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现在却管不了那么多,拍了拍秦思源的肩膀掉头就要往小院里去;阿昭被她哥这么一诈唬,可不得又跟自己冷硬着别扭起来?自己得赶紧把她给哄回来才行!
秦思源回过神一手扯住了沈谦的袖子:“将军,你……”刚才他来之前,将军就在……现在还想着回去,不会是想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吧?
“思源,你放心,我会等到大婚那天的!”同为男人,秦思源那眼神沈谦自然懂,张口保证了出来,急步就走进了小院。
秦思源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再叫出来。阿昭和将军怎么就……
难怪今天将军这么热心给阿昭操办及笄礼,还有靖风大哥和王延两个,他们一定是早就知道了,难怪靖风大哥说将军心里有数,刚才将军走了后还一直拖着自己喝酒,这两个家伙还说兄弟呢,哼,就瞒着他一个人!
第二天一早拔营以后,秦思源本来想问问妹妹昨天晚上将军折回去后又跟她说了些什么,她现在是个什么想法,一看瞧见妹妹眼下那两片淡淡的青色,还是忍住了先不提。
阿昭是个有主见的,昨天晚上自己也是喝了点酒,又突然看到将军在那里,一时有些急了;今后的路阿昭要怎么走,她心里应该是有划算的。
何况自己昨天晚上还先把那孬的说在了前头呢,先不说别的,反正他和阿昭的出身就在这里,等阿昭能进得了沈家的门再说后面的事吧。
到了兴州,大家才听到了一个消息:宣平侯杨承业借督军之便,通敌卖国,如今已经连同一干人证都被拿下了,就等着和血羯汗王一起押解进京,御前听审了。
秦思源跟早已等在兴州的罗奕碰了面,才知道这是将军偷偷布下的暗手,不仅拔了杨承业暗中安在兴州军中的钉子,更是联合沈瑞大人和布政使符永年两人,一举翻盘,用诸多铁证将杨承业钉死,回京受审也不过是个程序问题而已。
秦思源暗自咋舌,一方面更加钦佩将军,一方面自己心里也动摇了,将军行事向来胸有成竹,他那天晚上对自己说的承诺定然不会是虚的,阿昭真是非他不可的话,不如放手让他们一起去努力?
那枚羊脂白玉葫芦已经被沈谦抽了个空子,重新挂回了秦云昭的颈上,而秦云昭其实也已经决定要跟在沈谦后面进京了。不过秦思源跟铁心兰的婚期原来就定在了秋季,如今兴州军打了胜仗回来,有好些年不用动兵,正好让两人把亲事办了。
好在原来就一直在准备,两边挑了个吉日,就在东野的宅子里设了新房,沈谦赶在进京之前做了主婚人,靖风几个当了傧相,一众兄弟们热热闹闹地帮着秦思源把铁心兰迎娶了回来。
男人们在前面闹,秦云昭就在新房里陪着嫂嫂。听着前面闹得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的,铁心兰不由有些坐不住了;“阿昭,你哥不会被那群家伙灌醉了吧?”
秦云昭安慰了她几句,自己心里也没底,连忙偷偷跑到前面来看。果然是闹得不像样子了,不仅兴州军的兄弟们灌酒,高连部落那边也逮着秦思源摘走了他们的部落之花这个由头,狠着要灌醉秦思源,原来帮他挡酒的几个兄弟,包括罗奕,早已架不住人多,已经被灌趴下了。
秦云昭轻轻挑着帘子看着外面,不由蹙了眉头,这些混蛋,这是存心不让哥哥好好洞房了!
她一挑帘子,坐在酒席上看着一群弟兄笑闹的沈谦就看到了,借口更衣走了过来,拉了秦云昭到墙角:“怎么了?”
“嫂嫂在里面担心呢,我哥被灌成这样可怎么行啊。”秦云昭跺脚干着急,这样的场合她若是弟弟还好,还能出去给哥哥挡挡酒,“我又不能出去……”
“就算你能出去又能挡多少酒?自己也就两杯的量!”沈谦瞪了她一眼,捏了捏她耳垂,“为了你哥,少不得我豁出去帮他了,要是我喝醉了,你得帮我煮醒酒汤,还得照顾我,不许嫌我!”很有一番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口气。
“别!”秦云昭连忙扯住了他的袖子,“喝酒伤身……”
沈谦瞧着她紧紧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眉眼舒展地笑了起来:“我总得从现在就证明给你看,宁可我伤身,也不能让你伤心。”说完了觑着四下没人过来,竟是极快地在秦云昭脸上亲了一下,这才笑吟吟地往前面去了。
秦云昭不提防他突然来这一下表白,捂着脸怔了片刻,才呸了一声,沈胡子这混蛋,还真是逮着机会就使坏!从帘子里瞧见沈谦已经冲入了战团,大杀四方了,一边咬牙一边赶紧去厨房调醒酒汤去了。
沈谦身先士卒地杀入,身边的亲卫自然也冲了进来,不一时就将那些个还想灌酒的人给倒灌了回去,沈谦赶紧觑了个空当,把秦思源从席上拉了出来,往后院子里推去。
秦思源已经喝醉了,嘴里酒话说个不停,直叫嚷着“干了”,还要再跑回去把高连部落那几个没娶着铁心兰正一肚子泛酸水儿的小伙儿给喝趴下。
沈谦无奈,一边架了他一边劝着:“思源,今天可是你娶媳妇儿的好日子,你可想好了……”
“娶媳妇,对,心兰!我要去心兰那里!”秦思源连忙努力睁眼辨了辨方向,摇摇晃晃要往后院走,一眼瞧见旁边的沈谦,嘴里的话又冒了出来,“将军…我敬你是将军…要对阿昭好,不然,不然等容渊来求娶,我就劝阿昭嫁给他…远也不怕,只要阿昭好……”
秦思源能率队顺利纵插血羯跟大部队前后伏击,赫连容渊是出了力的,这事儿沈谦知道,却没想到容渊竟然跟秦思源提起了求娶阿昭的事。
沈谦立即回想起那俊美的少年,在离别的清晨突然对阿昭的拥抱,心里忍不住狠狠酸了一下,明知道应该不会,还是跟秦思源又求证了一次:“思源,你没答应容渊吧?”
