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的马车飞驰向前,像是想将身后这碎了一地的痛抛在目光再也不能触及之处。
这一路飞驰,转眼便到了兮越国境内。
车夫应该是司卿早就安排好的,他驾驶着马车行驶到兮越国边城的一家客栈中,然后将一沓银票和一些碎银子交给了我。
在车夫的帮助下,我把司卿扶到了客栈的客房内,叫来大夫看了一看司卿的伤,然后开了几服药。
他醒来的时候我正在给他的后背上药,那是一道约莫一寸的伤口,虽然道口细且窄,但是我在上药的时候就能感觉出来这伤口是极深的,要不然司卿也不至于因为这点伤昏过去。
“你醒了?后背疼不疼?”
他趴在床上,乌黑的发遮住了他那飞扬入鬓的眉,却可以看见他那双明媚的眼睛带着三分温柔看着我。
“卿瞳,你还在生气吗。”
我的手又用力几分,没好气道:“在!”
他疼得乱了一秒呼吸,眼睛中带有半点朦胧。
“你别想用苦肉计骗取我的同情,这对我来说都是没用的,你最好还是好好养伤,免得哪日让我欺负了去。”
他一笑,唇角扬起一个美好的弧度。
“我知道,你舍不得。”
他这话说的倒是笃定,我还确实是有些舍不得欺负他,但是他这样一说倒是让我又理智了一些。
“哼,我舍不得?我不光要欺负你,我还要让你吃苦!”
我转身端起桌子上那碗熬好的药,直接伸到他面前,十分豪放地大喊一声。
“来!张嘴!”
他看着眼前那碗黑乎乎的药,闻着那若有若无的臭鸡蛋气味,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
而我则是扬起了眉梢,语气略带风凉。
“怎么,不敢?”
“不敢。”他看着我眉眼带笑,“你若是喂我,我就敢。”
我看着他,眉角抽了抽,本来我是想将这碗药直接甩在他那张精致姣好的脸上,但是我又看了看他背后的伤,我总觉得他是因为救我才受的伤,所以心里又软了几分。
好吧,我承认我是在找借口。
我认命的拿起瓷勺一点一点地喂他喝完了药,并且还拿来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
他喝药的时候微微皱起眉头,但是嘴角含笑,喝完后更是意犹未尽地看着我,我看着他那怪异的表情有些无语。
“你那么意犹未尽地看着我干嘛。”我瞅着他道。
“想着你说出来的话跟这药一样苦,我就有些惆怅。”他打趣道:“不过幸好你这心不似这药一般黑。”
我听着他说的话直想翻白眼,我端着碗准备出去,他却叫住了我。
“卿瞳,你将我外衣内袖里的瓷瓶拿给我。”
我将碗放在桌子上,然后将他内袖里的瓷瓶拿了出来。
“你拿出两颗,一颗你即刻喂下,另一颗且给我喂下。”
“这是什么?”我从瓶中倒出两颗棕色的药丸,细细闻起来还带有淡淡陈皮香,这般熟悉的香味猛然让我想起了一个东西。
这难道是放大版的华华丹?
(华华丹就是陈皮丹,大家不知道的可以百度一下,这是圆子小时候吃过的零食,五毛一瓶。)
估计是我的表情太夸张了,司卿倒是开口解释道。
“这是瞬息丸,吃了这药我后背的伤还有你肩胛骨的伤应该过几日就会好。”
什么?有瞬息丸为什么不早说,害我喂你半天药。
“你有这瞬息丸还喝什么药。”我揪着一张脸问道。
他拿过我手中的瞬息丸服下,然后坐起来,一脸的意味深长。
“怎么能可惜了那一碗滋补壮阳的好药。”
什么?!滋补壮阳?我花了不少银两的大夫竟然给我开的是滋补壮阳的药?
我给他上药的时候,是将他的上衣给扒了的,他这一起身,上半身那结实的胸膛便展现在我的面前,带着珍珠一般细腻的光泽,在他那如墨的黑发映衬下让人格外移不开眼。
“流氓!”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赶快出去了,关了房门我站在客栈的长廊上捂着自己的伤口,大呼了一口气。
好痛!
我将手中紧握着的那颗瞬息丸吃了下去,脸色苍白。
今天叫大夫来看司卿的伤时,也顺便让大夫给我看了一下,他说司卿的伤虽然重倒也是能用药调好的,但是我肩上的伤不仅被利器破还被毒药所侵,他没有办法。
我捂着肩上的伤,在长廊上站了一会然后就下楼了。
房间里的司卿这时已经穿好了上衣,说是穿好其实也不过是很随意的将外衣披在身上,他从衣袖中拿出那颗如琥珀般的圆珠,看着里面亮如月华的银花,嘴角不可察觉的扬了起来。
真正的故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