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皇子?她生的也配?哼……。【 】”纯贵妃冷笑出声:“在皇上心中,只有孝贤皇后所出的才是嫡子,旁人的总归是庶出。”
“姐姐,小心些!”愉妃闻言,心中大骇,皇上如今正值壮年,她们却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打算,若是被传出去了,那可是大罪。
纯贵妃瞧着两人身后离的尚远的奴才,也不在意,笑道:“走吧,令妃妹妹等着咱们!”
“嗯!”愉妃轻轻颔首。
到了醉心苑,两人才发现陆云惜早就到了,正逗着七公主若水。
“两位姐姐来了,快来用早膳吧!”陆云惜将公主给了乳母后,迎了上来。
魏凝儿尚在坐月子,却不是不能下床,奴才们得了吩咐,将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的。
“得知两位姐姐不去热河行宫,妹妹倒是十分诧异呢!”魏凝儿在青颜的搀扶下,坐到了桌前,笑道。
纯贵妃屏退了左右,才沉声道:“令妃妹妹,前几日舒妃对本宫与愉妃妹妹说,皇后为了给十三阿哥祛除脸上的胎记,这一年多来,让太医院开的药膏中有几味药是有小毒的!”
“小毒?”魏凝儿闻言一惊:“皇后她怎会这样大胆,十三阿哥可是她嫡亲的孩子!”
“那郑太医是皇后的心腹,这事做的极其隐秘,知道的人很少,我私下里问了李太医,是药三分毒,长期用药终归是不好的,更何况十三阿哥还小,长期饮用汤药,加之涂抹药膏,身体里面极有可能沉积毒素!”纯贵妃压低声音道,却难掩她心中的兴奋。
“是啊,若不是下了猛药,那胎记根本不可能消除!本宫听说,十三阿哥的胎记散了许多,可这代价也着实可怕!”愉妃也附和道。
“前几日,皇后频繁传太医去她宫里,听说是十三阿哥上吐下泻,有中毒之兆,只是皇后强行压下去了,加之传的是郑太医,知道的人颇少。”纯贵妃笑道。
“姐姐是如何知晓的?”魏凝儿微微蹙眉道。
“是舒妃说的!”纯贵妃低声道。
“舒妃?”魏凝儿轻轻摇首道:“舒妃她好几年不曾在宫中走动,她怎么会知晓?两位姐姐莫要被她骗了,若贸然行事,十三阿哥有个好歹,两位姐姐可难辞其咎!”
“舒妃说……她这几年一直秘密注视皇后宫中,从不敢怠慢,这些秘辛,也是她付出不少代价才知晓的!”纯贵妃却觉得舒妃的话不假。
“她这是要做什么?”魏凝儿眉头紧锁。
“舒妃怀疑,她的十阿哥死的蹊跷。”愉妃沉声道。
“她怀疑是皇后下的手?”魏凝儿却不大相信,低声道:“两位姐姐当初不是说,十阿哥死于寒热重症吗?”
“是,当初十阿哥的确病了,可……向来康健的孩子,不过十来日便夭折了,和当初……和当初孝贤皇后的二阿哥极像!”纯贵妃说到此压低了声音。
魏凝儿闻言,心中大惊,二阿哥的死,是因为他偶感风寒,加之……当初被慧贤皇贵妃下了寒毒所致,难不成十阿哥也是死于寒毒?
“舒妃告诉你们这些,难不成是要对十三阿哥下手?”魏凝儿沉声问道。
“若舒妃所言属实,用不着旁人下手,只怕十三阿哥也活不了几月,妹妹你想,他自打出生后,便常常饮用祛除胎记的汤药,那些可都是猛药,一个孩子能承受得住吗?他如今还不到两岁啊!”
听着纯贵妃的话,魏凝儿心中不是滋味,她不明白,皇后为何那般在意孩子脸上的胎记,非要除了不可,好好的孩子被折腾成那样,实在可怜。
“皇后怕众人瞧见十三阿哥的样子,几乎从不带他出逸梦轩,那孩子到底是何情形,除了皇后只怕也没有多少人知晓了!”愉妃沉声道。
“那孩子还有救吗?”魏凝儿低声问道。
“皇后给孩子用的药方,我从舒妃那儿得到了,私底下找人问了,十三阿哥伤及根本,即便侥幸活下去,也撑不过几年了,加之怡嫔近些日子以来献给皇后的秘方,其中的药力更猛,只怕几个月内便会没命!”纯贵妃摇摇头道。
“那……就这样瞧着十三阿哥去送死?”半响不曾插话的庆嫔白了脸色。
“他自个的亲额娘都不管不顾,咱们急什么,瞧着吧,这宫里有热闹了!”纯贵妃冷笑道。
魏凝儿沉吟片刻后,低声道:“如今宫中尚有几位太医当值,将他们唤去给十三阿哥瞧瞧吧,兴许还有救!”
