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西浦区公安分局,局长办公室,主管刑侦的支队长王伟和国际刑警郝正月正在向局长刘胜汇报工作。
连日来的突击工作,使这两位警官都有不小的收获,首先,王伟终于排查出在看守所给陈永富投毒的民警,名字叫周朗,是个从警二十多年的老警员了,谁能想到快退休了,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
刘胜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叫犯错误么?这叫犯罪!”
王伟叹口气,道:“这个人原来在李村派出所做了十多年的基层民警,工作上一直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当然了,也没什么机会犯错误,后来市里缺人手调上来的,不知道为什么腐化的这么快。”
郝正月思忖道:“干了二十多年的民警,还只是个民警,恐怕事业上也不想有什么作为了。”
刘胜道:“那就是为了钱,查他三代帐户,把他老底抖个干净,还有现在人在哪?”
王伟道:“关在分局拘留所,一组的人24小时轮流看着呢。”
“王大队长,别再出纰漏了,再像陈永富那样不明不白死了,我们两张老脸真得要没地放了。”
王伟尴尬摸了摸后脑勺,这个刘局在新来的同事面前,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原来以为市局派了个郝正月过来,专门监督区分局工作的,结果经过几天的共事,发现这人一门心思除了破案,再没别的了,比自己还是个工作狂,便慢慢从警惕转变为尊重,再到合作。
王伟清了清嗓子道:“这回留了十二个心眼了,确保万无一失,而且我会尽快突击审问,查出躲在他幕后的人是谁。”
刘胜指正了一下:“不是尽快,是马上,这是你现阶段的主要工作,其他案子可以先放放,或者交给其他组做。”
王伟连声答应,他也巴不得呢,这下可以全身心投入到庞大海-陈永富的案子上,毕竟他自己也对陈永富的死耿耿于怀。
而郝正月这边,他得益于林启提供的情报,专门调查了明日生物集团,有很多发现,其中最主要的三条,第一,这家表面上经营高科技产业的跨国集团,虽然机构很庞大,也有一些营利的分公司,但整体上还是长年亏损的,入不敷出;第二,这家集团首脑都有黑社会背景,其中东亚区的两位总裁,一个是日本山口组稻田会的会长冈本龙二,另一个人名叫曹天正,曾有香港三合会的背景,不过郝正月没有查到关于他的更具体的资料;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家集团已经进驻中国,五年前就在西浦区光阳路最西端开设了一家研发公司,厂房则在正在建设当中,名字叫上海吉泰生物能有限公司,营业执照上写的主营业务是城市固体废物以及畜禽粪便等可再生资源二次利用的研发与销售。
这些情况汇集到一起,让郝正月更多了一丝怀疑,但是仅凭这些,也只能说这家跨国集团经营不善以及有些黑历史,依然无法形成有效的证据,证明他们跟pog毒品有关,而且他们行事极低调谨慎,如果不是刻意调查,根本不可能将什么上海吉泰生物能有限公司和明日集团联系到一起。
他已经这些资料全部发给林启,想问他一下,应天狼当时会不会透露了别的什么信息,能够跟这些联系到一起的,结果林启一直没有回应。
另一方面,他也查到庞大海之前出国的记录,确实就是那天下午,目的地是美国纽约,这个人是此案的关键,郝正月做了一个推测:庞大海在光阳路调查地沟油事件的时候,无意中看到,或者拍到上海吉泰生物能的犯罪证据,于是该公司利用了地沟油商贩陈永富袭杀庞大海,既能达到灭口的目的,又能转移警方调查视线,然后再将陈永富灭口,一了百了。
他把这些情况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两个人,一个是林启,另一个就是面前的刘胜局长,刘胜思考了一下,决断道:“我的建议还是你跟王伟队长回去突审周朗,那个什么吉泰,目前没有证据,不要打草惊蛇,要先紧紧抓住那个败类周朗,顺着腾子往上摸,看看结在树上的,到底是颗什么瓜。”
郝正月和王伟接了任务,便走出刘胜办公室,直往拘留所去了,王伟一边走一边陪笑道:“郝处长,你还挺得我们局长喜欢的。”
郝正月这边正在想着林启怎么老是没有回音,听见王伟的话,愣道:“这话从哪里说起?”
王伟道:“你没听他最后说的?我的建议是……”
郝正月还是不解:“所以呢?”
“恩,也难怪,你是不了解我们的局长,平时跟我们说话都是,这件事你应该怎么怎么样,或者你马上去怎么怎么样,严重点的,你如果不怎么怎么样做,我就把你怎么怎么样,几时说过这样的话,我的建议是什么,所以他如果要不是喜欢你,就是欠你一大笔钱没还。”
郝正月大笑道:“没那么夸张吧。”不过他心里也有数,调来西浦分局之前就听说过这个霸道局长“铁牛”的威名,也不多说什么了。
两人来到西浦区分局拘留所,直接安排提审周朗,此时的周朗原本一身代表光明正义的警服换成了一身囚服,其中的心理落差,从他脸上失落、沮丧、萎缩的神情已然可见一斑。
王伟负责主审,他拍了拍桌子:“怎么样周朗,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周朗打个哈欠,声音像打了霜的茄子:“有什么想说不想说的,别跟我摆那套架子,疲劳审讯我也不是没使过,现在我就一句话,我想睡觉。”
王伟怒道:“你也知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你一点羞耻心也没有么?”
周朗冷笑了一声:“哼,我没有羞耻心?我为组织上做牛做马这么多年,最后得到什么了?黑锅我来背,送死也是我去,我他妈怎么就那么倒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