“要阿昭……阿昭喜欢就行……心兰,心兰呢?”
沈谦见秦思源实在醉得狠了,只得扶了他进了后院,里面早有铁心兰的两个丫头等着了,见新郎官总算来了,赶紧接了进去。
沈谦调头回来,心里竟很不是滋味儿起来。看血羯的形势,赫连昆仑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汗王,赫连容渊得他看重,封王也是极有可能的。阿昭若嫁给他,过的日子确实会比自己家中要简单些……
秦云昭在灶下调好了醒酒汤,让夏晴送了一份进新房,另外一份自己端着,却遍寻不到沈谦,心里正在奇怪,无双却急急忙忙跑了过来,附在她耳边轻声禀报:“姑娘,将军他…怕是喝醉了,非要在姑娘房间里躺着。”
秦云昭不由抚额,叮嘱无双帮着照看外面,再跟靖风说一声将军醉了,要在厢房歇息一阵;端了醒酒汤先往自己房间里去了。
沈谦正一脸通红地躺在美人榻上,听到秦云昭唤他,只伸手将她的腰紧紧搂住,眼睛却是半点也没有睁开。这人,喝醉了也想着占人便宜么?
秦云昭又好气又好笑,一手抱了他的头抬起来,一手就把大靠枕垫在了他颈下,慢慢把醒酒汤一勺一勺地给他喂了下去,又给他喂了一杯水,才轻轻掰开他的手,打水来帮他净了手脸。
用帕子轻轻揩净了沈谦的手,秦云昭正要起身,身后却突然伸出一只胳膊牢牢地又箍住了她的腰,沈谦一双眼半醉半清明地盯着她,眸色如浓墨,深暗中竟泛出光泽。
“阿昭,你不许嫁给别人!”
这是又往哪儿来了这么一出?居然说起这么孩子气的话了,还真是喝得多了。秦云昭有些好笑,伸手去拧沈谦的脸:“那你说说,别人是哪个啊?”
沈谦却又不说话了,只死死扣着秦云昭的腰不准她动。喝醉酒的男人真心伤不起啊,秦云昭没奈何,只好放柔了声音来哄他:“你这样躺着冷,你先放手,我去帮你取一床薄毯来。”
无双不会说出去的,靖风知道她在照顾将军,也不会跑到厢房去看的。就由得沈谦在她的房间里歇一阵吧,谁让他帮自己哥哥挡了那么多酒呢。
沈谦却还是不肯放手,见秦云昭想走,更是手上用力将她放倒在自己里侧,紧紧挨了上去。
后背是墙,无法再退,前面却是逼得紧紧的男人。秦云昭只觉得这紧窄的空间里一下子都充满了淡淡的酒气,让她有些头晕,更有些紧张,喝醉酒的男人自制力实在不能让人放心……
秦云昭忍不住咬了咬下唇,伸手去推那人火热的胸膛:“沈胡子,别闹了,我还要……”
“别咬,咬得我心疼。”沈谦纹丝不动地将秦云昭挤在自己和墙壁之间,拇指轻轻摩过她的下唇。
一种麻麻的细小电流立即从唇上直接通到了秦云昭的心里,让她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
沈谦半醉的眸子却亮晶晶地含了笑意:“阿昭,别怕,我不会欺负你的,现在不会……”双唇却是轻柔地贴了上来。
上次他就是这样温水煮青蛙,结果第二天自己舌头都麻了,秦云昭急忙把头抵到了他怀里:“不要,酒气熏天的,臭死了。”
“你说了不嫌我的。”沈谦的声音竟带了丝说不出的委屈,“你说话不算话,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原来经常板着脸的沈谦也会这样装可怜?秦云昭只觉得好笑,伸手去揪他的耳朵:“驴耳朵真长,就是听话听错了,那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过!哪家的驴这么会耍心眼儿,我这就叫人牵出去。”
“我不走,我是阿昭家的!”
“沈胡子你要不要脸!”秦云昭差点笑岔了气,喝醉了的沈谦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要有手机就好了,把他这赖皮的样子和说的这些话录下来,看他清醒以后脸往哪儿搁!
沈谦看着怀中笑得双肩乱抖的人儿,声音一下子变得喑哑起来:“我不要脸,我只要阿昭,我就是阿昭家的驴,除非阿昭牵我,否则我哪儿也不去。”
秦云昭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她的一只手被沈谦紧紧地抓着,按在了他的下腹。哪怕隔了衣物,掌心里驴样的物事又热又硬,被她下意识地摁握了一下后,更是凶焰滔天地轻轻跳动着。
不要脸的沈胡子,她才不要牵什么驴!
ps:稍后马上再更一章,特此感谢大家的打赏。特别是亲爱的解脱mm,你悠着点儿啊,这样打赏的我都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