“妹妹你傻了,那可是皇后的儿子,你忘记她曾经是如何对你,如何对咱们的?”纯贵妃忍不住高声喊道。
“姐姐,咱们都是有孩子的人,虽然咱们与皇后势不两立,可十三阿哥毕竟是孩子,他是皇上的孩子!”魏凝儿说到此,又道:“更何况我们尚不清楚舒妃到底是何意?小心一些总归不会错的,总不能让十三阿哥在皇上巡幸热河时出事。”
“令妃妹妹说的是,舒妃为何无缘无故与我们说这些,若是十三阿哥在皇上巡幸热河行宫时夭折了,咱们这些留在宫中的人倒是说不清楚了!”愉妃也猛的回过神来。
“这……按照舒妃所说,也要撑上几个月吧!”纯贵妃也不敢肯定了。
“你们不该留下来!”魏凝儿沉声道。
纯贵妃与愉妃皆变了脸色,她们也没有想到这一茬。
“事到如今,唯有静观其变,这些日子都小心些”愉妃肃然道。
“两位姐姐,凝儿说的对,应该宣太医去给十三阿哥瞧瞧?”陆云惜低声道。
纯贵妃与愉妃相视一眼,两人皆沉默了。
“两位妹妹,还是过几日再瞧瞧吧,皇后让怡嫔与揆常在留在逸梦轩照顾十三阿哥,郑太医也在,宫里几位太医只怕进不了逸梦轩!”半响,愉妃才低声道。
魏凝儿闻言,心中真不是滋味,轻轻颔首:“那便等等吧。”
平心而论,如今已有三个孩子的魏凝儿明白孩子在额娘心中是何等的重要,即便她再恨皇后,可稚子无辜。
“本宫自问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可也从未害过宫中姐妹的孩子,皇后……她连自个的孩子都能下狠手,更何况旁人的,咱们往后可更要将自个的孩子们看牢了,免得她使坏!”纯贵妃说到此猛的想起随皇帝去了木兰围场的几位阿哥来,脸色一白,一把拉住愉妃的手,颤声道:“妹妹,要不咱们还是去围场吧,我不放心那几个孩子!”
愉妃一怔:“姐姐莫要说胡话了,几位阿哥大了,皇后也不敢明目张胆加害他们!”
过了几日,圆明园中一切如常,纯贵妃三人依旧每日来醉心苑陪魏凝儿闲聊,打发日子。
“时辰不早了,三位姐姐就在这儿用晚膳吧!”魏凝儿柔声道。
“好,这几日来妹妹这儿倒也吃喝习惯了!”纯贵妃婉然一笑。
四人说说笑笑很是热闹,用了晚膳,纯贵妃等人便欲离去了,小易子却进了殿急声道:“启禀娘娘,奴才照娘娘的吩咐,派人去盯着逸梦轩,方才听见里头吵闹声一片,不知是否出事了?”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惊,只是她尚在月子里,不便出去,便对纯贵妃三人道:“几位姐姐可要去瞧瞧?”
“也罢,本宫到底没有皇后狠心,若十三阿哥真有个好歹,她把脏水往咱们身上泼,那可就得不偿失了!”纯贵妃轻轻颔首。
“姐姐留下帮我照顾七公主吧!”魏凝儿见陆云惜也要去,下意识拉住了她。
陆云惜不比纯贵妃与愉妃,她们二人皆是宫中的老人了,不受宠也有皇子撑腰,皇帝念在多年的情分上,也会对她们格外开恩,陆云惜却不一样。
纯贵妃与愉妃并未说什么,两人轻轻颔首,一道离去了。
魏凝儿与陆云惜在寝殿里等了约莫一个时辰,纯贵妃与愉妃才回来了,两人脸色皆有些不好看。
“出了何事?”魏凝儿低声问道。
“本宫到了逸梦轩,听奴才们说十三阿哥病得厉害,接连两日未曾吃喝,便下旨宣了太医来,岂料怡嫔她不知好歹,竟然将太医们呵斥下去,说有郑太医在便足已,本宫懒得理会她!”纯贵妃很是气愤的喝道。
“姐姐莫要生气,她如此不知好歹,咱们也算仁至义尽了!”愉妃柔声劝道。
“也罢,不是本宫的孩子,死活与本宫何干?令妃妹妹,时辰不早了,本宫回去了!”纯贵妃沉声道。
“姐姐慢走!”
送走了纯贵妃与愉妃,魏凝儿与陆云惜相视一眼,两人眼中满是无奈。
“妹妹还在月子里,不要太过操心,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也是十三阿哥的命,咱们也无能为力了!”陆云惜叹息道。
“嗯,姐姐也回宫早些歇着吧!”魏凝儿柔声道。
躺在床上,魏凝儿久久不能安寝,总觉得心神不宁的,仿佛要出事,许久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青颜伺候她梳洗完了后,魏凝儿正欲用膳,纯贵妃几人便跌跌撞撞闯进了她的寝宫。
“令妃妹妹,十三阿哥夭折了!”
魏凝儿闻言,脸色大变:“何时的事儿?”
“就是昨夜子时。”纯贵妃颤声道。