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步去了永信宫,一入殿,只见如汐正捂着高隆的小腹在榻上躺着,面色比前两日更差了些,殷红的嘴唇已然没了血色,秀眉紧紧蹙在一起。
周正此时正在细细查看如汐用过的吃食。
众人见我与承琰来了,忙跪地请安。
我快步走到床榻前,看着如汐的样子,心疼不已,“如汐,你怎么样?”
听到我的声音,如汐紧闭的眼睛睁开了些,因疼痛而发白的嘴唇微微张了张,“姐姐…”
我紧紧的握着如汐的手,“周太医,万婕妤可有事?”
周正拱手道:“娘娘放心,万小主可能误事了孕妇忌食的东西,好在并无大碍,微臣已经熬了补药,调养几日便好。”
闻言,我与承琰皆是放下心来,承琰也不曾坐下,只转头问如汐的贴身宫女彩卉:“万婕妤为何会突然腹痛?”
彩卉忙垂首道:“回皇上,主子午后喝了安胎药便歇下了,歇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觉得腹痛不已…奴婢担心,便忙请了周太医来,又禀告了皇上与昭妃娘娘…”
我看了眼桌上放着的糕点,“你家主子午膳就吃这些东西么?”
“是,今日主子胃口不好,午膳只吃了几块糕点便作罢,后来惠妃娘娘宫里的人送来了安胎补药,小主便将补药喝了才去午睡。”
我脑中轰然一声,惠妃…安胎药…
承琰未曾发觉我的震惊,蹙眉又问:“这些吃食可有什么问题?”
周正顿了顿,“回皇上,微臣已查看过,万婕妤的吃食并无不妥。”
我朝着畅阳殿的方向看了一眼,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那碗安胎药,周太医可查看了?”
彩卉想了想,道:“不曾,因那安胎药苦了些,小主喝了几口便喝不下去了,又想着是惠妃娘娘好意送来的,必是好东西,且近些日子每日午后惠妃娘娘都会送来,主子便命奴婢放了下去,待午歇起来再喝,此时还在小厨房放着。”
我转头看着承琰道:“皇上,如汐用过的午膳都没有查出什么问题,唯有这安胎药未曾查看,虽说是惠妃送来的,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但皇嗣为重,还是稳妥些为好。”
承琰点头道:“昭妃说的不错,去将那碗安胎药端来,让周太医查看。”
彩卉闻言忙退下去了小厨房。
这时,如汐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嘤咛,神色痛苦,承琰见状侧坐在榻边,柔声道:“周太医说你并无大碍,待药熬好了,喝下去便会好起来。”
如汐的额头因疼痛而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打湿了额前的碎发,声音也虚弱不已,“臣妾近些日子…精神不济,胃口…也并不好…并未乱吃东西…不知为何会这样…”
承琰抚了抚如汐的长发,“朕会查出原因,你放心便是。”
不一会儿,彩卉端着已剩一半的药碗进来,放在了桌上待周正查看。
周正端起了药碗放在鼻下,又轻抿了一口,眉头不禁皱起。
我见状忙问:“这药可有什么问题?”
周正又细细查看一番,才将药碗放下,凝声道:“皇上,昭妃娘娘,这补药中有红花的成分,有孕之人,最是碰不得的…”
我与承琰具是一惊。
我亦是后怕不已,“皇上,这安胎药,竟是打胎之物,方才彩卉说近些日子惠妃每日都会送来,难怪近日如汐精神一日不如一日,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埃”
承琰眸中漫起冷意,仿若寒冬的冷风,“去将惠妃传来…”
话音刚落,只见惠妃已疾步从殿外走来。
一入殿,惠妃飞快的扫视了殿内,面色不由凝重了几分,“臣妾方才听闻万妹妹腹痛,心中担忧,便来看看,不知万妹妹如何了?”
承琰冰冷的目光扫过桌上的药碗,又落在惠妃身上,“你来的正巧,这碗安胎药,可是你送来的?”
惠妃看了看那药碗,小心翼翼道:“是,臣妾奉命照看万妹妹,万妹妹临近生产,身子还需补起来,臣妾便命人熬了安胎药送来。”
承琰冷笑道:“万婕妤的身子是需补着,却也不必用红花这些个毒物来补,这几年,你越发让朕失望了。”
惠妃骤然一惊,脸色不由大变,“臣妾不懂皇上的意思…”
“皇上…”这时,如汐挣扎着从榻上坐起,“这其中定有误会,惠妃姐姐自臣妾有孕以来多有照顾,她不会害臣妾的…”
惠妃不由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声音不禁有些颤抖,“皇上是怀疑臣妾在安胎药中放了红花,想要害万妹妹?”
“怀疑?”承琰不禁冷笑,声音中寒意更甚,“周太医已查看过此药,里面有红花的成分,药是你送来的,朕找不到不怀疑你的理由。”
惠妃深吸一口气,镇定道:“安胎药确实是臣妾送来的,可是臣妾从未在药中放入红花来害万妹妹,万妹妹与臣妾同住多年,臣妾待她如同亲妹,怎会加害于她,是非曲直,还望皇上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