊糊的吴旭刚还不知道自己刚刚捅了多大的篓子,他一脸懵逼地看着监仓门外站着的鬼见愁,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去个人帮忙,给他戴上这个。”只听“当啷”一声,鬼见愁扔了副手铐和脚镣挂在了监牢栅栏门上。
戴手铐上脚镣这样的活,一般都是二板三板来干,谁知这回江国涛竟主动站起身来,他走到门边拿起了脚镣,若无其事的顺口问了句:“这小子不就是打了个人吗?还要上脚镣?”
鬼见愁拿目光瞥了江国涛一眼,口中冷冷道:“他打的那个人胸骨骨折扎破了肺,已经在医院抢救无效身亡了,现在按故意杀人罪论处,要给他换到重刑犯区。”
看守所里的重刑犯区都是一人一屋的小单间,条件比这大通铺里要好上不少。江国涛点了点头,拿起手铐脚镣转身就给吴旭刚铐了个结结实实,口中还说道:“小子,这下给你换了个单人间,你一个人可以踏踏实实的睡了。”说完他还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吴旭刚一脸茫然的脸颊,嘴角挂着的那抹得意笑容好似看穿了对方的把戏一般。
脚镣丁零当啷的声音渐渐远去,十六号监仓里再度回复了以往的宁静,监仓里的众人终于可以不用再忍受吴旭刚那要人亲命的打鼾声,很快便都呼呼的睡着了。
而卧在床板上的江国涛,却辗转反侧了半天也没有合上眼,纵横江湖多年的他,早已修炼出了非同常人的警惕性。眼前这突然冒出来的吴旭刚到底是不是警察,如果是的话,他又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这一个一个问题都悬在他的脑海里得不到答案。
睡在他旁边位置的大黄牙凑了过来,嬉皮笑脸地问道:“江老大,你咋还不睡?是不是想嫂子了?”
江老大白了他一眼,没好腔的来了句:“我想你妹!”
…………
鬼见愁领着吴旭刚压根没去什么小单间,直接给送出了看守所,老于头他们的车早已停在内墙外面焦急的等待着。
卸下手铐和脚镣的吴旭刚坐进车里一脸懵逼的问道:“于队,怎么把我带出来了?咱们的鱼饵计划怎么办?”
一车人看着吴旭刚满脸认真的神情都憋不住笑了,董大鹏拍了拍吴旭刚的肩膀,口中说道:“还鱼饵计划呢,你差点被人家当鱼给你炖了!给你自己听听吧。”他把监听耳机递到了吴旭刚手里。
小吴听着自己睡着时说过的梦话,一脸惊讶的表情道:“啥玩意?我打呼噜咋还会说梦话?这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前面开车的小张又补上了一刀:“我说吴老弟啊,咱们以后要是出差,你可得自己单睡一房,你那呼噜打的,真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要命啊!”
寂静漆黑的公路上行车寥寥,小张驾驶着黑色依维柯正在返回江州的路上。
任何计划不管考虑的再周密再严谨,千算万算也总会有计算不到的地方。比如吴旭刚会说梦话这事,任谁也掐算不到。看到小吴没出啥大事,只是脸上被揍得有些鼻青脸肿,老于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只可惜这眼见有了些头绪的案情又陷入了无从下手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